回了院子,李宏裕早已是在房中等著了,見她回來,急忙拉著她坐下,問秦王妃有沒有刁難她。

看著李宏裕擔心的樣子,杜秋娘不禁笑了,隻道:“我是那種有人要欺負我,我就被她欺負的人嗎?”

李宏裕見她笑得出來,隻道是沒事了。忙對著彩月道:“你去一趟芙蓉苑,就說天氣冷,世子妃偶感風寒,身體不適,恐怕影響了王妃,這幾日就不去請安了。”

“是。”彩月忙出去了。

杜秋娘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李宏裕是徹底斷了秦王妃借請安刁難她的路。隻是那麽多眼睛看著,她“生病”沒有症狀恐怕不太好。忙捂著嘴咳嗽了兩聲,讓外頭的人都能聽見。

李宏裕隻道她做戲,笑了笑,叫了於翠翠去廚房將午膳都端了過來,一起吃了。

因著假裝生病,杜秋娘就不能動不動地出去,隻能呆在房間裏。驟然地無事可做,杜秋娘隻覺得悶得慌,好在三日回門,又可以回去姑蘇住上幾日。

這天一早,杜秋娘就穿了一身便裝,帶著於翠翠上了馬車。李宏裕則是與周顯一道在前頭騎馬。

出了秦王府,杜秋娘忙掀開了簾子去看京城的盛況。她雖然從姑蘇過來也在街上轉了一圈,但那時候蓋著紅蓋頭,便隻能聽一聽。

此時隻見街上熱鬧地緊,到處是人,吆喝聲不絕於耳,還有街邊賣藝的,更是好看。

“宏裕,我們能下來玩一圈再回去麽?”

“不成,會誤了日子的,你若是想玩,等回來的時候帶你逛逛。”

杜秋娘撇了撇嘴,放下了簾子,免得自己看了之後更想出去了。

“姐姐,快看,那是誰?”於翠翠坐在另一邊,看著簾子外頭驚奇地喊道。

杜秋娘忙過去看,隻見外頭的人群中有兩張熟悉的臉,正是邱大娘和花無垠,二人站在一個賣小飾物的攤子前,花無垠正在為邱大娘將看上的珠花戴在頭發上麵。

“這兩個人是和好了?”

於翠翠道:“我看是的。”說完正要對著二人打招呼,杜秋娘急忙製止了她。

“別叫他們,好不容易能這麽好,被你一叫就破壞了。”

“哦……”於翠翠忙放下了車簾。

出了京城,馬車就快了起來。這次不像成親的時候,就算快也要考慮步行的人,隻能慢慢走。這次不是馬車就是馬,跑起來飛快。

不到大半天的時間,幾人便到了京城和姑蘇之間的驛站。李宏裕的小樓就在不遠處,幾人打算在驛站吃了東西再過去。

正吃著,忽然隻覺得地麵晃了一下,嚇得於翠翠立刻就站了起來,驚道:“呀,這不是地震了吧。”

她這叫喊嚇得整個驛站的人都警惕了起來,一個個放下筷子,屏氣凝神。也有不相信的,直接回道:“小丫頭不要胡說八道,什麽地震,老子在這裏呆了那麽多年,就沒遇見過。”

“你沒遇見過不代表沒有。”

說話的竟是一向沉默的周顯,李宏裕和杜秋娘都嚇了一跳。

那人還想說什麽,忽然地麵劇烈地搖晃了起來,一下、兩下……頂上的灰塵撲簌撲簌地往下掉,整個房子吱吱呀呀地響了起來。眾人站也站不穩,坐也坐不住,東倒西歪。

李宏裕急忙將杜秋娘護在懷裏,喊道:“快出去,房子要榻了!”說完便立刻施展輕功,帶著杜秋娘飛了出去。

人們見他們跑了,急忙三三兩兩地跑到了外麵。

杜秋娘正著急於翠翠,忽然隻見周顯抱著她從裏頭飛了出來,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地麵頓時平穩了下來,隻聽“哄”地一聲,驛站倒了一般。老板坐在門口哭天搶地。再看李宏裕建的那棟小樓,還是好好的。

“你太重了。”周顯的聲音在隻有老板哭喊的情況下顯得很突兀。

眾人頓時都看向於翠翠,於翠翠氣得瞪了周顯一眼,忙跑到杜秋娘身邊,問她有沒有事。

李宏裕上前拍了拍老板的肩膀,道:“別太難過了,你這驛站大概是不能用了,也不必重建,我那小樓也沒什麽大用處,若是還能用就送給你吧。”

老板頓時止住了哭泣,回頭驚訝道:“你說的當真?”

李宏裕忙點了點頭。

老板忽然反應過來,那小樓是秦王世子為了娶妻建的,那麽這位豈不是……

“世子好,世子妃好。”老板忙跪下行禮。其餘人一見,忙都驚地跪下行禮。

李宏裕本就不願意被人認出來,忙讓大家都起來。問老板道:“今日這地震不知道還有沒有,天色不早了,不知道店裏有沒有能搭帳篷的東西,大家將就一晚上。”

老板忙道:“有,木板被子要多少都有。”說完急忙號召著在場的人去搬。

於是,一個個小帳篷如同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其實也就是三塊木板搭一下,上麵蓋上一層棉被,地上再鋪上一層棉被罷了。驛站做的就是住人的生意,因此棉被倒是不缺。

晚上,大家坐在一起,升了火,將驛站裏剩下的一些雞鴨魚烤來吃,更有能者,上山打了幾隻野兔過來。一時間火光閃爍,芳香撲鼻。

“秋娘,你看這天上的星星。此處雖沒有城中繁華,卻勝在安寧。”李宏裕摟著杜秋娘。

二人坐在一處小山坡上,抬頭是天上的星星,低頭是無數的篝火。忽然,一道流星劃過,下麵的人都爭相抬頭。

杜秋娘躺在李宏裕的懷裏,笑道:“我以前在環溪村,也經常會看星星,但是沒有一次像今日這般。”

“這般如何?”

“有你在,感覺很安心。”杜秋娘抬頭看著李宏裕,隻見他臉上洋溢著笑容,便知道他很是開心。

做了一會兒,於翠翠便將一隻烤熟的大兔子送過來給他們,指著某一處的篝火,道:“都是周顯烤的,大家都說他的手藝好呢。”

杜秋娘撕下一塊肉,嚐了一口,果然很香,雖是隻撒了點鹽,但是原汁原味的別有一番風味。

“宏裕,沒想到你的貼身侍衛還有這般手藝。”

李宏裕撕下一隻兔子腿給了杜秋娘,笑道:“不然能使貼身侍衛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