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河麵上雖然有些不解,還是很認真地點一點頭應聲道:“好。”

鬱雨初滿意地點了點頭,起身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來,在林清河好奇的視線下,將布包掀開。

她伸手捏了一把海鹽攥在手心裏,幾根手指互相撚著,在附近走起來,淨往這些代表蟶子洞的氣孔上撒鹽,一把不夠就兩把,兩把不夠就三把......

在海鹽的猛烈攻勢下,蟶子們紛紛自覺投降,從沙子中探出頭來。

林清河先是一愣,而後若有所思地看著鬱雨初手上的布包,猜測道:“這是海鹽?”

“是啊,很好用吧。”

鬱雨初笑笑,又說:“我看你似乎也用不著,我就從廚房拿了些海鹽來。”

林清河點一點頭,“你用吧,平日裏也用不著的。”

說著,他很是自覺地蹲下身幫著鬱雨初將這些蟶子都抓了起來。

這些蟶子都冒著白嫩的頭,很輕易地就被林清河拎起,放進了小鐵桶中。

“這一桶大概有多少?”鬱雨初問道。

林清河抬起胳膊顛了顛,估摸道:“一斤左右吧。”

“那也不錯了。”鬱雨初點一點頭,又拉著林清河往回走。

“不在翻翻別的海貨嗎?”林清河問道。

鬱雨初搖了搖頭,“不啦,這裏就蟶子多,還不如回去多撿些海螺。”

二人回去之後果然撿到了好些海螺,鬱雨初還對著一個略大些的氣孔挖了半天,最後發現底下隻露著一小點白色的邊沿時,還有些失望。

伸手一抓,果然是一隻月亮貝。

又往海邊走了兩步,鬱雨初突然發現腳邊的小礁石上頭倒是有一隻扇貝。

紅色的外殼倒是很明顯,個頭也大,鬱雨初估摸著,都快有她兩個巴掌大了。

這麽大的扇貝倒是少見,鬱雨初當即喊了林清河來看,“你瞧,真是好大一隻。”

林清河點一點頭,伸手就要去抓——

鬱雨初嚇了一跳,忙抬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製止道:“別碰!萬一抓著你怎麽辦!”

“不會的,我以前也一直是徒手抓。”林清河很是篤定地說道。

他站到扇貝身後,伸長手臂一抓,倒是將扇貝拿起來了,食指指尖卻不小心地抓在扇貝邊沿,扇貝一合上,就夾住了他的指尖。

“嘶......”

林清河痛哼一聲,趕忙甩手將扇貝揮了下去。

鬱雨初上前一步,雙手抓著林清河的手攥在眼前,借著淡淡的月光和邊上小油燈的微光,觀察起來,見他食指指尖隻是略有些發紅,甚至都不怎麽腫脹,倒是鬆了口氣。

“還好沒破皮,不然可真是麻煩了......”

鬱雨初是真的有些後怕,語氣也不免有些責怪的樣子,說道:“就算是熟練工也不能這樣啊,萬一有個什麽好歹的誰知道會不會感染......”

見林清河不說話,鬱雨初有些不滿地抬頭正要繼續數落他兩句,卻對上了他深沉而又幽深的眸子。

“雨初,我倒是沒想過你會這樣關心我......”

林清河這話說得可憐兮兮的,倒是讓鬱雨初不由得憐愛了幾分,想他和林黃海雖然是親兄弟,可他在家中永遠是被壓榨的那一個,語氣也和緩了下來,對林清河道:“你、你......總之你下回小心些。”

林清河盯著鬱雨初的唇瓣,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雖然先前已經把話說開了,但自己還是有些不習慣,特別是跟林清河對視的時候......

鬱雨初有些不自然地就要撇過頭去,卻突然發覺林清河另一隻手不知道什麽時候也攀了上來,輕輕地握住了她的雙手。

夜色沉沉,鬱雨初倒也記不清是誰先向前邁的那一步,回過神來時,就見麵前仍是林清河那張放大的俊臉。

待到有些喘不上氣時,鬱雨初才抬手輕輕地推了推林清河的肩膀。

想到方才唇上的觸感和林清河嘴唇上泛著的淡淡光澤,鬱雨初不由得麵上一紅,有些赧然地立刻將雙手掙脫了出來,“我、我剛剛看邊上好像還有好些海貨,我去邊上找找啊!”

說著,立馬朝邊上大跨了幾步,就在沙灘上認真地翻找了起來。

林清河看著她幾乎落荒而逃的身影,不自覺地勾唇輕笑了一聲,往一旁的礁石邊上走去,從上頭倒是摳下來了一些海虹。

鬱雨初那邊撿的也差不多了,對林清河喊道:“咱們回去吧!”

林清河點一點頭,二人就往家走去,倒是一路無話。

鄉親們早就睡下了,一路上都靜悄悄的,唯獨站到自家小院門口的時候,鬱雨初卻突然聽見院子裏有些悉悉索索的聲音。

她與林清河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些緊張的神色,開鎖的動作都放慢起來,而後衝到聲音的來源處,拿著小油燈一照——

卻是一臉茫然的曲落索。

“曲落索,怎麽是你?!”

鬱雨初訝異道,忙抬手撫了撫自己方才怦怦直跳的心口。

“我......”

曲落索的麵上難得地有些心虛,支支吾吾道:“我睡不著嘛,所以、所以我就出來轉轉!”

“早些歇息。”林清河開口道。

“當然......當然。”曲落索訕笑兩聲,忙轉身往柴房走去。

鬱雨初卻在她回身的時候,突然發現她這身衣裳的裙擺有些髒了,似乎是沾到了些泥土,頓時有些疑惑地扭頭對林清河道:“我怎麽覺得她是出門過了呢?”

“不確定。”林清河誠實地搖了搖頭,安撫鬱雨初道,“不過村子裏一向安全,不必擔憂。”

鬱雨初一聽這話,心下倒是更疑惑了,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心道林清河這是好了箭傷忘了疼啊。

罷了,倒是也沒功夫在這冷風口跟他多討論,鬱雨初歎了口氣,拿過林清河手上的小鐵桶,就去廚房將這些海貨安置在水槽中。

翌日一早,鬱雨初倒是想同曲落索再聊聊昨夜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