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語冷笑一聲:“我說薛嬤嬤,你別後悔。”
萬一薛嬤嬤當真被雲娘花式吊打,可別說是她沈驚語欺負人!
“老奴有什麽好後悔的?”薛嬤嬤擺擺手,是壓根就沒把雲娘放在眼裏,“大小姐要是覺得這土裏土氣的女子比老奴要理會,那就試試好了。”
沈驚語當場點頭:“行!試試就試試。”
雲娘咬了咬唇,看了看沈驚語,又鼓起勇氣看向薛嬤嬤:“既然如此,我獻醜了。”
薛嬤嬤很不耐煩:“少廢話,去吧。”
雲娘深吸了一口氣,忽然挺直了腰板。
她原本看上去畏畏縮縮的,這會兒一挺直身子,身上立刻就多了不同的氣度。
薛嬤嬤看得一愣,忍不住揉了揉眼睛,這個一向畏怯的女人怎麽……忽然就變了?
雲娘雙手自然垂於身側,緩步往前走去,目不斜視,身姿正直端莊。
走出十幾步路、到了紅磚小院盡頭,雲娘又回過頭來繼續走了幾步,回到沈驚語麵前才停下。
剛一到沈驚語跟前,雲娘立刻又不好意思地紅了臉,諾諾地小聲:“沈娘子,我,我走完了。”
“不錯!”
沈驚語二話不說,立刻鼓掌。
雖說隻有沈驚語一個人鼓掌,但別說,她一鼓掌還真鼓出了熱熱鬧鬧的氣勢。
雲娘聽著這掌聲,一張臉漲得通紅,就好像熟透了的柿子。
沈驚語笑道:“臉紅什麽?雲娘,你禮節學得可真好,好得很!比某些半路出家的可強多了。”
薛嬤嬤聽得差點吐血。
她也知道沈驚語這話是在內涵自己,偏偏她剛才舉動確實不如人意,尤其是比起雲娘更是遠遠不如,哪有資格反過來質疑沈驚語的話。
薛嬤嬤皮笑肉不笑:“老奴也說過了,行走坐臥處處是學問,隻有行走這一條過關了可不行。”
沈驚語一擺手,十分豪氣:“那你來!你想表演什麽就表演什麽,我都無所謂。”
薛嬤嬤差點沒氣死:“不是表演,是教規矩!”
沈驚語擺擺手:“哦,隨便是什麽都行,去吧去吧。”
“……”薛嬤嬤黑著臉怒瞪了沈驚語一眼,繼續展示規矩。
她每展示完一樣,沈驚語便讓雲娘跟著一起做一遍。
雲娘每一樣做得都比薛嬤嬤幹脆利落且標準,說是儀態萬方都不為過,將薛嬤嬤碾壓得渣都沒剩下。
薛嬤嬤灰頭土臉又惱火,整個人呆在原地,徹底傻了眼。
沈驚語磕完了瓜子拍拍手,嗬嗬一聲總結道:“薛嬤嬤,就你這規矩學得,連我身邊幫忙的阿姐都不如!就你還有資格教我規矩呢,真是馬不知臉長人不知貌醜,還是趁早滾蛋吧。”
沈驚語這話確實刻薄,薛嬤嬤一聽,直接徹底氣瘋了。
“你這無父無母的小賤人!”薛嬤嬤直接扯著嗓子罵了一句,“夫人好心好意讓我過來看看你,你居然還不領情,真是慣的你……”
沈驚語一聽,整張臉頓時就沉了下來。
原本薛嬤嬤對她忍氣吞聲的時候,她還有興趣逗弄薛嬤嬤一下,配合一會兒她的表演。
可是現在,既然薛嬤嬤這態度都差到了這個地步,她還有什麽理由繼續讓薛嬤嬤留在這裏?
沈驚語沒好氣地問:“雲娘,有人上門挑釁了,你說咱們該怎麽辦?”
“我……”雲娘有點傻眼,她也沒見識過這場麵,“我,我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是吧?沒事,一回生二回熟!下回再見到這樣的情況,你心裏就有數了。”沈驚語拍了拍雲娘的肩膀,冷笑一聲,“有人上門來挑釁,那咱要做的事情當然就是——把她給打回去!”
雲娘有點傻眼:“啊?”
沈驚語卻已經懶得解釋了。
她二話沒說,直接往雲娘手裏塞了把掃院子用的大笤帚,自己拿了根燒火棍子。
薛嬤嬤隱約猜到了沈驚語的意思,臉色有點發白,虛張聲勢地質問沈驚語:“你,你做什麽?我警告你,我可是夫人派來的!你對我不敬就是對夫人不敬,你……”
“夫人?我呸,狗屁夫人!”沈驚語直接一口啐上薛嬤嬤的臉,“這都山高皇帝遠了,你還跟我說什麽夫人夫人的,你猜我看不看她的麵子?雲娘,把她給我打出去!”
話音未落,沈驚語直接揮舞燒火棍,一下下砰砰往薛嬤嬤身上抽。
薛嬤嬤一時傻了眼,沒想到沈驚語會真動手,回過神來不由哀嚎連連。
雲娘握著掃帚站在旁邊,一時也忍不住的傻了眼。
薛嬤嬤忍著疼,咬著牙想要反擊。
雲娘一看薛嬤嬤居然要對沈驚語動手,頓時急了,揮舞著掃帚就衝了上去:“我跟你拚了!”
二對一,薛嬤嬤頓時又落在了下風。
最終雲娘和沈驚語合力,直接將薛嬤嬤給攆到了院子外頭去,砰的一下把院門給關上了。
沈驚語隔著院門,狠狠白了薛嬤嬤一眼:“你是個什麽東西,也敢上門給我臉色?滾,現在就給我麻溜利索地滾!下次再來,可就不是這點折騰了。”
薛嬤嬤氣歪了鼻子,忍不住大罵:“你這小賤人,刁鑽的潑婦!”
“潑婦?”沈驚語一撇嘴,滿臉不屑,她還真就不怕被人說這個,“做潑婦有什麽不好,總比被你和你主子欺負,連骨頭渣子都不剩的好!滾,再不滾我放狗了。”
放狗?小賤人家裏還有狗?她剛才怎麽就沒聽見動靜呢!
薛嬤嬤一激靈,到底還是不敢冒這個險,氣呼呼地跑了。
眼看著薛嬤嬤跑了,沈驚語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討厭的人走了,連天氣都好了幾分,雲娘,我先回屋去睡覺了,你有事兒就叫我起來。”
“哎,我知道了。”
雲娘心情也無端端好了不少,笑著點點頭。
沈驚語施施然地回屋休息去了,臨睡之前還進空間摘了幾個果子出來,準備下午當點心吃。
而另一邊,薛嬤嬤卻已經險些要被沈驚語給氣死了。
她一路臉色鐵青地回了房裏,想想剛才自己被打出來的狼狽,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月兒戰戰兢兢地縮在牆角,好半天才端了杯水過去:“嬤嬤,您消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