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巒雅,別哭了,他不在。”小魚兒眼尖的往造型所門口望去,根本就沒有廖罕的人影。

“拜托你不要把我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名巒雅聽他這樣一說,撂下一句話打開車門就拚命地往店裏跑去。待她進入造型所的時候,店裏的員工都被她這幅尊榮給嚇到了,都詫異的看著她。而她隻是拿著梳子、皮筋就往洗手間裏衝。

“不可以讓他看到,不可以讓他擔心,不可以、、、嗚嗚、、、我不想死啊,我不想和他分開啊、、嗚嗚、、我們還要去看日出日落,我們還要去看細水長流、、嗚嗚、、、我不想死啊、、、”

“為什麽?為什麽要開玩笑?、、嗚嗚、、、咳咳、、、”

“巒雅,你怎麽樣了?是不是哪不舒服?”店裏的員工小美敲著洗手間的門詢問,她卻是耳朵聽的朦朦朧朧,意識到的時候沙啞著回答:“謝謝,不用擔心,我沒事。”然後整理一下吸了吸鼻子,努力去擦幹眼淚,對著鏡子露出一個大大呃微笑,才滿意的走出洗手間。

“真的沒事嗎?”

“真的沒事。”她揉了揉眼睛輕笑。

“恩,你老公過來接你了,快點出去吧,要不然該讓他等急了。”小美也對她嫣然一笑扶著她的肩膀朝廳裏走去。

“你來了。”她抑製住自己強烈的難受對著廖罕硬生生的說出那三個字。

“恩,都好了嗎?”廖罕回她一個微笑目光掃了一圈造型所的地板,她點頭走向他在眾人的注視下挽起他的手臂走出造型所。臨出門之際,她回過頭神色堅定又哀傷的深深看了小魚一眼,那是在拜托他不要把她的病說出去。

“怎麽了?看你好像怪怪的。”廖罕推著自行車,名巒雅就一直垂著腦袋,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店裏的燈已經關掉了幾盞,並不是很亮,加上她刻意讓劉海擋住眼睛才沒讓廖罕發現她哭過的痕跡。

“廖罕、、咳咳、、咳咳、、、”她剛想說話。喉嚨便傳來幹澀的刺痛讓她忍不住咳嗽起來。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他停下自行車焦急的雙手扣著她的雙肩詢問。

“咳咳、、、咳咳、、、”她咳著,緩緩抬起頭深深的注視他,而廖罕卻被她的模樣給嚇到了,雙眼猩紅又空洞無神。

“你怎麽了哭了?發生什麽事了?”他緊張的心揪起來,心疼的捧著她的雙頰皺起眉頭。

“我沒哭,咳的、、咳咳、、、咳的難受忍不住想哭、、、”她趕緊找瞎借口掩飾。

“怎麽嗓子啞成這樣?”他皺眉。

“沒事,可能是昨天晚上發燒弄成的吧?回去吃點藥就好了,別擔心了。”她隱忍著眼淚想要掉下來的衝動硬是掰過他的身體,自己一屁股坐在自行車後座說:“走吧?回家了。”

“恩。”他回她一個微笑,坐上自相車緩緩騎走。

一路上她很安靜的沒有說一句話,就是緊緊的抱著他的腰,緊緊的,鼻子酸澀的厲害,眼睛也一個勁的在眼眶打轉。

那麽溫暖貼心的背就要失去了嗎?那麽溫柔的微笑就快再也看不到了嗎?那麽、、、那麽愛著的人就要眼睜睜的生死離別嗎?

廖罕騎著自行車皺眉,不對,身後的人兒很不對勁。雖然也是同往常一樣抱著他,可是今天太過安靜了,而且,稍稍留意一下就能感覺到背上傳來的一點點顫抖。怎麽回事?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他?

“巒雅?”他開口打破寧靜。

“呃?、、恩?”她慌亂的吸了吸鼻子應聲。

“給我唱首歌好嗎?”他聲音極溫柔極輕試探性的問。

“好啊、、可是,可是我嗓子很啞,唱起來肯定很難聽。”早不唱晚不唱,偏偏這時候唱?她皺起眉頭。

“會很痛嗎?”他又問,總覺的怪怪的,到底是哪裏呢?

“恩、、還、、還好。”

“那就唱一首吧?”他微微別過臉餘光瞥著她,她瞬間把頭垂了垂緊緊的貼在他背上。被發現了嗎?被懷疑了什麽了嗎?不然一向溫柔的他怎麽還會讓她沙啞著嗓子唱歌?

“你想聽什麽?”她思索了片刻開口。

“邰正宵的《千紙鶴》你會嗎?”他問。

“呃??會、、”她怔了一下回答就開始清了清嗓子清唱:“愛太深容易看見傷痕,情太真所以難舍難分。折一千對紙鶴結一千顆心情,傳說中心與心能相逢。夜難眠往事乎隱乎現,心在痛對你越陷越深,折一千對紙鶴解一千顆心願。夢醒後情緣不再飄零,我的心不後悔折折疊疊都是為了你,我的淚流不盡糾纏在夢裏夜裏的負累,我的心不後悔反反覆覆也是為了你,千紙鶴千顆心在風裏飛、、、、”聲音沙啞,仔細聽還有顫抖的悲傷,麵容慘敗的憔悴。千紙鶴?‘愛太深容易看見傷痕,情太真所以難舍難分。’,是難舍難分,怎麽辦?還讓她怎麽鼓起勇氣告訴他?

“怎麽了?”他聽著她半天不出聲皺著眉頭詢問,這丫頭一定有什麽事情瞞著他,不然是不會啞著嗓子還牽強的給他唱歌聽。一定會對著他說,‘我嗓子都啞成這樣了你還讓我唱歌?怎麽那麽沒心沒肺啊?’。

“沒、、沒事,嗓子很痛,咳咳、、唱不出來了。”她假裝咳了幾聲,腦袋混濁的分不清世事了。

“傻瓜,在這等我,我馬上回來。”廖罕憤怒的停下自行車,把她丟在路邊竟自朝著對麵不遠處的藥店跑去。她想喊他讓他不要走,嗓子卻說不會半個字,想要伸出手去抓住他,伸出手的時候才發現他的身體早已流出她的手心。恐慌、害怕、整個人嚇的手心淌汗,覺得眼睛開始昏暗,廖罕的身影也在跟著消失。嘩然見眼前晃出那扇門,那扇把她和廖罕隔離的門。恍然間她明白了一切,不是他要消失,而是注定她要離他而去。

她恐懼地畏縮著,周圍的一切仿佛都要把她吞噬掉,迎麵是無盡的黑暗。忽然臉上一熱,驚恐的抬起眸子映出的是廖罕擔憂的臉。她頓時覺得心裏一暖的撲進他懷中,想要哭卻抑製著眼淚不讓它流下。

“巒雅,你怎麽了?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告訴我好不好?”他捧著她的臉溫柔似水的詢問,觸碰到她的眸子時嘴角會勾出一個極其暖人心扉的微笑。

“剛才好黑,我還以為你走了,好害怕好害怕、、”我怕我走了,永遠的走了,好怕好怕。

“傻瓜,我不是說過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嗎?永遠,你明白嗎?”盡管不相信她的理由,可他還是寵溺的刮著她的鼻尖,對她溫柔的笑著。

“恩恩、、”我知道,我怎麽會不知道呢?你會永遠和我在一起,甚至和我一起去死對不對?她隻是一個勁的點頭,怕一說話就有抑製不住的情感往外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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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巒雅,累了一天先去洗澡吧?”廖罕溫柔的從衣櫃裏拿出她的睡衣內衣以及衛生巾放進浴室等著她去洗。

“恩。”她點頭走進浴室,在關上門的瞬間,身體就完全無法支撐的順著牆壁癱在地上。眼睛又開始模糊了,心裏又開始堵得慌了,膝蓋、、、又開始刺痛了。她咬著唇忍住哽咽的哭腔,伸手去撫膝蓋,疼痛使她五官開始扭曲起來。

她害怕廖罕懷疑什麽就一直開著蓮蓬頭讓水流聲潺潺的響起,抱著雙膝,抹著眼淚。思念的不舍與絕望占據了她整個內心,她不舍得,唯一不舍得廖罕,不舍得愛著她,她又狠狠愛著的廖罕。

“巒雅,洗好了嗎?”砰砰兩聲,廖罕敲著浴室的門,想要推開進去看看卻發現門被反鎖了。

“巒雅?”

“呃?、、好了,我馬上就好了。”她回到,趕緊褪去衣服胡亂的往身上撒著水花,水與眼淚同流,落在地上濺起絲絲漣漪便順著下水道不知所蹤。

“好,我等你。”

聽著廖罕遠去的腳步聲,她懸著的心才緩緩的落下,慌亂的擦拭身上的水珠換好衣服理了理頭發,確定萬無一失的時候才走出浴室,來到小小的客廳。

“怎麽了?”廖罕端著一碟一碟從廚房走出來。

“沒事,餓了。”

“我就知道,所以我給你做了飯,來,過來吃點吧。”他笑著把碗筷放在桌上看著她,她嫣然一笑朝他點頭走去。

“你不吃嗎?”她坐下卻發現他麵前沒有碗筷。

“我不餓。”

“多少吃點吧,你做了那麽多我也吃不下。那麽熱的天氣放到明天早上肯定就壞了。”她皺眉看著碟中的兩個菜。

“沒事,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看你最近都瘦了。我先去洗澡了,你慢慢吃。”廖罕溫柔的笑了笑站起身走過她身旁輕柔的手指從她發間穿過,透著一絲溫熱讓她忍不住的精神緊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