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馳冷著臉走進這個有些簡陋的村鎮派出所,將墨鏡放在接待員的桌子上,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冷冷問道:“你們這裏有沒有藝人祁子時的消息?”
“你是誰?”接待的民警顯然對葉馳這種裝逼的氣質消化不良,朝著他翻了個白眼。
“我就問你到底有沒有,上級不催了,你們也就不再調查了,對吧?這就是你們辦事的態度?”葉馳的指甲敲擊著桌麵,盡量壓抑著內心想要發火的衝動。
自從祁子時出了事故失蹤,他的心裏一直有股無名火,好像隨便誰說一句什麽,就能點燃。
“沒有,就算是有,也輪不到你來問吧?如果所有祁子時的粉絲都來問,我們派出所還用不用幹別的了?”接待民警毫不客氣地說道。
“我不是她的粉絲,我是她……她哥哥。”葉馳的聲音裏帶著一絲苦澀,或許,事到如今,除了哥哥這個身份,他和她沒有任何關係了。
“好吧,這位哥哥,我明確的告訴你,我們這裏從來沒有收到過關於那個失蹤人口的線索,OK?你聽懂了嗎?”民警已經徹底喪失了耐心。
“我不信,我已經排查了附近所有的派出所,你們這是最後一個了,我不信你們一點信息都沒有,我要求查看半年前你們這裏的報案記錄!”葉馳噌地一下站起來,俯視著接待民警。
“嘿,我說你這個人……”民警正要和他正麵硬鋼,忽然見一個中年男人推門走了進來,立即如蒙大赦,喊道:“嘿,老李,半年前你是在這裏登記的對吧?這個人找那個失蹤的明星,你快給他解釋解釋,我是實在受不了了。”
被稱作老李的男人抬起有些渾濁的眼睛,看了一眼葉馳,又看了一眼民警,說道:“我是過來領辭退補償金的,怎麽,還要負責這事兒?給我什麽好處啊你?”
葉馳一看,瞬間明白了,這個是個被開除的警察,應該不是什麽負責人的主兒,但這樣的人也更容易問出東西來。
葉馳一把揪住了老李的領子,隨即將他拖出了派出所,一路向遠處的稻田走去。
“喂,你是誰啊?在派出所你就敢這樣,你這是犯法你知道吧?做人不要太囂張!”老李不斷的警告著葉馳,可葉馳這種大魔王,根本不會被他幾句話嚇住。
“哎呦,行了行了,我給你一個線索,但你必須答應,給我一筆錢,我可沒工夫和你們這種人白白浪費時間。”老李終於鬆了口,看來也是看出葉馳不是什麽善茬了。
“什麽線索,還不快說?”葉馳冷冷地逼視著那個人,手裏卻沒半點鬆懈。
“那段時間我是負責登記的,有一個女的確實長得有點像祁子時,但是名字對不上,我也就一直沒在意,以為她是叫陳暖的偷羊賊呢……”
“陳暖?”葉馳聽著這個陌生的名字,心裏也是一陣嘀咕,他依稀記得祁子時的母親是姓陳的,難道這不是個巧合?
“我一直以為她是偷羊的,因為那狼狽樣真是沒有一點明星氣質嘛,而且又失憶了,看起來呆頭呆腦的……”
“你說她失憶了?”葉馳的心裏咯噔一聲,這樣一來,尋找祁子時就更艱難了,但好歹現在得到了她還活著的希望。
“後來我確定她不是那個偷羊賊,因為吧,後來沒過幾天,那個偷羊賊就被抓住了……”老李看起來有點不好意思。
“你這叫玩忽職守!”葉馳恨得牙根癢癢,為什麽祁子時唯一一次可能出現的時間裏,卻遭遇了這麽一個不靠譜的人。
“所以我被開除了啊,我就不是當警察的料,行了行了,我知道的就這些,現在你該給我錢了吧?”老李無賴地伸出了一隻手說道。
“給你錢?你讓祁子時唯一被人找到的機會都喪失了,我還給你錢?”葉馳的語氣冷冷的,而後猛地一抬手,狠狠地打了老李一拳。
老李見葉馳如此凶悍,趕緊求饒道:“別打我別打我,我還有一個線索,一定能幫上你的忙。”
“還不快說?”葉馳的下一拳已經準備好了。
“跟著他來報案的小夥子是個韓國人,在我們這裏研究水稻種植技術的,他租了我叔叔家的地,我叔叔認識他,說,他叫金東玄……”
“韓國人?那個韓國人現在在哪裏?”
“他他他已經回國了啊……”
老李抱著頭蹲在地上,嚇得渾身哆嗦。
葉馳略略一思索,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似乎有了一點線索。
“你叔叔在哪裏,帶我去見他!”葉馳一把將老李從地上拎起來,拖著他走出了稻田。
當天,在老李叔叔的口中,他得到了這個叫金東玄的一些基本信息——韓國首爾人,首爾大學的碩士生,家境很好。
同時,葉馳還得知了金東玄中國導師的名字和工作單位。
他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導師工作的研究所,軟硬兼施拿到了金東玄在韓國的住址。
一切答案,似乎近在眼前,他想馬上見到祁子時,一刻都不能再等了。
但在去韓國之前,他還有一件事必須弄明白——隻有弄清楚是誰在害祁子時,他才能更坦**的去見她,如果做哥哥的連給妹妹報仇都做不到,還有什麽臉麵去見她?
葉馳訂好了三天後直飛首爾的機票後,讓助理打聽了盧金培現在的動向。
忙完了《隧道》的公映,這個高產導演又馬上進入狀態,準備籌拍新劇了。
葉馳沒有直接去見盧金培,而是讓手下人攢了一個飯局,將《隧道》劇組各個方麵的負責人聚在了一張桌子上。
葉馳的名號在國內雖然不是很響亮,可所有人一穀歌,都嚇了個半死,也就沒人敢拒絕葉馳的邀請。
當這些人在一張飯桌上見麵,又聽了葉馳宣講的請客原因後,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半年前的事故,鬧得滿城風雨,很多人因此被罰款、辭退,甚至有的人再也不能進入這個行業了。
“葉大哥,這事兒真的隻是個意外事故,我們能理解您的心情,可是,事情過去這麽久了,我們也沒有辦法不是嗎?”其中一個副導演壯著膽子說道。
其他人也都是一陣附和,好像隻要團結起來,就能對抗葉馳似的。
葉馳冷冷地看著他們,忽然露出了一個陰森森的下笑容,他走到爆破組負責人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意外,你說是意外,好,那麽,你信不信,我今晚就可以讓你體驗一下這種意外。”
在場的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噤,誰都不敢再說一句話。
“無論有什麽可疑的地方,都要如實的說出來,否則,我不介意我的人命官司再多上幾條,更何可,意外嘛,誰不會偽裝啊?”
被葉馳這麽一恐嚇,立即有人將“空白”的記憶挖了出來,最先匯報的是那個爆破組的負責人,他戰戰兢兢地說道:“葉大哥,那天有一個人,是個老頭,他來我們組幫忙,說是時光機影視公司派過來支援的,什麽專業人員……那個老頭我是第一次見……”
“老頭?”葉馳的眼神暗了一個色調,拳頭緊緊地攥了起來。
“還有,那天我們支援組的兩個隊員本來是應該等在河邊的,可是臨時收到了轉場通知單,讓我們往上遊去一百米,所以,那個發通知單的人應該很可疑,隻是,我們不知道是誰發的……”
“我覺得最可疑的是那天時光機執行總裁的表現,那個秦小琴竟然主動要求祁子時自己上陣,盧導要給她配替身,這個秦小琴先跳出來反對呢!”
葉馳聽到這裏,猛地一拍桌子,心裏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這些話你們都沒跟警察說?”葉馳此時真的恨的牙根癢癢,為什麽所有人都將祁子時的命視為草芥?
“這是上麵讓統一的口徑,說是意外事故,很快就能平息,如果是謀殺,那我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葉馳怔了三秒鍾,猛地掀翻了桌子,霎時間屋內一陣杯盤破碎的聲音。
“滾,都給我滾!”葉馳咆哮道,隻幾秒鍾的時間,屋裏的人便跑了個幹幹淨淨。
……
濱湖區的高級別墅區內,晚八點。
9號別墅亮著燈,二樓的窗戶卻沒有拉窗簾,還開著一條縫隙,似乎在邀請人們來窺探什麽。
窗戶的縫隙中傳出了一陣陣曖昧的歡叫聲,在夜幕中遠播四方,撩人心弦。
兩個巡邏的保安走到別墅下麵,忍不住多聽了一會兒——不用看畫麵,光是那女人的聲音已經能讓他們浮想聯翩了。
“宇文老總真是豔福不淺,幾天就換一個女朋友,家裏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啊!”一個保安滿臉羨慕地說道。
“是啊,關鍵是宇文太太始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怎麽會有這麽大度的老婆啊!”另一個保安用誇張的語氣回應道。
此時,9號別墅內,秦小琴在一樓的餐廳裏獨自喝著酒,二樓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入她的耳朵,那個女人像是故意在挑戰她承受的底線,想怎麽叫就怎麽叫。
而這樣的生活已經持續了快半年的時間了,自從祁子時的事故發生後,宇文達毅就徹底變了一個人,放縱,墮落,從不顧及她任何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