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〇四回 飛岩城風雷動 雷震子回西岐
有道是花非花,霧非霧,這世間的事情,變化莫測,諸行無常,誰能料到個結果?
閑話少說,書接上回。且說雷震子回到了飛岩城自己的驛站,真是翻來覆去度日如年,雖然一心要回西岐向雲中子將自己的身世問個清楚,但眼下自己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如何能回去?隻得耐心等待。
這一日,正在喝著悶酒,卻見悟空顛顛地晃了進來。
“寶兄,你怎麽來了?來來來,你我喝一場!”雷震子對悟空印象不錯,不,應該說是惺惺相惜。
悟空笑道:“酒就別喝了,趕緊跟俺走一趟。”
“去哪?”
“自然是帥府了?你不是有書信交給那伯邑考麽?今日給你個答複。”
“真的?!”雷震子大喜。
“當然是真的。俺什麽時候騙過你?”
“那趕緊去!”雷震子翻身跳起,收拾一番,跟著悟空直奔帥府而來。
帥府之中,兵丁森嚴,氣象威武,雷震子走進院子,陡然覺得氣氛不對。
先前來的時候,這帥府雖說也很威嚴,但絕對不會有如此莊重的氣勢?!而且看著周圍的旗幟,雖然伯邑考的旗子也有,卻在那帥府之上,生起一麵大旗,上書一個鬥大的“商”字!
“不對呀!”雷震子心中頓時狐疑起來。
他從西岐來,西岐那邊的情況他自然清楚。如今西岐上下紛紛要出兵伐紂,伯邑考身為姬昌的兒子,怎麽突然掛起了大商的旗號?這裏麵。有問題呀!
帶著一肚子的疑問,雷震子走入大廳,進門的瞬間,卻是一愣。
謔!好大的氣勢!
但見帥府正在,那巨大的帥椅上,端坐著一人,此人一身的黃袍。年紀不大,也就十幾歲,但麵如冠玉目若朗星,無比的威嚴。
坐上首,坐著一人,形容猥瑣,身披紅袍。正是那敬明道人。
右手邊第一個椅子上,坐著一個中年人,一身官袍,麵貌俊美卻也有無限的端莊穩重,雖不認識,卻也能看出此人定是個賢良。
右手邊第二個椅子上,坐著一個年輕人,二十啷當歲,風流倜儻,風度翩翩。模樣倒是和那姬昌極為相似。
至於下麵,則是三宵娘娘、至尊玉、飛岩城十二強人,此外,還有些自己先前根本沒見過的人。
這中間,有個身穿銀盔銀甲的大漢手中橫著一根镔鐵大棍,也有六個形容古怪的仙人。修為甚高。屋子裏氣勢如虹,甚是牛叉。
雷震子心頭一抖,暗道:“這飛岩城真是藏龍臥虎,幾日不見。竟然冒出了如此多的高手,啷個回事?“
他正在想著呢。去聽見一聲輕笑。
“雷震子,你不是要親自見伯邑考麽,不是要回信麽,趕緊的吧。”那“敬明道人”滿臉帶笑,指了指對麵那二十啷當歲的年輕人,笑道。
此人果然是伯邑考。
雷震子來到伯邑考跟前,施了一禮,道:“大哥,俺便是父王一百子雷震子,父王的書信,不知你看了沒有?”
伯邑考看著雷震子,滿臉春風,卻是十分熱情:“早就聽說父王收了一百子,原來就是你,嗬嗬,弟弟,今日一見,果真是英雄好漢一個!”
“大哥見笑了。”說心裏話,雷震子對伯邑考印象很好。
伯邑考將雷震子親熱地拉了過來,道:“父王的書信我是看了。父王讓我回西岐,這事情,怕是辦不到。”
“為何!?”雷震子心頭一震!
來的時候,就聽二哥說這大哥向來有野心,恐怕會占了北疆不聽調令,自己為大,難道真如此說?!
伯邑考笑道:“弟弟,照理說,身為人子,父王的命令,哥哥我必須遵從,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大哥說的笑話,不管是怎樣,父親就是父親,當兒子的哪有不孝的道理?”雷震子道。
伯邑考指了指那帥椅正位上端坐的人,道:“你可知道那人是誰?”
“不知。”
伯邑考又指了指旁邊那中年人:“你可知道這人是誰?”
“也是不知。”
伯邑考道:“這位,便是當今大王的嫡長子殷郊殿下,這位,乃是大商宰相王叔比幹。”
“啊!?”雷震子聽了這話,大吃一驚。
之所以吃驚,一方麵是因為殷郊和比幹的事情他也聽說過,這殷郊很多年前就被風吹走了,有人說被妖怪吃了,有人說是失蹤了,為何會跑到這裏?還有這比幹,不是被囚在天牢要被挖心處死的麽?
另外一方麵的原因,就是伯邑考身為姬昌的長子,對於姬昌的心思也應該是明白的,為何和這二人混在一起?
雷震子猝不及防,頭大如鬥。
“弟弟,有道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父子麵前,君臣為大!如今殷郊殿下來到北疆,已經接管了此地。你也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北疆雖然是西岐的北疆,更是大商的土地,因此,哥哥我現在也不過是在殿下麵前聽令而已。”
伯邑考這話,說得字字在理,雷震子卻是無法反駁。
伯邑考話音未落,那邊殷郊脆生生道:“雷震子,本殿下剛來到北疆,如今叛亂剛平,北疆形勢不穩,正是用人之際,你大哥仁德寬厚,素有才能,正是出力之際,回去告訴姬昌,他有百子,多伯邑考一個不多,少伯邑考一個不少,就別要回去了。”
“這個……”看著殷郊,雷震子又能說什麽呢,隻得施了一禮:“雷震子遵命!”
“你辛苦了。”殷郊嗬嗬一笑,滿麵春風。
“雷震子,告辭!”雷震子跪下磕頭。就要走。
“俺送你!”悟空走過來,摟著雷震子出了帥府。
兩個人徐徐而行,離了飛岩城,來到城門外,卻見已經有人擺上了酒宴。
雷震子知道悟空這是為自己擺的餞行酒,很是感激。
“寶兄,你客氣了。”
“這是什麽話!”悟空坐下來。給雷震子倒了酒,雙手捧起,道:“雷震子,你和俺一見如故,算是知己,這一杯酒,俺敬你!”
“寶兄。俺也敬你!”二人捧杯而立,各自豪飲。
這一通酒,喝了一個多時辰,二人都些醉意了。
悟空站起來,摟著雷震子,指了指眼前的無限江山,道:“兄弟,不知道你對這仙界封神大劫如何看?”
“這個?”雷震子料不到悟空會問出這樣的話,想了想,道:“既然是天道有命。自然順其自然。“
悟空冷冷一笑:“本來麽,天道最大,天道的命令,還不夠臭屁的,但有人若是利用這個機會擴展地盤打壓對手致使天下仙人無辜受戮百姓生靈塗炭,那就是可恨了。“
“什麽意思?”雷震子對於封神大劫的內幕自然不曉得。
悟空便將紫霄宮裏麵的勾心鬥角、人教、闡教、西方教合夥陰截教等等等等的事情。說了一通。
雷震子聽了。真是內心震顫,不敢相信。
“兄弟,這事情,你會知道的。本來麽。仙人之間的事情,怎麽搞都可以。但是闡教、人教、西方教三教卻為了打擊截教搞了陰謀,禍亂大商的江山,荼毒天下百姓,這樣的事情,俺卻是看不慣了!百姓有何罪過!?大商,有何罪過?!”
一句話,問得雷震子默默無語。
悟空拍了拍雷震子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兄弟,這天下能讓俺看得上的人不多,你算一個!兄弟是個響當當的好漢,日後的事情,你自己會抉擇,但切莫忘記了俺的話。人生百年,當神仙的,也隨時有可能身死道消,圖的是什麽?俺覺得,不是什麽參悟天道,而是凡自己做的事情,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寶兄,雷震子受教!”雷震子鄭重對悟空施了一禮。
“還有。”悟空摟著雷震子,湊過來,低聲道:“那岩洞中壁畫一事,俺雖然知道你的心情,但回西岐,你莫要心急,暗地裏打聽放好,否則容易惹禍上身。”
雷震子聽了這話,知道對方是為了自己好,心中感激,道:“雷震子曉得了。”
“仙界凶險,兄弟,保重!”
“寶兄,保重!”
二人飲盡杯中酒,雷震子身化一道流光,自去了。
大風之中,悟空站在酒宴之旁,眯著眼睛看著空中遠去的雷震子,長歎了一聲,帶著無限的憂慮和感慨。
“擦!俺那便宜師父,也算是個四處晃**的人,他娘的,他怎麽就不能早一步下手收了雷震子呢!?若是如此,該是多麽好!娘的,回去好好數落數落他!”小賤人轉過身,卻又是撲哧一笑。
“唉,真是各人有各人的命,各人有各人的福,和雷震子相比,俺老孫真是運氣,遇到了師父這個賤人而不是拜入那狗屁闡教的門下,否則,這雷震子的悲哀便是俺的了!天命弄人,真是天命弄人也!”
轟隆隆!轟隆隆!悟空說這話時,就見九天之上,陰雲密布,雷鳴頓起,儼然要來一場風暴。
猴子舉頭看天,嗬嗬一笑:“擦,這就要變天了麽?”
遠處,飛岩城上,無數的旗幟飛揚,其中繡有鬥大“商”字的大旗,尤其分外醒目!
“嗬嗬,嗬嗬,變天了,也是好!新的不去,舊的不來!殺進這幫混賬活,為天下百姓萬世開太平,此,正符合俺老孫的心意!師父,你個賤人,徒兒俺很是看好你哦!”
大風中,傳來悟空嗬嗬的狂笑。
一更送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