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梟,你不能這樣,我沒有對你……”
“嗯。”
周延梟點點頭,“五叔要慶幸你還沒來得及做什麽,不然可就不是這個結果了。”
他走到周五叔麵前,替周五叔拍了拍肩上的灰塵,低聲囑咐:“讓你身後那個人老實點兒,我不太想殺生。”
那一刻,周五叔如墜冰窖!
“周演生周演東,和……肖瀟。”
他頓了頓,“家族股份全部清除,臨死之前,都不得再踏入家族集團半步。”
說完,周延梟回頭看著自己那張遺像,“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見一次自己的遺照啊。”
周二伯一腳踢在了周雁封的屁股上,“快去拆了!”
不出五分鍾,那靈堂就被毀了。
“棺材留著吧。”周延梟拍了拍純金打造的棺材,他笑笑:“留著……下次誰再不老實,就賞給他。”
周五叔渾身一震。
而輪椅上的周演生低著頭,蒼白的臉上全然是恨意。
在絕對的權利麵前,果然所有的陰謀詭計都不堪一擊!
這一晚,注定是個不眠夜,所有周家的人都嚇到了。
周延梟原本死了,又活了,還徹底斷送了周五叔一家,不僅如此,連從小陪他一起長大的肖瀟,他同樣沒有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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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祖母,塵埃落定了。”黛寧回來說。
曾祖母躺在**,閉著眼,“塵埃落定了麽?應該是才開始吧。”
黛寧坐下,“您啊,就好好享福,年輕一輩的事不要管。”
“你親自煲點湯,給你大嫂送去。”
黛寧是曾祖母在外麵的時候收的孫女,曾祖母在周延梟的父親過世後就搬離了莊園,一直在鄉下住著。
那時候恰逢有人販子出沒,曾祖母身邊的保鏢就把年幼的黛寧救了下來,後來四處打探她的父母,但沒有任何音訊,沒辦法曾祖母就把黛寧養在了身邊當個孫女。
跟著曾祖母,黛寧的性子也頗為佛係。
“好,我明早就去。”
黛寧走到哪兒都一身的檀香氣,像是個帶發修行的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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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哪怕過了一夜,莊園裏的氛圍還是有點緊張低迷。
一早,霍慈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一樣,依舊在一樓客廳擺弄花草,她起來就沒看見周延梟,還是阿荒主動報備,說周延梟早早地去了公司。
因為五房的股份全部撤回,需要重新規整。
“大嫂。”
霍慈回眸看去。
這又是誰?
是許成安這時候走過來介紹道:“太太,這位是太夫人收養在身邊的孫女,叫黛寧。”
黛寧?
人如其名,如遠山雲黛,寧和舒宜。
黛寧走過來,“大嫂,我給你煲了湯,您喝點補一補,臉色這麽差。”
“嫂子,我……”
黛寧剛說完話,曼羽就從門口走了進來。
她手裏端著一盤糕點,看向黛寧後點點頭,“黛寧姐。”
霍慈擦了擦手,邀請她們,“坐吧。”
有錢人家似乎都特別喜歡領養或者資助孩子。
曼羽坐下後,看向黛寧的眼神有點緊張,“黛寧姐好久不見了。”
黛寧也像個大姐姐一樣,“哪有很久,去年除夕還見過呢。”
曼羽頗有些不自在,對霍慈說:“嫂子,點心你趁熱吃,尤其這個棗糕,補氣血的,你多吃點,我就先走了。”
“不再坐一會兒?”
“不了。”曼羽點點頭,與二人告辭。
“大嫂平時喜歡養花?”黛寧瞅著那一排被嬌養得極好的花兒。
霍慈說:“無聊養著玩而已。”
“心真細。”黛寧笑著誇讚了句,“那大嫂慢慢喝湯,我就先走了。”
“好。”
特意送黛寧到門口,霍慈才回來。
“太太,劉小姐來了。”許成安來通知她。
不出一分鍾,劉夢君就跑著衝了進來,左右張望,“梟哥呢?!”
她一聽說周延梟還沒死,她一路超速趕過來的,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劉夢君眼淚劈裏啪啦地往下掉。
霍慈抱著臂膀看她,“就這麽愛他啊?”
“你放屁!”劉夢君帶著哭腔,“我是自責!梟哥真的一點事兒都沒有嗎?”
女人斂眸坐回沙發,“嗯,生龍活虎得很,想他你可以去公司找他。”
“霍慈,你這人說話能不能溫柔點啊?”劉夢君又氣又傷心。
她明確地說了自己對周延梟已經沒有非分之想了,她怎麽還這樣說話?
“你不去?那我自己去了。”
“阿荒,午飯準備好了嗎?”
霍慈起了身。
阿荒這會兒已經拎著餐盒過來了,“都裝好了,太太。”
“走吧。”
“霍慈!”劉夢君追了上去。
她挽著霍慈的手臂,“我要嚇死了,幸虧梟哥沒事,不然我這輩子都得活在內疚之中。”
“內疚什麽?”霍慈失神。
“是我害的梟哥遇到意外的啊,如果不是我提議去坐遊艇……”
話說到一半,劉夢君突然停下了,她看著身旁的女人。
她的側臉很有立體感,睫毛也長,淡淡的感覺。
周延梟當時是為了讓霍慈活下來才割斷了繩索的。
如果她要內疚,那霍慈呢?
她這個當事人是什麽心情?
“霍慈,當時梟哥掉下去的時候,你在想什麽?”
她毫不猶豫地回答:“我自由了。”
劉夢君一怔,“你怎麽這麽心狠啊!?”
坐上車,霍慈盯著一早就換好了的大門,目光不變的靜,身上墨藍色的旗袍給她平添了幾分神秘感。
“所以,他愛我,是個錯誤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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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公司,劉夢君倒是沒跟著上去。
霍慈與阿荒一同上了頂樓。
“太太,這是先生的辦公室。”
霍慈推門進去,撲麵而來一陣陣花香。
“汪!”
霍慈微驚,朝著門後從墊子裏爬起來的小文化。
它居然在這裏?
“先生現在每次出來都帶著它。”阿荒笑說。
把小文化抱起來後,霍慈打量起整間辦公室。
裝潢都是灰白色係,看著幹幹淨淨的。
辦公桌不算很大,卻足夠用。
唯獨讓她走神的,是桌麵上的一副相框。
那是……
她那天晚上陪他在書房工作時,畫的他的肖像畫。
後麵的阿荒解釋說:“先生讓成哥裱了起來,原本想掛在家裏的,但後來又被先生拿到了公司。”
他對霍慈送他的每樣東西,都無比珍惜。
明明是一張廉價的畫,卻被他用鍍金和檀木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