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打聽了的阿荒回來後說:“太太,先生在開會呢,大概要半個多小時。”

“嗯,我在這兒坐會兒,你無聊也去附近轉轉吧。”霍慈坐在了沙發裏。

小文化在叼著一個球球開心自在地玩耍。

它被照顧得很好,毛發幹淨柔順,眼角沒有淚痕,爪墊都是粉粉嫩嫩的,脖子上的玉墜沒了,卻換上了一個同心鎖。

“霍慈?”

正在低頭看雜誌的女人抬眼。

門口,推門而入的男人握著手機,臉上的雷厲風行還沒褪去。

他幹練,沉穩,工作的時候渾身充滿了肅殺之氣。

可一遇到霍慈,他頃刻間就能化成柔軟的一團。

秘書沒敢跟進來,周延梟奔著她走過去,在坐下的那一刻,竟然直接把霍慈從沙發上抱了起來,然後放到腿上。

霍慈也順勢勾住了他的脖頸,兩人就那樣,四目相對。

他輕笑,“想我了?”

“沒有。”霍慈搖頭,“來給你送午飯。”

“那還不是想我?”

霍慈說:“怕你餓死。”

周延梟低頭,吻住了她誘人的唇。

想不想他重要嗎?

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來了。

周延梟滿身的疲憊在這一刻盡數消失殆盡。

一吻結束,他拉著她的手起身:“你陪我一起吃。”

兩人麵對麵坐著,霍慈並不餓,可耐不住周延梟這人連哄帶騙地喂她。

“我吃飽了。”她無奈地拍了拍肚子,“你吃吧。”

周延梟說:“我晚上要應酬,回去會晚一點。”

他在向她報備。

霍慈抬眼,“跟我說這個幹什麽?”

他去哪兒,她可從不會幹涉。

“跟你報備一聲。”

啪嗒。

一張門禁卡遞給他,“拿著吧。”

周延梟緩緩看來,“我要它幹什麽?”

“回來了直接回家。”

說完,霍慈起身準備離開,“我先回去了。”

可剛關上門,霍慈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周延梟放下筷子匆匆趕來,握住她的手把人往回帶。

“周延……”

話沒完全出口,她粉嫩的小嘴就被堵住了。

他將人按在了門上,順手拉下了辦公室窗戶的簾子。

當兩人徹底靠近以後,周延梟這段時間的驚慌,才徹底消失。

原來,他真的還活著……

還能抱著她。

當從醫院醒來時,周延梟都抱著霍慈已經離開了周家的想法,沒人知道當時他有多不願意回周家。

自欺欺人的想,隻要他不回去,他就不必麵對失去了霍慈的事實。

可是……她還在!

不僅還在,還為他兩次潛入深海,隻為了死要見屍。

這樣的她,他怎麽能不愛?

怎麽舍得放手?

-

直到紅著臉頰從辦公室出來,霍慈頭也沒回,更是不讓周延梟親自送她出去。

一路走向公司門口,阿荒等在那裏,“太太?”

霍慈抬起頭,“送我去二院。”

“您不舒服?”

霍慈說:“我閨蜜在那裏。”

阿荒沒做多想,開車送她去。

見是骨科大夫,阿荒便守在走廊裏。

霍慈拿著掛的號進去,那位年輕醫生一愣:“霍慈?”

女人莞爾一笑,“陳醫生,好久不見。”

“是是是,你快坐,哪裏不舒服了?”陳醫生是閨蜜譚好的男朋友。

“我過來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陳醫生忙應下:“好,你說。”

“你能不能,幫我開點避孕藥?”

-

大概等了半小時,霍慈走了出來。

阿荒隨後陪同她一起回莊園。

“太太。”傭人們一如既往地尊敬。

不,應該是比從前更尊敬。

進了臥室,霍慈直接打開盒子倒出來一粒藥放進了嘴裏。

而藥瓶的瓶身寫的是一種管骨頭恢複的名字,將藥瓶放在床頭抽屜,她便去換了衣服。

眼看著就要到夏季,霍慈準備整理下夏天的衣服。

這會兒,電話響了。

“好好?”

“小慈,你在忙嗎?”

“不忙。”

譚好說:“下周二咱們高中同學聚會,你方便來嗎?”

多年前了,她都沒有參加過同學聚會。

“不一定。”

周延梟未必能讓她去。

譚好似乎也猜到了,“好吧,那你要是能去你給我打電話啊。”

“好。”

掛了電話,霍慈略有失神。

高中,其實於她而言也不是多麽遙遠的事。

那時候,她還意氣風發,滿身掛著青蔥歲月的氣息,對未來充滿了無盡的向往與憧憬。

還有個……曾驚豔了她學生時代的一個人。

想起那個人,霍慈是愧疚的,是帶了些許遺憾的。

如果不是她,他原本可以有個特別完美安逸的人生。

“太太?”

一聲太太,將霍慈的思緒再次拉回了周家,她回神,又成了周家最尊貴的那位太太。

“嗯?”

許成安端著補品站在門口,怔怔地望著她,“太太,您……哭了?”

哭了?

霍慈慌張了一瞬,摸了摸臉頰。

什麽時候哭的她都不知道。

她搖搖頭,“自打從水裏出來,我這個身體是有些不舒服,眼睛受到的壓力太大,偶爾就會流淚。”

這個許成安的確聽說了,“叫私人醫生給您查查吧?看看吃點什麽藥。”

“不用。”霍慈不愛吃藥,怕苦。

許成安堅持,“這不行,眼睛可是大問題,我這就給您把醫生叫過來。”

拗不過他的堅持,霍慈倒也在這裏等著。

等一直照顧周延梟的私人醫生過來,霍慈讓那人檢查眼睛。

私人醫生叫龐南,是個看起來一點都不像醫生的人,聽說他是周延梟的高中同學,大學去學了醫,後來就跟在周延梟身邊。

可周延梟身體素質素來好,一年到頭也生不了幾回病,除非跟霍慈吵架時誤傷的幾回外,龐南平時清閑得很。

冷不防有活兒幹了,龐南敬業非常,“嫂子別著急,容我好好給你查查。”

霍慈頗有一種自己要被當成小白鼠的錯覺。

龐南身材魁梧,麵相微凶,怎麽看都像個保鏢打手,一點都沒有醫生懸壺濟世的慈祥氣息。

查了眼睛,又查腦袋,又要看血壓心跳,這一番下來,天都要黑了。

幾乎做了個全身檢查。

龐南從周家自建的醫療室出來,拿著一堆單子,“眼睛的確有點小問題,海底的壓力太大了,擠的眼球有些碰到了淚腺,不過不要緊,嫂子,我給你弄兩瓶眼藥水,其他的都正常。”

霍慈點點頭,“辛苦你了。”

“這辛苦什麽。”龐南頗為爽朗,“那您好好休息,有事您隨時喊我。”

“阿荒,送送。”

-

上完眼藥水的霍慈就躺下提前睡了,晚飯也沒吃。

正睡得香甜,她突然被一陣咳嗽聲驚醒。

門外好像有人在說話。

是周延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