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起袖子,用小拇指勾著拿起手機,甩一甩擦地時滿手的汙水,黎疏影暗暗用肩膀發力,夾著電話在耳邊聽“嘟嘟——”的提示音。
黎疏影當機立斷,拿出自己拍戲時用過的手段,不給對麵人反應的機會就說道:“孩子們想你了,什麽時候有時間?一起去遊樂園。”
說完又低聲加一句,“還你人情,咱們好久沒見麵了,這次出來好好談談。”
彼此之間的誤會很多,他們之間有波折,也存在著隔閡,他們是彼此最熟悉的陌生人。
上一秒還能為一件事吵得不可開交,下一秒卻立刻在沉默不語中和好如初,是夫妻嗎?如此默契,可那已經是過去式了,是敵人嗎?如此針鋒相對,可那仇恨不至於彌漫至今。
真是複雜的關係啊,封詡硯想。
他側過頭去看辦公室的落地窗,天空藍的可以滴水,闊遠的使最多情的詩人流淚,雲朵白的讓人以為綿羊成精,劃出的雲痕美的使最天才的畫家嫉妒。
看看天氣預報,冰山融化了,氣候轉暖了,一切都向最溫暖最陽光的地方發展。
他的嘴角染上了一絲連自己都不易察覺的微笑,牽著眉頭乃至於眼神也透露出溫柔。
“明天是個好天氣。”封詡硯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等到第二天一家子會麵的時候,他們都為彼此正式的著裝嚇了一跳,筆挺的西服,燙的不含一絲褶皺的長裙 ,不要說他們自己,就連外人也以為這裏要舉行什麽盛大的宴會。
黎疏影用調侃的眼神去看他,“你穿的這麽正式做什麽?我們是來陪孩子玩的,又不是讓你來開會。”
她剛想說,“不愧是總裁,就是和我們這些平民不一樣”,結果話到了嘴邊又立馬轉了一個彎咽到喉嚨裏。
看看孩子們還在身邊,立馬想到書上的“溫良恭儉讓”,她要“溫”,要像不燙也不涼的水一樣。
做出最最可人善良的母親形象,長呼一口氣,幸好幸好,不能因為這幾句話破壞了好不容易營造起來的氛圍。
封詡硯也習慣性的想反諷幾句,“哼”字冒到鼻腔被他壓住,轉變成一個意義不明的氣音。
立刻想到自己從前去國外留學時的“紳士禮儀”, 冰塊臉也春風化雨的浮現出要拿顯微鏡才能看見的笑意。
墨墨和染染也笑了,隻不過一個露出含蓄——要拿放大鏡才能看見的笑容,另一個露出甜蜜,吃了糖果一樣的笑容。
他們為自己的爸爸媽媽相處的如此和睦而欣喜。
“寶貝們想去玩什麽?”黎疏影左手右手分開行動,摸了摸孩子們毛茸茸的小腦袋,語氣裏帶著難得的笑意和溫柔。
封詡硯也配合著勉強**嘴角,努力的扯出笑意,默默的點頭“嗯”了幾聲,“爸爸的錢帶的很夠,你們玩什麽都可以。”
墨墨染染早按捺不住,爸爸媽媽的話對他們來說可聽可不聽,調皮要趁早,趁著自己處在一個做什麽也被認為是天真可愛的年齡裏,他們要多多的任性幾把。
墨墨要比染染要成熟的多,他先嚴肅的掃視一圈遊樂設施,在心中計算,玩摩天輪時間長,排隊人數又多,不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