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鈞我好愛你,何鈞我好喜歡你。”莫蔚圍著何鈞,跑來跑去,得到心愛女子的讚譽,何鈞自己也開心得不得了,感覺就像鳥兒掙脫了束縛,在天空裏飛來飛去。
“放心吧,隻要我們在一起,這世上便什麽能阻止我們!”
“嗯。”莫蔚重重地點頭,簡直要狂呼雀躍。
兩個人呆在山上,看著彼此傻笑,直到天黑時,何鈞方才下山,走到半道上又實在不放心,怕莫蔚在山上一個人難受,孤單,或者被野狼豺豹欺負了,於是又折回來,拉著莫蔚道:“你還是跟我一塊兒走吧,我實在放心不下。”
莫蔚看著他:“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羅嗦起來?”
“我真放心不下,你還是跟我走吧。”
“真不放心啊?”
“當然。”
“好吧。”莫蔚點頭,“我跟你一起去山下,不過,你千萬不能欺負我,倘若你欺負我,哼哼。”
莫蔚一邊說,一邊捏起小粉拳,在何鈞的肩膀上敲了幾記。
何鈞咧嘴傻笑。
兩人聯袂下山,何鈞也沒有驚動家裏的人,而是另找了個院子,讓莫蔚住在裏邊,卻仍然不放心,索性在院子裏守著,開始苦惱地思索兩個人之間的問題——論理說,自己應該三書六聘娶莫蔚回家,但如此一來,必定驚動官府,要是給莫蔚帶來麻煩,反而不妥,可如此掩掩藏藏,又何時是盡頭?
這時,何鈞忽然想起一個人來……他似乎是忘記了,朝廷的律令,所管之處隻是中原各省,倘若自己帶著莫蔚去東剌。對啊,他們可以去東剌,依莫蔚的性格,會很喜歡東剌。
她會喜歡東剌的。
何鈞心中突地一跳,對,就是東剌!
他們可以去找何萱,跟何萱綽昂生活在一起。
對,就是這樣。
男子在院中踱著步,想著一切,安排著一切。
天亮了。
莫蔚揉著雙眼,從屋子裏出來,抬眸便見何鈞直挺挺地站在那裏,一時不由愣住。
“阿蔚。”何鈞卻已經無比開懷地跑過來,一把握住她的手,無比熱切地道,“我們,我們立即去東剌。”
“東剌?”莫蔚一怔,“我們去東剌?”
“是的。”何鈞無比肯定地點頭,“昨天,我已經非常仔細地想過了,朝廷的律令,隻能管轄中原一帶,卻對東剌沒有絲毫效力。
“這倒也是。”莫蔚點頭,心中也是豁然一亮,是啊,為什麽不去東剌呢?
“那好,我們馬上走。”兩個人手牽著手,腳步飛快。
莫蔚還沒回過神,已然被何鈞扯著跑出老遠。
何鈞帶著她衝到馬市,買了兩匹快馬,兩人翻身躍上馬背,便一徑飛奔而去。
“哦,哦,哦!”
他們就那樣衝出了邊城,衝向大片的草原。
“啊,啊,我自由了!”莫蔚興奮得大喊大叫,眼前那無邊遼闊的草原,清澈的天空,就讓她感覺舒服極了。
我自由了!
莫蔚一甩馬鞭,馬兒得得地朝前狂奔,沿途有很多牧民,紛紛抬起頭來,驚奇地看著這兩個年輕人。
“年輕真是好。”一個牧民忍不住感歎道。
草原上,有年輕的男女在對唱情歌,有成群的牛羊來去著。
兩人漫無目的地在草原上走了一大圈,然後在一條長長的河邊停了下來。
莫蔚躍下馬背,衝到河邊,然後看著那河水,屈膝跪了下來,麵朝天空喃喃自語。
何鈞站在一旁,沒有
上前打擾她,他似乎從她身上,看到一層聖潔的光芒。
“謝蒼天賜我以重生。”莫蔚深深地拜了下去,“謝蒼天,賜我一切!”
待她站起身來,回到何鈞身邊,緊緊地握住他的手:“從這一刻開始,我會好好地愛你,認真地愛你,我們要在一起,努力地生活,麵對未來。”
“嗯。”何鈞重重點頭,雖然生活對他們而言,還有太多的不如意,但他們會努力,會努力地改變所有的一切!
傍晚。
天漸漸地黑了。
何鈞攜起莫蔚的手:“走,我們去見何萱。”
兩人再次騎上馬背,沿著河邊一路往前,往前。
看到突然出現的他們,何萱先是開心極了,然後整個人猛地撲上來,一把將何鈞給抱住:“大哥!”
兄妹相見,歡喜異常,何鈞又把莫蔚給拉過來:“看,這是你們的新嫂子。”
“嫂子?”這一下,何萱真地是大出意外,拉著莫蔚的手又跳又叫,“知道嗎?我大哥一直不喜歡女人,老單身著,我們都懷疑,他是不是有問題。”
“什麽話?”何鈞一聽這個,頓時不樂意了,當胸給了何萱一記重拳,“有這麽說話的嗎?”
何萱傻笑,把兩人引進帳篷裏,何鈞仔細看時,卻見帳篷和上次相比有了很大的變化,添了很多布置,顯得更加舒適怡人。
“這有了女人啊,和沒有女人就是不同。”何鈞忍不住道。
“是啊,”綽昂點頭,“真是感謝蒼天,給了我阿萱,我們在一起,很幸福。”
“幸福就好。”
四個人坐在一處喝酒,對於其他的事一應不照,何鈞偶然提起莫蔚逃罪之事,綽昂卻一笑嗤之:“隻有你們中原才有這許多的麻煩,一人獲罪,便及全家,無礙,你們在東剌,隻要不殺人放火搶劫,願意怎麽著,那就怎麽著。”
“如何?”何鈞朝莫蔚擠擠眼,意思很明顯——我說的不錯吧?
莫蔚含笑不語。
“明天我就給你們倆搭帳篷,你們隻管住著,沒事。”綽昂當即打了包票。
莫蔚很開心,於是喝了很多酒,喝醉了跑到帳篷外麵唱歌,又是大跳,又是大叫,沒有人去管她。
“想不到,嫂子個性如此活潑。”
“是啊。”何鈞打了個響指,“我就是喜歡她這性子,灑脫不羈,像一匹奔馬。”
“合了你的性。”
直鬧到半夜,方各自去睡,第二天起來,綽昂果然開始給他們搭帳篷,用了大半天時間,帳篷便搭成了,兩個人進了帳篷,相視而笑。
“對了,”何鈞又道,“我們還要辦一場婚禮。”
“婚禮?”
“對啊,婚禮。”
“嗯,好。”
“明天我就和綽昂商議此事。”
“明天再說吧。”
兩人睡下。
第二天何鈞便找綽昂說這件事,綽昂二話沒說立即打了包票,於是操辦起來。
莫蔚換上東剌新娘的服裝,整個人看上去異常漂亮,何鈞興奮地在外麵轉來轉去,何蒙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好了大哥,你不要這樣了。”
何鈞隻是嘻嘻地笑,他確實非常喜歡莫蔚,看到她就覺得異常開心。
婚禮那天,莫蔚坐在帳篷裏,何鈞一身新衣,騎著馬兒在草場上走了一圈,然後回到帳篷前。
何萱舉著鞭子站在帳篷前:“哪裏來的阿哥?做什麽使?”
“來娶你家小阿妹。”何鈞用東剌話說道。
“先接我三鞭!”何萱說完,便開始揮鞭子,鞭子挾帶著呼呼的風聲,向何鈞抽去,何鈞卻非常輕巧地接住,何萱抽了幾鞭不中,便退開一旁,看著何鈞撩開帳幔進了帳篷,俯身抱起莫蔚,大步走出。
“哦,哦。”草場上立即響起年輕小夥子們歡快的喊聲。
何鈞抱著自己的新娘,騎在馬背上朝遠處走去,他唱著幸福而快樂的歌兒,莫蔚依在他的懷裏,笑得是那樣快樂而燦爛。
“大哥終於找到了他的幸福。”何萱站在一旁看著,忍不住深深地感歎道。
“大家都會很幸福。”綽昂也說道。
“是啊,”何萱深深地感歎,“每個人都在渴望著屬於他們的幸福,願蒼天見憐,賜地上每個人,都能實現他們的願望。”
“會的。”綽昂點頭,拿起她的手放在掌中,“我,會實現你全部的願望。”
“是嗎?”何萱心中頓時滿是驚喜,雙眼不停地閃亮。
“是。”
他們並肩而立,看著遠處流動的風景。
成群的牛羊走過,牧人們紛紛唱著歡快而幸福的歌。
何鈞帶著莫蔚這一去,很多天再沒有回來,何萱和綽昂也不理論,繼續忙著他們的事,這段時間,綽昂已經由小隊長升至大隊長,掌管著數百名騎兵,他偶爾在家之外,便是訓練那些兵卒,戰法,戰陣,無不精良。
閑暇時,綽昂非常努力地讀書,學習,學習很多地方的文化,何萱總是怕他累壞了,細心地照顧著他,讓綽昂感覺十分地快樂和幸福。
他總是誇讚何萱是他的賢內助,他總是深深地喜歡著這個女孩子,兩人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
春天來了,河裏的冰層解凍了,很多人在河裏撈魚,撈上來的魚兒又肥美又鮮嫩,他們把這些魚提回去,好好地烹煮,做成一道道美味的菜肴。
何萱已經懷了身孕,小腹處微微突起,不過她的身子還算健康,所以綽昂十分地省事。
快到夏天時,何鈞和莫萱回來了,莫萱也懷了孩子,兩個女人便單獨住在一個帳篷裏,偶爾也有個照應。
幸而何鈞沒什麽緊要之事,故此十分精心地照料著兩個女子。
東剌草原舒適的生活,讓莫蔚漸漸地忘記了過去所有的一切,她忘記了自己曾經怎樣地痛苦過,也忘記了在南荒經曆的一切。
何鈞也十分地開心,因為可以和自己最愛的人守在一起。
他們默默地守著彼此,忘記了外界所有的一切。
冬天來了,河麵上結了厚厚的冰,人們不再摸魚,各自呆在屋子裏,莫蔚和何萱生下兩個漂亮的小男孩兒,四個人都很開心,就在他們以為輕鬆平靜的日子會一直繼續下去之時,東剌忽然爆發了大規模的內亂。
當驚急的馬蹄響起的瞬間,綽昂驀地跳了起來。
“隊長,隊長。”
“怎麽回事?”
“大汗讓你立即帶領騎兵前往王廷。”
“知道了。”綽昂的臉色還是那般平靜,答應了一句,折身返回帳篷裏,開始穿衣服。
“怎麽了?”何萱也驚動了,坐起身來,旁邊的小孩子則嗚嗚地哭起來。
“沒事。”綽昂一擺手,“你回去好好躺著,我沒有回來之前,不要到處走動。”
何萱點點頭,不再說什麽,她聽他的,不管他說什麽,她都聽他的。
“何鈞。”綽昂又把何鈞給叫出來,“照顧一下女人和孩子。”
“知道。”何鈞簡潔而利索地應了一聲,“你放心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