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傅月初所猜想的那樣,魏無忌才剛剛下了馬車,就被幾個士兵給圍著了,看得傅月初好一陣無奈。

人家不過是要去解個手罷了,竟然被這麽多人給盯著,這要是還能拉得出來,那才是見鬼了的好吧。

這會兒傅月初不由地開始替魏無忌擔心了起來,這小家夥該不會心裏產生了什麽陰影地吧?若是這樣,可不利於孩子日後的成長地好吧。

等到魏無忌回來之後,傅月初便帶著一臉探究地看著他,“公子,被這麽多人盯著,看您出恭,不知道公子有何感想啊?”

一聽到傅月初這話,魏無忌地小臉瞬間黑了下來,這麽丟人的事情,他居然也好意思說得出口,他就這麽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他丟人的是嗎?

想到這裏,魏無忌便撲到了傅月初的麵前,雙手緊緊的捏著傅月初的脖子。

“以後,這樣的話不、要、再、說、了。”

魏無忌這咬牙切齒的小模樣,看得傅月初忍不住笑了起來。

掙脫了魏無忌的束縛,傅月初便一巴掌拍了過去,“公子,這件事情,這麽多人看著呢,您想要讓在下閉口不言,不覺得有些可笑嗎?那些齊人可不會在意那些的,興許人家一會兒就給傳播出去了,堂堂的魏公子居然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隨地出恭……”

傅月初那誇張的笑聲,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著魏無忌那弱小的心靈。

“傅月初,你沒完了是吧?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如此打趣本公子,這樣很有成就感不成?”

見魏無忌怒了,傅月初自然是不好意思再繼續打趣他了,這小孩子嘛,逗弄一下就得了,沒必要給惹毛了。

這小子的手中可還有那麽危險的武器呢,這要是一個不小心,對著他來上一下,他可就慘了。

這軍中可沒有那麽好的治療條件的,一個不小心,那可是會要了他的小命的好吧,他才不會做出那麽傻乎乎的事情呢。

“公子莫要生氣嘛,在下不過跟公子開個玩笑罷了,公子何須如此生氣?倘若公子實在無事可做,那就考慮一下,到了齊國之後該如何應對齊君的責難吧。”

一聽傅月初這麽說,魏無忌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了起來,他怎麽知道該如何應對的嘛,那齊君既然要留下他這麽一個質子,那自然是不會對他太好了不是?

不一會兒功夫,馬車再次飛奔了起來,對此傅月初也是頗感無奈,這些人怎麽就那麽蠢呢?明知道這道路不是很平整,他們既然不肯花錢修路,那就在馬車上做些手腳嘛。

隻可惜這會兒傅月初早就已經忘記了,如今這個世界,可還沒有什麽所謂的減震之類的東西。

馬車搖搖晃晃的,顛簸了四天三夜之後,從算是到了他們此行的目的地了。

夜色中,看著那遠處黑漆漆的城郭,傅月初的眼中不禁生出了一絲哀傷。。

他很清楚,隻要他們進入了這臨淄城,日後若是再想要回到故土,那就是難於登天了,可這一路上,他們根本就沒有什麽選擇的機會的好吧。

“二位,將軍請二位前去營帳。”

傅月初正在感慨,卻被薑弼的親兵給打斷了,對此傅月初也沒有說什麽。

之前的路上,他們可是碰到了不少行刺的人,而那些人全部都是從臨淄出來的,如今進入了臨淄,那可就代表著他們就要深入虎穴了,一個不小心,便是滿盤皆輸,而代價便是丟了自己的性命。

現在薑弼可以算是他們的靠山了,如今也隻有薑弼這樣的人才能夠抱住他們的小命。

“公子,今日不同往日,過了今夜,明日進入臨淄之後,你我二人便要淪為階下之囚了,還請公主能夠做好心理準備。”

傅月初的意思,魏無忌又怎會不明白?

兩人到了薑弼的營帳,這一次薑弼倒是帶著一臉的笑意,讓二人都有些不解。

“二位請坐,這幾日辛苦二位了,某乃行伍之人,自然是無所謂了,可二位小小年紀,便能吃得這般苦楚,日後必為人上之人。”

聽著薑弼這後邊的話,傅月初的心機一動,“多謝將軍,日後還請將軍能夠多多提攜,我家公子必不忘今日大恩,若他日將軍有什麽要求,我家公子必會應允了的。”

魏無忌雖然年少,卻也聽出了一些味道,當即便拱手道:“這一路上,有勞將軍護送我二人,若非將軍,怕是我二人如今已經入了那豺狼猛獸之腹了,日後將軍若是差使,盡管之言便是,忌在所不辭。”

薑弼一直都盯著他們的眼睛看著,看著他嗎眼中的真摯,不由的笑了起來。

隻有像這樣聰明乖巧的人,才容易掌控嘛,聰明人識得進退,可不像那些蠢貨,倘若他扶持了一個蠢貨上位的話,日後那蠢貨被他人給慫恿了,那樣反倒不美,還不如選擇一個聰明人呢。

像魏無忌這樣的一個聰明人,日後若是成為了魏君,那對齊國而言,絕非什麽壞事兒,隻要讓他知曉齊國的強大,他便不敢有任何的叛逆之舉,讓整個魏國替齊國牽馬墜蹬、鞍前馬後的,豈不是比掠得一兩座城池來的美?

對於薑弼此刻的算計,不管是魏無忌還是傅月初,都不曾看出來,即便他們看出來了,那也沒有絲毫的辦法。

有誰會對唾手可得的權力拱手相讓?即便是與虎謀皮又如何?隻要將這隻虎打死了就行了嘛。

“好,有二位這句話就足夠了,二位放心,今日某就將話放在這裏,二位進入臨淄之後,隻要不亂來,某可保二位在臨淄城中安然無恙。”

薑弼這麽說,正中傅月初的下懷,他要的就是薑弼這樣的一個態度。

像薑弼這樣的有權有勢的人,隻要他一句話的功夫,就不相信還有人敢冒著得罪了薑弼的風險,繼續如同之前那般,派人前來刺殺他們二人了。

“明日入城之後,某便帶你們二人前去麵見君上,有一點你們記住了,在君上的麵前,不得露出絲毫的膽怯,如若不然,即便某想要保你二人,怕也是力不從心的。”

對於薑弼這樣的提醒,兩人都是一頭的霧水,可這會兒既然人家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那畢竟是人家的一番好意,他們自然是不會拒絕了。

況且,他們能否安安穩穩的活到離開齊國的時候,那可都是要看齊君的臉色的,倘若齊君不滿他們二人,怕是……

“多謝將軍提醒,在下記下了,在下必然不會讓將軍失望了的。”

薑弼也沒管他們二人到底是真的將他的話放在心上了,亦或者隻是在敷衍他的,畢竟是生是死,那都在他們自己的手中掌握著,他能做得也隻有盡人事,聽天命了。

跟兩人又吩咐了些事情之後,薑弼便命人將晚飯送了過來,不同於之前趕路的時候的那些冰冷的食物,今日的食物全部都是熱氣騰騰的。

兩人胃口大開,也顧不得那麽許多了,得到了薑弼的應允之後,便開啟了瘋狂進餐模式。

這幾日趕路,因為時間太過於緊迫了一點,魏無忌吃飯的速度明顯提升了不少,才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罷了,他們兩人的飯菜就已經被他們給一掃而空了。

薑弼看著這兩個人,有些哭笑不得了,這還真的是個熊孩子啊,怎麽看上去就跟餓了許久的人一樣的呢?這麽能吃,就不怕日後將整個魏國都給吃窮了?

雖然自己所謀劃的一切都還沒有開始,可這一點也不妨礙薑弼提自己未來能夠得到的利益而心痛啊。

吃飽之後,魏無忌很沒形象的打了一個飽嗝,看得反應好一陣嫌棄。

這小子,就算是再怎麽不顧自己的形象,可這打飽嗝什麽的,就不能等回去了之後再做嗎?現在做這些,不是平白無故的丟人的?

薑弼倒是一副好心情,看著魏無忌都已經吃飽了,當即便拉著魏無忌喝了起來。

因為明日就要去見齊君了,薑弼也不敢讓他們兩個人當真給喝醉了,這要是給喝醉了,明日帶著渾身的酒氣去見君上,豈不是在自己找死的?

話說回來,薑弼的心中對這兩個小家夥還是很有好感的,自然是不想他們如此小小年紀就丟了自己的性命了的,如若不然,他剛才也不可能會去提醒他們了的。

喝了一會兒,見這兩人都已經是微醺的狀態了,薑弼便打斷了二人。

“明日二位便要隨某前去麵見君上了,依某之見,今日就此作罷,免得明日你們耽誤了時辰,惹來君上不快,日後隻要你們在臨淄城中,便多的是時間陪某共飲,又何必在意這一宿?”

見薑弼都這麽說了,傅月初自然是不敢再讓魏無忌喝下去了,這小家夥的酒量可真不怎麽樣,才喝了那麽一點罷了,就已經醉了,這要是再多喝點,那豈不是就要壞事兒了?

明日的事情那才是最為主要的,若是給出了什麽差錯,掉了腦袋,後悔都沒地兒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