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程哥哥,你瘋啦?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楊玉嬈忽然感覺趙士程的精神狀態,非常的陌生。

雖然軍方屬於吳王的陣營,但獻王畢竟是七珠親王那個,在東宮之位懸空的如今,七珠親王,從位份上,屬於僅次於皇帝皇後的存在。

趙士程身為大周世子,即便在內心對獻王再有不忿,也不能不顧君臣之禮,直接說出:“獻王是奸佞”這種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話來。

“嬈兒,我們都準備好要清君側了,還理會那些繁文縟節,言語忌諱幹什麽?隻要這次兵諫成功,咱們倆,以後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在一起啦!我不要做你的哥哥,我要當你的夫君!嬈兒!”

趙士程的目光熱烈,語氣愈發急促,朝著楊玉嬈靠了過來。

“士程哥哥,你要幹什麽?你冷靜一點兒。”楊玉嬈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警惕地問道。

“嬈兒,你敢說你從來沒對我動過情嗎?咱們在一起吧!我什麽都不顧了!隻要你!嬈兒!來吧!咱們今天就成親!今晚就洞房!”趙士程說著,迫不及待地朝著楊玉嬈撲了過去。

楊玉嬈施展靈巧身法,躲開了趙士程的懷抱,真的生氣了,怒斥道:“趙士程!你竟敢當著我娘的麵兒,對我如此非禮?楊府不歡迎你,請你現在,立刻離開!”

誰知,趙士程居然與華老夫人相視一笑。

“娘,您看,嬈兒她都嫁給靖安王為婦兩三年了,臉皮兒還這麽薄呢。”趙士程直接按照女婿的身份,對華老夫人叫起了娘。

楊玉嬈聽了,隻感覺真的有被惡心到,渾身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華老夫人掩嘴一笑,對趙士程說出了一個她發現的,關於楊玉嬈的秘密:“好女婿,你有所不知,嬈兒雖然跟柴安成親幾年了,但,她的守宮砂還在哦。”

“真的嗎?”

趙士程一聽,雙眼之中,仿佛瞬間被點亮了一樣,狂喜地看著楊玉嬈:“嬈兒,你一定是在等我,一定是在等我啊!我不會辜負你的,來,我們現在就成親!”

說完,趙士程仿佛一頭餓極了的老虎,麵對著楊玉嬈撲了過來。

雖然不知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但楊玉嬈確信,現在的華老夫人和趙士程都不清醒。

“士程哥哥,得罪了。”

楊玉嬈對著朝自己衝過來的趙士程,直接蓄力,轟出一掌。

楊玉嬈與趙士程都是武宗。

雖然女子比男子從力量上,要稍遜一籌。但楊玉嬈是以有心打無心,趙士程沒有做好戰鬥準備,就中了楊玉嬈一掌。

“嘭”地一聲。

趙士程胸腔的三根肋骨,應聲而碎,身體被擊退,倒飛出兩米多遠,然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噗……嬈兒,為什麽?”趙士程難以置信的目光盯著楊玉嬈。

他本以為楊玉嬈的後退閃躲,隻是在半推半就的害羞,沒想到,一出手,就直接下狠手,將自己打成重傷。

趙士程跪在地上,連續吐了三大口濃稠的鮮血,瞬間頭暈耳鳴,眼冒金星。

“士程哥哥,你要去做傻事兒,嬈兒不得不阻止你。”楊玉嬈上前,在趙士程的幾處大穴上點了一下,使得趙士程無法運轉真氣,然後用繩子將趙士程捆了起來。

“娘,麻煩您幫士程哥哥叫大夫來給他療傷,我夫君可能有危險,我得回家去保護他。”楊玉嬈說完,再次離開了楊府。

雖然感覺華老夫人的精神狀態也不太對,但好在沒有什麽生命危險,楊玉嬈顧不了太多,隻能選擇先回靖安王府,保護柴安。

剛飛出楊府,進入街道。

楊玉嬈就聽到一處官員的府邸中,傳出求饒哭喊的聲音。

隻見身穿刑部官差衣服的一群捕快,拎著寒光閃爍的大刀,追著滿院子亂跑的老弱婦孺,一刀一個,很是殘忍。

還有一些捕快,趁著機會,對府邸中的女眷,進行著禽獸之事。

“混賬!”

楊玉嬈伸出手臂,舉過頭頂,纖纖玉手,虛空一握,紅纓銀槍,感應召喚,刷的一聲,飛入了楊玉嬈的手中。

“官差如土匪,百姓能奈何?熱血衝天靈,匹夫化閻羅!”

楊玉嬈催動武宗實力,對著那家官員府邸中的捕快們,像投擲標槍一樣,扔出了長槍。

“咚!咚!咚!咚……”

紅纓銀槍,一連串,洞穿了十幾個刑部捕快的頭顱。

蘊含著巨大能量的槍體,在擊穿人頭時,人頭就像是一個注滿了水的氣球一般,迅速炸開,血液混著腦漿,四散迸發,場麵震撼,令人不寒而栗。

解決了一個府邸的捕快,楊玉嬈繼續朝著靖安王府飛去。

然而,剛跳過了三條街道,又看到了一個官員的府邸,正在被兵部的官差,追趕著,屠戮著。

楊玉嬈的內心,頓時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抑感。

自她從小記事兒起,從未在玉京城見到這種情況。官差肆無忌憚地去這麽多官員府裏殺人放火。

吳王陣營做出這種無法無天的事兒來,不但朝廷沒有任何行動,連隱居在玉京城中的那些高手大能,也全都視而不見。

難道大周,真的要亂?

想到這裏,楊玉嬈的內心更加焦急,又加快了幾分速度。

“夫君,你可千萬別出什麽事兒啊!”楊玉嬈聽到街道之中,時不時的傳出一聲聲哭喊求救的聲音,心跳也變得急促了起來。

……

此時。

獻王府中。

柴泓拿著從京城各處傳遞來的信息,來到謝道韞的別院問計。

“老師,京城亂起來了,吳王簡直瘋了!兵部刑部的官差,現在已經殺紅了眼了。原本隻是殺那些,想要投奔到咱們陣營來的官員全家,現在,隻要是吳王陣營中,沒有公開宣布與咱們為敵的官員,他們全殺。”

“而且母後從宮中傳出消息來,說父皇對於吳王的行為,居然裝聾作啞,聽之任之,絲毫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放任他隨意戧殺朝廷命官。原本打算棄暗投明,效忠本王的官員,現在全都怕了。這可怎麽辦啊?”

謝道韞坐在別院的大柳樹下,慵懶地折了一根柳枝,漫不經心道:“昭明帝這是想為吳王保留根基,怕他的班底散了架。不過,吳王的鐵血手腕,估計把昭明帝也嚇了一跳。”

“何止父皇啊?本王都沒想到。如果隻是殺一個刑部侍郎,震懾一下吳王陣營中蠢蠢欲動的官員們,也就罷了。現在,居然一個接一個的,殺起來沒完了。柴熙就不怕,事情鬧得太大,沒辦法收場嗎?”

“是啊,事情鬧得太大,怎麽收場呢?你這個當三弟的,不去幫幫你二哥?”謝道韞笑道。

“老師是說,本王去幫柴熙收場?”柴泓驚訝道。

“不,是幫他把事情鬧大。吳王的人手不夠,你叫人,換上刑部和兵部官差的衣服,去幫吳王殺人。殺的官員越多越好,越大越好。實在不行,將看熱鬧的百姓,也一起殺了。”

“我就不信,昭明帝為了保住吳王的根基,能眼睜睜地看著吳王,將玉京城殺個血流成河,人頭滾滾,還繼續裝聾作啞。”

說著,謝道韞的目光中閃過了一絲凶狠,順勢將手中的柳枝折斷了。

柴泓眼珠子咕嚕一轉,瞬間明白了謝道韞的用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老師高明,本王這就去辦。”

……

反觀吳王府內。

柴熙正全身瑟縮在臥室房間的角落裏,渾身顫抖著,目光中滿是恐懼。

臥室外麵的院子裏,密密麻麻,鱗次櫛比地,跪滿了軍事部將。

“王爺,朝中有奸佞,必須清君側,請您出來,主持大局,率領將士們,拯救大周,於水深火熱之中。”逍遙王趙玄朗,站在臥室的門外,對這裏麵的柴熙喊道。

“知道啦,本王還在考慮,眾將領,先暫且回家休息吧。”柴熙對著門外大喊道。

“我們不走,我們一直要在這裏,等到王爺下定決心!”

“好,那你們就等著吧。”

柴熙無奈地說道,他已經躲在這裏將近十個時辰,水米未進了。

昨天,蕭武穆跟柴熙說,以逍遙王為首的許多將領,中了賊人的蠱惑之術,要做謀逆之事。

蕭武穆要親自去西山銳健營搬兵,回來平亂,叫柴熙先跟逍遙王他們虛與委蛇,拖延時間。

“舅舅,您怎麽還不回來啊?本王好餓,好渴,快堅持不住了啊。”柴熙抹了一把眼淚,委屈地自言自語道。

“報!小的剛剛查到,刑部的一名師爺,三天前,在魚米酒樓吃過飯,魚米酒樓,可是琅琊王氏旗下的買賣啊。”一名吳王府的幕僚,興奮地跑到柴熙的臥室門外,對著柴熙匯報道。

“這點兒小事兒,還用驚動王爺嗎?敢去琅琊王氏的生意吃飯,那不就是資敵嗎?殺他全家。”逍遙王大手一揮,便以吳王的名義,又下了一道滅門令。

躲在臥室之中的柴熙,不敢有絲毫的反對,因為他不敢確定,如果他逆了門外將領們的意願,他們下一刻,會不會直接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