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卓玨的影響,卓玨去超市買日用品的時候,她很大方地停在計生用品的貨架前挑選,於是,我也跟著她買了一盒。我發信息告訴陸醫生我買什麽了,陸醫生立刻打了電話來,說他剛剛也在醫院旁邊的藥店裏也買了,他的聲音裏有著某種難以掩飾的情愫,“小容,等我,今天的手術很順利,晚上我可以回家。”
我的臉頓時通紅,卓玨看在眼裏,這個聰明的姑娘什麽也不說,隻是在旁邊問:“陸醫生今天來吃飯嗎?我讓王叔加幾個菜。”
王叔就是王梓請的廚師。我低聲問陸堯去不去王家吃晚飯,卻聽到陸堯那邊一陣嘈雜,陸堯急促地說:“小容,有緊急情況,我好了打電話給你。”
我掛掉電話,知道陸堯是因為工作,但不免有些掃興,卓玨忽然說:“姐姐,你想不想看陸醫生工作的樣子?”
我不解的看著她。卓玨說,“我們去醫院,看看陸醫生工作的樣子。”
我被卓玨的話逗樂,“你也知道是陸醫生,他在手術室,我們怎麽看?你以為是王梓的辦公室隨便讓你進。”
卓玨也覺得去看陸醫生工作不可能,伸了伸舌頭,問:“你說,我們要是扮成護士,能不能混進去呢?”
我拍拍她的背,讓她趕緊不要這樣想,醫生的工作很神聖,人命關天,可開不得玩笑。卓玨也笑,說:“我就是開開玩笑嘛,看看,你現在情緒不是好多了。”
的確,跟卓玨在一起,會讓人心情舒暢,難怪挑剔的王梓對她另眼相看。
農曆臘月二十七,王梓終於放人,王梓送了一輛車給舒競,說是給舒競的獎勵,白建華和張文馳就隻有獎金了,對於舒競額外的獎勵,兩人也沒有意見,說舒競確實很厲害,舒競也沒有客氣,載著白建華離開,張文馳因為家遠一些,王梓也事先給他訂好了動車票,三人都離開了。
王梓的公司也開始放假,他和卓玨去買東西,準備跟卓玨回家去看卓爺爺。卓玨要我跟他們一起去買東西,因為陸堯這幾天一直都沒有空,王梓問我有沒有建議陸堯換個工作,總是這樣忙碌。
我不理會他的瘋言瘋語,跟著他們出門去買年貨,因為我不知道陸堯什麽時候才會有空,我先準備好總沒有錯。所以,當王梓不管拿什麽都是雙份時,我不再拒絕,我覺得卓玨說的有道理,我幹嘛總是把親人對自己的關心拒之門外。
對於我的轉變,王梓很高興,但無論是超市還是各種購物廣場,都是人滿為患。大冬天我們擠得渾身是汗,因為搶得匆忙,導致東西買得太多,王梓的車根本裝不下,我隻好打的送到陸堯的住處。王梓剛剛攔到的士,陸堯的電話就來了,說他下班了,問我在哪裏。周圍好吵,我大聲讓他到樓下等我,幫忙搬東西。
王梓揮手跟我再見,“姐姐,照顧好自己,姐姐,我明天一早就出發,就不去看你了,大概會在初三或初四左右回來,我們電話聯係。”說著,他又緊緊抱了抱我,卓玨也來抱著我,說:“姐姐,要開心哦!”
出租車載著我來到陸堯的住處時,陸堯已在樓下等我好長時間了,看我買了這麽多東西,他驚訝道:“小容,你是準備開超市嗎?還是你買彩票中獎了?”
“都是王梓買的,我隻是負責搬運。”我擦擦汗。
當陸堯來回幾趟終於把年貨都搬進屋裏時,我知道陸堯為什麽無比驚訝了,因為,醫院也發了許多年貨,陸堯的獎勵還要多一些,他說還有許多沒有去領。本來屋子就不大,這一下整個客廳都沒有什麽空間了。看著一屋子的東西,我們都有些傻眼。我說:“堯,你可以送點兒給你的家人啊!”陸堯苦笑道,他們都有,而且給他們的禮物我也買好了。
不過,陸堯又開心起來,他湊近我身邊,指著留給我留宿的那間房間說:“我們把東西都挪到這個房間裏,好不好?”
我還沒反應過來,問:“那我難道要睡沙發嗎?還是,你要趕我到王家去?”
陸堯輕啄了一下我的唇,我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血液一下子都湧到臉上。看著他把東西搬進搬出,趕緊去幫忙。我把保質期長的放到裏麵,把新鮮的需要近期用完的放到外麵,等我們把東西整理好,已經華燈初上。
陸堯要帶我出去吃飯,我說家裏應有盡有,出去也太浪費了,於是兩人就一個弄蔬菜,一個弄葷菜,我看著滿滿的冰箱說:“我感覺我倆似乎是要準備冬眠的,我看我們一個月不出門也沒有關係。”
陸堯溫柔地說:“那我們就一個月不出門好了。”
不知道為什麽,滿屋的年貨讓我忽然就覺得心裏很踏實,很溫暖。當我和陸堯吃著晚飯,看著電視時,我想就這樣過一輩子也很好。吃完晚飯,陸堯堅持不要我收拾,我因為心情好,就抱著他的腰,陸堯啞聲道:“小容,你先去洗漱好嗎?我馬上就好。”
我快樂的去洗澡,洗了一半才明白陸堯話裏的意思,不由動作就慢了下來,我還在浴室裏發呆,外麵卻響起陸堯的聲音:“小容,你好了嗎?”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陸堯已經推門而入,見我還沒好,又嚇得跑了出去,不過他很快又跑了進來,推開淋浴房的玻璃門,花灑裏噴出的水一下子淋濕了他的衣服,他什麽都沒說,用浴巾抱起我回到房間,我心裏有點緊張,以前我除了收拾屋子,才會進他的房間。也就是說,從這天起,我們要在一起了。
陸堯溫潤的唇讓我覺得安心,他聲音低啞,“小容,可以嗎?”我在迷失間點頭。疼痛襲來,我失聲低叫,意識到我們終於在一起了。陸堯額角的汗珠滴在我的臉上,我的眼淚也悄悄溢出,不是因為傷心,也不是因為疼痛,而是眼前這個男人讓我覺得心安。
陸堯緊緊摟著我,“小容,對不起,以後就會好多了。”我點頭,沉湎在他溫柔地懷抱中。休息了一下,陸堯抱著我去洗漱,我感覺很不舒服,第一次,大概都不會太美好。
陸堯讓我住在房間的椅子上,拿來睡讓我衣換上,他去換掉床單,床單上的點點暗紅似乎在提醒我這個男人對於我的重要意義。在國外上中學我就聽同學談論過這些,我並不陌生,也不是把第一次看得很重,隻是一直沒有合適的人,又很討厭接近陌生人,所以從沒有參加各種聯誼,直到遇到李教授,誰知道他喜歡的不是我。沒想到一回來,我的愛人就這樣輕易的來到我身邊。
陸堯鋪床單的樣子很優雅,我看著他,心裏暖暖的。這就是我的愛人,修長的四肢,結實的肌肉,無不彰顯著一個成熟男人的魅力。
陸堯鋪好床單,我蜷縮進他的懷裏,雖然開著空調,但是我一向怕冷。他緊緊摟著我,我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漸漸入眠。
天亮了,我先醒了,陸堯大概前段時間太累了,還在熟睡。我看著他的臉,這是我第一次看見熟睡的他。他連睡著了都是那樣的紳士,呼吸勻稱輕微,眉宇之間一股清朗之氣。我靜靜的看著,不想吵醒他,因為他平時經常一工作就是很長時間,體力透支很大,希望他能多睡一會兒。
但是,大概是因為我的目光過於熱烈,他似乎感應到我在看他,睜開眼,眼裏一片水色,他低聲喊:“小容,早上好!醒了很久了?”
我說剛醒。他拖著被子,蓋住我露在被子外的肩膀,擔心我會著涼,我把頭埋在他懷裏,親了他一下,他就捧起我的臉吻了起來。
等我們坐到餐桌旁時,已是十一點,我吃著陸堯做的煎蛋,問:“陸醫生,我們這是算早餐呢,還是午餐呢?”
陸堯不語,這個男人滿眼都是春風,他不說話,他隻行動,他把煎蛋切成小塊喂我,覺得還不夠,讓我坐到他身邊,我很累,不想動,他就靠近我坐著。他就喂一口,親一口,也不知道早餐吃了些什麽。
就在我們享受著這屬於我們的時光時,電話響了,王梓打來電話,告訴我他已經到達卓爺爺家,卓爺爺很喜歡他,他在那邊很好。我嗯嗯應著,王梓絮絮叨叨半天,最後又問:“姐姐,你好不好,陸醫生有沒有在家陪你。”
我告訴他,我很好,陸醫生也在。然後我把電話給陸堯,因為我接了個電話,他一直在蹭著我的脖子,我是個特別怕癢的人。不知道王梓在那邊說什麽,隻聽到陸堯最後說:“嗯,我知道,你放心。”我好奇的問他讓王梓放什麽心?陸堯笑而不答。
很久之後,我才知道當時的王梓在擔心什麽,他隱瞞了我一個秘密。
家裏堆了一堆年貨,無需出門再準備什麽,我們一時無事可做,陸堯就找了幾張碟,躺在**看電影。電影無趣得很,我居然看得睡著了。醒來時卻在陸堯懷裏,陸堯也睡著了,還沒醒。我想難道我們就這樣過完新年嗎?窗外格外安靜,安靜得我以為是在深夜,連汽車的鳴笛都很少。我悄悄拿開陸堯擱在我身上的手臂,下床拉開窗簾,一下子被窗外的景象驚呆了。
下雪了,窗外雪花飛舞。我驚喜地正準備叫醒陸堯,身子卻已經被一個寬大的胸懷圍住,我們靜靜地看著窗外飛雪。陸堯忽然悄悄鬆開我,我以為他去喝水或者去衛生間,不以為意,他離開,我就坐在窗台上不想離開。陸堯並沒有離開房間,而是去掛衣服的架子上在他的外套口袋裏一陣摸索,然後,他回到我身邊,也坐到窗沿上,再次將我擁進他的懷裏,在我耳邊一陣摩挲,忽然說:“小容,嫁給我好嗎?”
我被嚇到,扭頭看他,他伸出他的手,他修長的掌心裏躺著一對戒指。他這是真的。我站了起來,陸堯也順著我站了起來,我有些不確定,窗外雪花飛舞,眼前的男人長身而立,我感覺自己似乎在夢中,不是那麽真實。
陸堯牽起我的手單膝跪下,“小容,嫁給我吧!”
我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痛讓我恍然清醒。眼前的男人目光清澈誠懇,既然已經選擇了這個男人,那就嫁給他吧!我向陸堯伸出我的左手,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