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婉青實在萬料不到易寒風會對自己說出如此無情的話語來,心中悲悲不自勝之下,也未思慮到天香適才所說的半句言語,淒入肝脾的道:“雖然你易寒風薄情寡義,但我火婉青卻一點也不後悔與你相識,我隻會當做我的易郎已死。”說罷,玉手一抬的抹了一把眼淚,玉容蒼白的緊咬朱唇道:“從此刻起,你我恩斷情絕,往後老死不相往來!”
說完了這句話,火婉青身形一轉的望向天香,麵無人色的道:“易夫人,麻煩你盡快帶我離開這裏。”
易寒風眼見天香一臉淒淒切切的為難樣兒,似是用盡了渾身氣力,方才出聲道:“天香,你這就送火姑娘離開,不過我不希望你跟她多說些什麽!”天香點頭應聲道:“我知道了。”
借著稀稀朗朗的散布在洞壁上的夜明珠所散發出來的光芒,易寒風失神的凝望著火婉青漸自遠去的倩影,心中猶如被瞬間撈空了似的,渾身無力的癱坐在湖岸邊,暗歎道:“讓自己陪伴在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身邊,這或許就是自己用情不專的報應吧!”
心中雖然如此想來,但易寒風除了心痛難耐之外,卻一點也不後悔,因為如果一切可以重頭再來,他依然會選擇愛上靈萱兒、青影、沈冰霜及火婉青四個女人,也正是經曆此番的感情波折,他才真正明白了情之一物,由此而將四女放在內心深處同等的位置。
看著易寒風兩鬢的發絲瞬間變成了蒼白顏色,元靈神獸所化的黑衣青年有感而歎的道:“姓易的小子,你既然深愛著那位名叫火婉青的丫頭,為何卻又答應與天香丫頭成婚呢?”易寒風黯然道:“因為隻有這樣,我才能夠帶她來到這玄靈洞中,借你之力挽救她的性命。”
黑衣青年搖了搖頭,不以為然的道:“你如此作為,雖然救得了她的性命,但這世上卻同時多了兩個心如死灰的人,而且還毀了天香丫頭一生的幸福,這又是何苦來著。”易寒風半點後悔之意也沒有的道:“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所愛的人死去,至於天香,我既然娶了她為妻,我自會盡我所能的好好對待她。”
目光閃動的望定易寒風,黑衣青年意味深長的道:“不管你對天香丫頭如何之好,但你始終一點也不愛她,難道你就沒有站在她的立場替她想過,她的心裏究竟會是怎樣的一種滋味?”
聽了黑衣青年所問,易寒風傷痛的心裏頓時升騰起一股愧疚之意,正自木訥不知言語時,天香的聲音已然自山洞的通道中傳了進來,語氣堅定的道:“我相信總有一天,易郎的心裏會有一片屬於我的位置。”
對於天香明知易寒風不愛她,卻還要將心係在易寒風身上的癡傻,黑衣青年苦笑連連,大為搖頭的感慨道:“你們這些年青人,個個都是情癡情種,若不弄得個滿心傷痕,便不知道收心回頭。”說罷,身形一晃的化成水獸模樣,淩空一躍的躥入了湖水深處。
當天香走至湖岸邊上之時,易寒風依然一臉木訥神色的望定著湖麵,淡淡的詢問道:“她沒有向你多問什麽吧?”
天香聞言,自然知道易寒風話中的意思,於是輕點螓首道:“在我送婉青姐姐離開的一路之上,我們之間未曾說過隻言片語。”易寒風轉身道:“那我們這就離開玄靈洞吧,我還有事情要辦,須得離開靈緲山一段時日。”
當易寒風轉過身形的一刹那,其兩鬢斑白的滄桑樣兒登時落入了天香的眼中,天香立即芳心一酸,好不疼痛的道:“易郎,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你傷心到了如此地步。”
易寒風雖然一直麵向湖泊水麵,但卻因為心中傷痛不堪,根本沒注意到自己已然兩鬢斑白一事,強顏一笑的道:“我沒事,你不用如此自責的。”
天香身形一撲落入易寒風懷中,淒然淚下的道:“易郎,我知道你心中難過,否則你也不會變成了如此模樣,如果你恨我的話,要打要罵,我都毫無怨言。”易寒風悵然喟歎道:“日前的你,並不是現在的你,所以我沒理由要恨你。”
聽了易寒風這句話,天香秀眸一抬的望著易寒風,並嬌軀一直的離開易寒風的胸膛,毅然道:“我一定要讓你兩鬢斑白的頭發恢複如初。”
易寒風聞言愕然一愣,隨即身形一轉的望向倒映在湖泊中的自身身影,不以為然的道:“隻是兩鬢斑白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再者我又不是女人,根本無須計較這些。”
天香也不多說話語,朱唇一咬之下,再次以自身精血將元靈神獸召喚出水麵,眸光一亮的望定黑衣青年,決然道:“神獸前輩,隻要你能令我易郎斑白的頭發恢複如初,我願奉上數滴心血給你。”
易寒風聞言一驚,方欲出聲相勸天香之際,黑衣青年業已沉吟道:“天香丫頭,你也知道心血乃是維持體內牽連媒介完好無損的根本所在,而且一旦損失之後,就再沒有恢複的可能了,我勸你還是不要拿自己壽命來開玩笑。”
對於普通人來說,心脈中通常就隻有一滴心血,至於元術士,則每當修為提升一個境界,心血便會增多一滴,壽命也就隨之翻倍,而以天香衍生三階的修為來說,心脈中共有十三滴心血,隻要損失其中一滴,壽命就會隻餘一半,實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
天香身為元術士,心中自然對心血的重要性再了解不過了,但是她既然已經心生出以損失心血為代價,來換取易寒風兩鬢的白發恢複如初的想法,那麽明顯也就沒有半點遲疑的意思,於是黑衣青年方才把話說完,天香立即擺手道:“神獸前輩不必相勸於我。”頓了頓,接道:“我隻想知道,神獸前輩究竟有沒有辦法讓我易郎的白發變黑!”
不待黑衣青年出聲言語,易寒風嚴詞厲色的道:“天香,我已經說過了,這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你無須再替我多費心思了。”天香搖頭道:“易郎,你還這麽年輕,怎麽能夠變得如此滄桑,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讓你的白發恢複如初。”
黑衣青年略作沉默後,輕歎一聲道:“看在你們都是癡情娃兒的份上,我就破例一次,毫無索求的讓易小子你進入到玄靈池中吸取一些造化之氣,好讓你的白發變回原本的黑色。”天香神色一喜的道:“謝謝神獸前輩。”
早在靠近玄靈池之時,易寒風就已經察覺到,池水之中蘊含有極其不可思議的精純靈氣,但萬料不到的是,這些精純靈氣竟會是造化之氣來著,不禁驚愕了好一陣,方才抱拳感激道:“既然前輩如此厚愛,那小子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話一出口,易寒風身形一騰的躍入了玄靈池中,腦中念頭電轉的暗忖道:“神獸前輩可是半隻腳踏入元變一合境的強大存在,如果在他麵前運轉天殘真經的話,其多多少少肯定會看出一些端倪來的。”
心中如此想來,易寒風便舍棄天殘真經功法不用,頓將龍神決的修煉功法急速運轉開來,同時還不露痕跡的將融生之力於體內緩緩的流轉個不停。
隻是易寒風萬料不到,就在他方才將融生之力流轉開來的一刹那,天殘真經的功法竟半點也不受自己的控製,猶如一匹脫韁的野馬一般,霎時以一種駭人聽聞的速度,飛快的自行運轉開來,肆無忌憚的瘋狂吸收著玄靈池中所蘊含的造化之氣。
浮立於玄靈池中心處上方的黑衣青年,陡見池水中的造化之氣,竟以實質性的氣流之態急速湧入易寒風的體內,立時大驚失色的怒喝道:“易小子,你如此做法,未免也太貪得無厭了一些,你如果不趕緊停止體內功法的運轉,那就休要怪我心狠手辣,讓你立即喪命當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