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尋找猴兒時,荊荷就有預感到一些不對勁,但當時因為一心急著找貓而自動忽略了那些不合理的地方。
例如,猴兒隻是一隻瞎了雙眼的田園公貓,既沒有品種公貓的配種價值,也沒有普通母貓的生育價值,犯不著偷它還要給監控視頻動手腳的地步。
可它真的是自己越獄的嗎?
“猴兒不過是一隻普通的小貓,能有什麽‘非正常’的越獄方式?”
“這個就得等我們領完證再告訴你。”
荊荷心下冷笑。
霸總文裏老有拿巨額債款逼婚的狗血劇情,但拿找貓線索逼婚的……她還是頭一次見!
見荊荷沉默,秋燁廷當她是默認接受了他提的條件。
他在暗戳戳給荊荷上眼藥,讓她放棄尋找小貓的念頭。
以後她便是他的配偶了,自然不能再惦念起別的貓來。
他暗示她那隻貓已經去找別的小母貓了,今後她心裏隻想著他一個就足夠了。
這時,房間外麵傳來門鈴聲。
秋燁廷住的是套房,兩人此時正處在內部的臥室裏。
見秋燁廷毫不猶豫地起身,似乎是要去應門,荊荷心下驟升狂喜。
這是機會,趁這家夥不注意,她可以借機找到逃生辦法。
荊荷緊盯著男人的背影,漸漸斂住呼吸,正欲悄悄起身,卻瞧見他在快要走到臥室門口時停了下來。
秋燁廷長手一抬,摁下臥室門旁牆上的通話器開關:“誰?”
此時距他和助理電話結束不過幾分鍾,不可能這麽快就送到。
“秋先生您好,我是酒店大堂的高經理,請問今天是不是有一位女士來找過你?她有離開嗎?”
聽到通話器裏傳出高明彥的聲音,荊荷眼神裏霎時一亮。
而立在套房大門外的高明彥此時也是一頭冷汗,心下擂鼓。
荊荷的行李箱放在大廳一直沒有人來領取。
害怕箱子裏裝了什麽違禁品,高明彥找人來打開了這個沒有上鎖的箱子檢查,發現裏麵隻是一些夏季衣服和日用品而已。
這讓高明彥更加疑惑,於是找到監控室把今天的監控調了出來。
不看不知道,一看,高明彥額頭上汗如豆大。
這個女人還真敢去糾纏秋先生!
監控視頻上,從大廳、電梯再到十七樓走廊,荊荷都一直追著秋燁廷不放,甚至還強行擠進了他的房間。
可那之後就再沒見有人從秋燁廷的房間裏出來了……
恐發生什麽意外,高明彥急忙來到秋燁廷房門外聯係確認。
“她在我這兒,怎麽了?”對著通話器,秋燁廷回身看著跪坐在高檔羊毛地毯上荊荷,嘴角揚起一絲不屑的笑。
高明彥雖覺察出古怪,但依舊敬職敬業地確認狀況。
畢竟一旦酒店裏出了什麽案子,那對酒店名聲的打擊可是毀滅性的,那他這幾年來的努力都會白費。
“請問她……是否有做出過激舉動?”
“你是她什麽人,這麽關心她?”
聽到秋燁廷聲音裏帶著濃烈的不豫,高明彥後立馬心虛地解釋,“不不不,我是怕她騷擾到您,打擾到您的休息,您是本酒店的重要客戶,我們當然有必要確認您的安全。”
通話器裏前男友的態度讓荊荷心裏頓時一沉,原本發亮的眸子暗淡了下去。
她這些細微表情無一不落在秋燁廷眼中。
秋燁廷不動聲色地呼了口氣,微眯著眼,衝荊荷搭聲:“聽到了?他讓你說一下話。”
男人慵懶地靠在通話器旁的牆上,挑著眉,一臉淡定地等待荊荷的答複,絲毫不擔心她會在此刻大聲呼救。
荊荷也猜到了他的想法,沉默少許便大聲答道:“沒什麽……我、我和秋先生在商量……事情。”
他們此時共處一室,如果她打草驚蛇,很難保證這個男人不會來個魚死網破。
再加上高明彥那趨炎附勢的語氣,荊荷頓時明白向他求救無異於緣木求魚。
秋燁廷滿意地點點頭,轉過身衝通話器沉聲發問:“高經理,還有什麽事嗎?”
聽到荊荷略顯心虛的答複,高明彥瞬間腦補出裏麵在上演什麽畫麵,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
他怎麽就忘了,荊荷本就是個表麵裝純、內裏心機的綠茶!
什麽要找小貓,不就是為了勾搭上男人而使的伎倆罷了。
高明彥像吃了蒼蠅一般惡心,還要假裝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向房間裏的男人賠罪,“對不起,秋先生,是我打攪了,祝您住房愉快……”
礙事者連忙告辭,秋燁廷這才開始秋後算賬:“你認識他?聽到他聲音的時候,眼神都變了。他跟你什麽關係?”
荊荷垂下頭不予理睬,秋燁廷便嗤笑:“你還想找到你的小貓嗎?”
一句完全算不上威脅的威脅,卻是讓荊荷惱怒地抬起了頭,瞪著一雙杏眼裏有火光在灼燒:“他是我前男友。”
秋燁廷不著痕跡地輕嘖了一聲,小聲嘀咕了句:“沒想到我‘前輩’還有點多……”
不等荊荷理解他話裏的含義,門鈴聲再次響起,這次是助理的衣服送到了。
秋燁廷通過呼叫器上的快捷按鈕進行遠程開門後,助理將衣物放置在臥室門外便安靜離開。
荊荷心中的又一個計劃撲了空。
本想等這男人出去開門的空檔找到逃生的辦法,沒想到這家夥竟一點兒破綻都不給露!
“在想什麽壞點子?”秋燁廷將她臉上懊惱的微表情收入眼底,笑著將裝有女裝的紙袋遞給她。
男人的遊刃有餘讓荊荷氣得咬牙,她急忙收斂情緒,接過紙袋後起身前往臥室內的浴室。
“順便洗一下吧。”在荊荷快要走到浴室門前時,秋燁廷突然出聲。
她回過頭,看見男人避開了她的視線。
他兩手插進褲兜,略顯尷尬地接了句:“弄髒了你的裙子,抱歉。”
荊荷冷漠地沒有回應這聲道歉,關上門,隔絕了兩個空間。
將浴室門反鎖,她打量著裏麵的環境。
浴缸旁有觀景窗,無法打開,哪怕能打開,這十來層的高度也打消了她翻窗逃走的念想。
浴缸正對的牆上嵌有一麵小電視,可以在泡澡時觀影,而浴缸右手邊的控製麵板上既能給電視換台,也充當著應門通話器按鈕的功能。
可惜,這個通話器並不能對外撥打電話,又一次期待落空。
荊荷從浴室裏出來時,秋燁廷也換了一身西裝。
瞧見她一身清爽,真絲裙衣袂飄飄,男人眼神微凝,喉結滑動,沉默兩秒開口:“走吧。”
他已換了一套幹淨西裝,隨手抄起茶幾上的腕表戴上。
寬肩窄腰的挺拔身軀,明明是讓人豔羨的衣架子身材,在荊荷眼裏隻有“衣冠禽獸”四字。
“你不洗一下嗎?”荊荷皺著眉頭刁難道,“我可不想坐在你旁邊拍照時,還要忍受你身上的汗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