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羨之當天就把墨白書院招先生消息傳了出去，並將具體要求寫在告示上貼了出去。
墨白書院本來就是京城的關注熱點，不需要謝羨之花費太多心思，這個消息就傳遍了整個京城，到達了無人不知的地步。
眾多文人像是看笑話一樣的看待這件事情，同時把目光放在主導了很多事情卻向來不怎麽出頭的江辰身上。
眾人紛紛在推測江辰心裏到底是在怎麽想的，所做之事均不能以常理視之。
京城最盛名的茶樓中。
“你們說那一位是怎麽想的？那些個下九流的東西也要學？”
“誰知道呢？前幾天我家裏人還說要把我送進墨白書院念書呢！本來我還覺得去不去無所謂。現在一看，我才不要去學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不隻是你家這樣，我家和我那幾個同窗的家裏都有這個意思。你說，我們家裏又不缺錢，那些個東西做什麽？難不成要我們將來出去賣藝？”
這話一出，惹得幾個同伴哈哈大笑。
“我看啊，這墨白書院就該是那些窮酸去的地方，同我們這些人有什麽關係？”
“哎，你們別說。之前那幾個爭著去墨白書院念書的哥們，如今怕是腸子都悔青了吧？”
“就他們的那個性子，不後悔才怪！也是他們倒黴。你們別說，我還真想去看看他們那現在的樣子。”
“反正以後啊不管別人怎麽說，我總之絕對不會去墨白書院！”
“我也不去！誰要去學那些個東西？”
“那咱們可說好了，共同進退啊！”
“你放心！打死我我也不去。”
另一桌也在議論此事。
大家都對此表示不屑。
而茶樓中等閑人不能進去的一間廂房裏。
“先生，你怎麽看？”
“老夫老了，看不透年輕人的想法。”王大儒嘴裏的年輕人隻有他自己知道說的其實就是當朝丞相江辰，而不是外麵談論的年輕人。
他飽讀詩書，無論走到哪裏都備受人崇敬。看人看事更是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他教書育人無數，卻獨獨隻見過江辰這一個異類。
“先生是覺得他們的想法不對？”沈竟思有些遲疑的說出了這個想法。
盡管他覺得先生不應該有這樣的想法才對。
“對不對這看各人是如何想的。”王大儒斯條慢理的說。
“那先生你的想法呢？”
“我的想法和你們的都不同，你心裏其實同他們是一樣的，覺得此舉過於荒唐！”
“難道不是嗎先生？”沈竟思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反問：“先生，讀書人豈能去學那些東西？”
“老夫原來的想法也同你，同世人都是一樣的。”
沈竟思不能理解地問：“那先生的想法為何改變？”
“老夫遍觀丞相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總覺得大有深意。隻是如今老夫枉活了大半生，亦猜不出來。”
“他所做的事情總是出人意料，可你看其結果！”
沈竟思他向來很信重先生，順著他的想法去想，好像確實是如此。
王大儒感慨道：“他是老夫第一個看不透的人！”
原他心裏還想著，若是丞相親自過來請他，他也不是不可以去擔任墨白書院的院長。
可後來他才知道，江辰根本沒有這個意思。反而請了所有文人都唾棄的謝家棄子謝羨之。
這倒是他自作多情了。
不過他再觀後麵的事情，好像理解了江辰的想法。
他是士族竟相推崇的大儒，而江辰又怎麽可能會過來請他任墨白書院的院長？或者說江辰完全沒有這個想法。
雖然他的學識確實受人推崇，也確實不是墨白書院所需要的。
沈竟思後知後覺地問：“先生很欣賞他？”
王大儒很坦然的承認：“確是如此！”
“他做了世人都不敢做的事情。”
盡管很大逆不道。
不過這個他就沒必要同他的學生說。
“竟思，不如你也去墨白書院吧！”
沈竟思瞪大了雙眼，“先生，我可是你的學生！”
“無礙，老夫並不介意這一點。況且竟思你也不會去了墨白書院就忘記先生吧？”
沈竟思有些氣憤地說：“先生怎會如此說？學生豈是忘恩負義之輩！”
“既是如此，你為何不能去？”
沈竟思啞然。
“先生，你不會是嫌學生愚鈍就不想要學生了吧？”
“你胡說些什麽？”王大儒忍不住用手中的羽扇敲了敲他的頭。
沈竟思揉著自己的額頭傻嗬嗬地笑。
王大儒沒眼看。
其實他真的很想說不要也罷！
“先生為何想要讓我去墨白書院？”
沈竟思他很是不理解，他要是費心思去學那些東西，那豈不是荒廢了學業？
他為人心思純淨，雖然也覺得那些東西不是他該去學的，那既然先生這樣說了，他去去也無妨。
他一慣聽先生的話，先生必有其他深意。
“就是想讓你去見識見識一番。”
沈竟思還是不大理解，不過他也沒有特別在意這個。
總有一天他會理解的。
“先生既然這樣說，那我去去也無妨。”
王大儒滿意的點點頭。
他這個學生有些呆，之所以想讓他去墨白書院，就是想著能不能讓他變得機靈一點。
——
“老頭！老頭！咱們家有活路啦。”
“你嚷嚷個什麽勁兒？”
方大娘一臉高興地說：“我聽到消息說那墨白書院招先生！”
“這同我們有什麽關係？”他們家曆代都沒有一個能識字的人，這和他們完全沒有關係。
“哎呀！老頭，你可以去呀！”
趙老頭瞪大了雙眼，覺得這婆娘是故意的。
“我又不識字，去當什麽先生？你這是瘋了吧！”
“呸呸呸！你在胡說些個什麽？說這等晦氣話。”
趙沒在理會，轉身就想去忙活。
“你別走啊！我話還沒有說完呢！”
方大娘拉著老伴不讓他走。
趙老頭有些不耐煩地說：“那你快說，我那還有活沒幹完呢！”
“墨白書院招先生，招的可不是那些能識文斷字的，而是你們這些有手藝的人！”
趙老頭第一反應就是不信。
“行了，我要去幹活去了。”說完他又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