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最後莫尋帶著我尋了一條小道來走,道上已經生了些雜草,看來是很少有人途徑的。

走了一會兒,沉默的氣氛讓我們兩個人都有些無所適從,還好莫尋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怎麽會想到來佛音寺?”

“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原因,前不久和闕子說起,這段時間遇到挺多事兒的,就想來上柱香,求個平安!”

莫尋沉默了一會兒,停下腳步,轉頭對我說道:“前段時間沒有去看你是因為我緊要的事情在身,我……這件事情還不能對外人說,我知道我這麽說出來,可能不怎麽會讓人相信,可事情就是如此。”

“你……你相信我嗎?”

我看著莫尋此刻的樣子,心裏一下子就豁然開朗起來,那層若有似無的隔閡也沒有了。

我當然相信他,心裏卻想要捉弄他一番,便道:“那你覺得我該相信你嗎?”

莫尋不加思考的脫口而出:“該,你一定要相信我!”

說完後便有覺得不妥:“我,芮知,在我心裏,你一定是比我自己重要的……”

莫尋僅就這句話,已經讓我紅了臉,見他一副還不罷休,還要繼續說的樣子,我連忙打斷他。

“莫尋哥哥,在你心裏,你覺得我相信你嗎?”

莫尋見我一副狡黠的樣子,心裏就知道自己被我騙了,但他卻被騙得高興,因為他知道了,我是相信他的。

之後的一路,兩人便輕鬆了許多,談些“海闊天空”般的話題,氣氛十分融洽。

到了山頂,一股禪香味道撲鼻而來,寺裏的香客很多,寺廟中央有一顆幾人懷抱大的古樹,被修了矮牆擋起來,大樹上麵掛著許多願牌,都是來來往往的香客們留下的。

莫尋見我看得出神,便說:“我們也去求一個吧。”

願牌是要燒了香,在菩薩麵前求來,然後將想寫的東西寫到上麵。

我雖不相信求什麽得什麽,但既然已經來了,寫一個也無妨。

最後,我和莫尋各自求了一個,我那上麵寫的是“平安順遂”,我又給林以煦求了一個平安符,回頭做一個香囊,將平安符放在裏麵,給他掛在身上,求個安慰。

等我弄好了去找莫尋,他正站在一麵佛牆麵前,牆上麵寫滿了經文,我想起來殷家祖父,他最後的晚年時間,對這些可是很有一番研究的。

“你還懂這個啊?”我問。

莫尋謙遜的笑笑:“略知皮毛罷了,還是受老爺子的影響!”

廟門口進來一人,是青梅,像是找什麽人的樣子,眼睛四處看著。

我移動腳步,整個人縮在莫尋身後。

不一會兒,我便見著一個油光滿麵的人走向了青梅,那人很是熟悉,可我一下子又想不起來,而且,那張臉,讓我有些害怕的感覺。

兩人一碰頭,便走出了院門。

“需要跟上去嗎?”

頭頂莫尋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偷窺”,頓時,我便像是被人抓住了什麽把柄似的,破有些不好意思,這樣“偷窺”別人,可不是什麽好印象。

莫尋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麽,便道:“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你這是可以為的。”

我笑笑,既然他這麽相信我,那我就準備在他麵前大大方方偷窺了,可等我們出寺廟的時候,哪還有那兩人的身影。

就這麽,我們便下山了,一路悠閑得很,一個時辰的路非要當作三個時辰來走,等下了山,太陽都快不見了。

“咕嚕”一聲,肚子不受控製的響起來。

我頓時耳朵紅透了,恨不得找一個地縫迅速鑽進去,尤其是看見莫尋嘴角的一絲笑意後,更是無地自容了。

後麵,我們兩人又去金滿樓了吃了東西,出金滿樓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

闕子還在藥鋪等我,莫尋將我送到藥鋪便離開了。

經過今日,我們兩人算是心照不宣了,也算是默認了殷老夫人和殷允那天的安排,想必他們也是同莫尋講過的。

前院的鋪麵上就隻有羅鬆一個人在,一手算盤,一手紙筆,還在忙碌著,後院飄來飯菜香味兒。

羅鬆:“四小姐!”

我朝裏麵看一眼:“才吃飯呢?”

“嗯,今天客人太多了,忙到這會兒才有時間吃飯!”

我問羅鬆:“你呢?怎麽不一起吃了?”

羅鬆道:“我吃了的,因為還有點兒賬要算,就快了些。”

我真誠道:“辛苦你了!”

羅鬆沒料到我會這麽說,居然還有些羞澀起來。

去了後院,所有人都在,還有些熱鬧,闕子和小丫那孩子坐在一起,吃飯都還不忘講著什麽。

打了聲招呼,我便出來了,待在裏麵,他們放不開手腳吃。

不一會兒,闕子便出來了,一起跟來的,還有小丫那孩子。

“撲通”一聲,她跪在我麵前:“小姐,謝謝你,我會報答你的。”

我將她扶起來道:“你能夠在這裏待下來,不是我說了算的,是孫大夫說了算的,你看這裏這麽多人,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你必須在這裏找到自己的位置才能留下來,懂嗎?”

這孩子還這麽小,未來有許多種可能,我不想她像她父親一般,碌碌無為不說,還成了殺害自己父親的凶手,這孩子本性不同於她父親,從那雙眼睛裏,我知道,隻要用對方法,這孩子是一個可塑之才。

小丫點頭,她明白我說的話,我唯一的要求不過是希望她跟著孫大夫認認真真的學習醫術,自己心裏要對自己要有一個要求。

後麵,我們便離開了。

雖是夜晚,可因進了夏季的緣故,街上還是十分熱鬧的,有特意出來乘涼的人,便有出來做生意的小販,在都安城,為生活奔波的人,你總是隨處可見。

闕子暗暗看了我幾眼:“小姐,你今日遇著什麽好事兒了?”

我一愣,心想,自己臉上的表情有這麽明顯嗎?

闕子試探問道:“小姐,你和莫公子的事情,是不是有譜了?”

我抬頭不悅的看著闕子,她臉上的打趣果然就不在了。

又沿著護城河走了一圈,闕子突然想起什麽來。

“對了,小姐,今日戚公子來藥鋪找過你。”

一聽到是戚承遇,我心裏的第一個反應竟然是,怎麽又是戚承遇!

“他可說了有什麽事情?”

“沒有,他就來問了你去哪兒!”

“你怎麽回答他的?”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的第一個念頭,十分不想戚承遇知道這件事情。

可惜闕子果然讓我失望了。

“我將莫公子來找你的事情告訴他了……”

闕子的話,立刻讓我皺起了眉頭。

闕子擺著手,緊張道:“可是小姐,我沒有將你們去佛音寺的事情告訴他!”

我心裏無奈,闕子這話,說和不說又有什麽區別呢。

慢著:“你怎麽知道我們去了佛音寺?”

闕子一愣,自知自己說錯了話,一個勁兒的解釋著:“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盼著你能和莫公子修成正果,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你們說了什麽,就……就跟蹤了你們一段路!”

我真是要被這丫頭給氣笑了,突然想到……

我問:“是不是殷函讓你這麽做的?”

闕子點頭:“小姐,函小姐千叮萬囑的讓我不要告訴你,你可不能將我出賣了啊。”

果然被我猜中了。

“闕子,我們商量件事兒。”

“如果你家小姐我成婚了,就把你和阿齊的事情定下來,怎麽樣?”

我這話,本來是說來逗弄她的,可她的反應不是我想的著急,不願,而是羞澀,還有些難以言喻的情緒在裏麵,突然心裏就有了些別樣的感覺。

失落,沮喪,難過……

抬頭看夜空最亮的星,日子過得可真快啊,一眨眼,林芮蘭嫁人了,現在也輪到我了,闕子呢,日後同我也不知還能不能在一處……

第二天,我賴床了,因為前一晚上突如其來的感傷,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張嬤嬤煮了些清粥,所有人都用過了,就我才起呢。

林以煦一日一日的越發長得像他母親了,他倒是對院子裏的所有人都熟悉,不認生,誰都可以哄他,就是一見到我,便像是看到了什麽稀奇玩意兒似的,盯著就不移開眼睛。

看著我喝粥,嘴裏還嚷嚷著什麽,我也聽不明白,抱著他的闕子也不明白。

張嬤嬤進來:“呀,小姐,五公子喊你呢!”

我和闕子看了一眼,那眼神的意思是:“張嬤嬤,你在說認真的嗎?”

張嬤嬤還真是一副認真再不過的表情:“昨天我教五公子說了半天的四姐,他一直沒開口,這會兒倒是說起來了。”

經過張嬤嬤這麽一說,再去聽林以煦口齒不清的話,似乎還真是那麽一回事兒。

這麽多年,一直喊別人姐,現在也有人喊我姐了,心裏還是有些不一樣的,我將林以煦抱在懷裏,他一直對我笑,看來今天是個好日子啊。

抱著林以煦在院兒裏走了幾圈,小孩子醒得快,睡得也快,不一會兒便靠在我肩頭我睡著了。

剛剛將他放到**,林叔便派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