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成嶺愣了,怎麽沈慎像是知道師叔就是鬼主?

原來,早在離開嶽陽之前,周子舒就想著無常鬼他們已經背叛,又曾經將顧湘出賣給蠍王,為了給「溫客行」出口氣,也為了保護顧湘,在征得溫客行的同意後,反手將這群惡鬼所在透露給高崇。高崇夜襲,除了已經被「溫客行」趕回鬼穀的喜喪鬼和豔鬼,重傷而逃的無常鬼,和沒有與無常鬼勾結的食屍鬼,其他幾大惡鬼都落到高崇手裏。審問一番後,他們供出「溫客行」是鬼主,高崇也讓人根據他們的供述繪影。一看「溫客行」與送張成嶺來嶽陽的那個人極其相似,高崇慌了。

但他到底還有些理智,知道不能大張旗鼓以免激怒鬼主,又因為張成嶺走之前的話對趙敬起了疑,隻能與沈慎一起暗中查探張成嶺的蹤跡。今日見張成嶺帶著龍雀出現還吃了一驚,想不通鬼主為何沒對張成嶺下手。如今得知鬼主竟是如玉的兒子才恍然大悟,難怪他不在乎琉璃甲,難怪他會保護張成嶺,原來是如玉教出來的!

張成嶺當然不想高崇和沈慎誤解「溫客行」,急切道:“鏡湖派出事那天師叔便救過我,後來毒蠍刺客秦鬆追殺我的時候被師叔擒住,師叔逼問之下我才知道害了我們一家的是跟毒蠍勾結的無常鬼,這跟鬼主沒關係!”

葉白衣冷哼一聲道:“小鬼,放惡鬼出穀的是鬼主,怎麽會跟他沒關係。”

張成嶺急了,“雖然這樣,但是,但是……”

張成嶺這樣會惹人懷疑,高崇趕緊道:“好了成嶺,繼續說,到底是誰害了甄兄弟?”

張成嶺定了定神,抬手一指趙敬,歇斯底裏道:“是趙敬,他是蠍王道義父,早就覬覦武庫!高伯伯劍上的毒是他塗得,聖手夫婦是他害得,連鏡湖派和丹陽派滅門都是他勾結鬼穀幹的!”

“怎麽可能!”沈慎大驚失色。“成嶺,你是不是搞錯了,二哥他早就想毀了琉璃甲的,是我一直阻止他。”

龍雀冷笑道:“早就想?那他為何不直接毀了,還要等你阻止?”

沈慎張口結舌,沒了主意,隻能看向趙敬,希望他能自辯。

趙敬清了清嗓子道:“成嶺,我不知道這話是誰對你講的,但我是你爹最好的兄弟,真的不會做這種事。這是有心人想挑撥咱們五湖盟的關係,好漁翁得利。”

見他不認,張成嶺更激動了,嚷道:“兄弟又怎麽樣,你連你義父和發妻都害,我爹這個沒血緣的兄弟又算得了什麽!”

聽到這裏,連高崇都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什麽?趙大俠也是他害的?”

“胡說八道!”趙敬怒道。“你這孩子知道什麽,我義父纏綿病榻多年,怎會是我害的!”

龍雀一笑,“你忘了嗎,四季山莊九州事盡知,趙敬,你真想成嶺將所有的證據都甩出來嗎?”

趙敬終於慌了,桃紅綠柳和黃鶴自然大喜,以趙敬為突破口對五湖盟開火。

趙敬惱羞成怒,袖口一甩一枚響箭上天,高崇反應極快,立刻把件抵在他的喉嚨,怒道:“你要幹什麽?這麽多高手都在,你以為你能逃出去?”

趙敬冷笑。“幹什麽?我就算死也要拉足墊背的。哈哈,高崇,你一直看不起我,卻沒想到被我玩弄了這麽多年,是不是很氣憤,很想殺了我?不瞞你說,我也是這麽想的。”

沈慎怒道:“趙敬,你有沒有良心,大哥什麽時候看不起你了,他脾氣是很衝,不光罵過你,三哥、四哥、五哥他都罵過,但他從來都是把我們擺在他自己前麵,你怎麽能這麽說!”

趙敬不以為意。“老五,說什麽都晚了,蠍兒手裏有上百藥人軍,馬上就要殺出來了,我看有幾個能活著回去!”

雖然不知道藥人軍是什麽東西,但葉白衣還是抽出龍背,將張成嶺和龍雀護在身後,防備地看向四周。

聽著他的威脅,龍雀和張成嶺卻毫不慌張,龍雀還饒有興致地給張成嶺講一些機關術。

趙敬蹙起眉頭,不對,蠍兒怎麽這麽慢!

此刻,一個人被遠遠扔了出來,正好落在趙敬腳邊,趙敬低頭一看,頓時驚叫出聲:“蠍兒,你怎麽會?”

身著素衣的「溫客行」從天而降,冷冷看了趙敬一眼,就這一眼,讓趙敬冷汗洶湧而出,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張成嶺則是歡呼一聲,叫了一聲“師叔”衝著「溫客行」一蹦一跳跑了過去。“師叔,你們把毒蠍都收拾了呀!”

看著圍在自己身邊嘰嘰喳喳的張成嶺,「溫客行」放緩了臉色,捏了捏他還肉嘟嘟的腮幫,道:“區區幾隻臭蠍子,自然是手到擒來。”更何況還有周子舒和溫客行助陣,他要是再晚些,那可就丟大人了!

趙敬眼見事情不妙,用蠍尾刺偷襲高崇,想趁亂開溜。可「溫客行」一直用餘光關注著他,沒等他跑出三步就被「溫客行」掐著脖子提了起來,笑了一下,狠狠摜在地上,將趙敬摔得個七葷八素。不等他爬起來,就拎著他的衣領離開了英雄大會。

“誒,師叔,等等我和龍師父啊!”

“你去客棧找阿絮吧,我去去就回。”

見「溫客行」帶走了趙敬,葉白衣也不樂意,也緊跟而去。隻是追了沒兩步,就被溫客行和周子舒聯手擋了下來,扯著他就最好的酒樓開懷暢飲去了。

龍雀雖然已經快要油盡燈枯,但為了冤死的甄如玉,還是痛斥了高崇等人一番,並厲聲責問曾經受過甄如玉恩惠的背信之人,而後帶著張成嶺揚長而去。

為龍雀操辦了後事,幾人打開了武庫,將六合心法還給葉白衣,設法將韓英等人從晉州接回,便帶著張成嶺他們回到四季山莊,從此不再過問朝堂之事,隻是一心重振四季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