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季山莊為「周子舒」拔了七竅三秋釘後,溫客行和周子舒又夢見了葉白衣,自然是來催他們離開的。兩人簡單收拾了一下,安慰了又哭了鼻子的張成嶺,便離開四季山莊往晉州而去。
越靠近晉州,溫客行的臉越臭,周子舒看在眼裏也是無可奈何,隻能道:“我一個人去王陵就好,你去城裏逛逛吧。”
若是平時,溫客行肯定要跟在周子舒身邊寸步不離,但一想他是要去晉王那倒黴催的墳前,便渾身不自在,衡量一番,便答應下來,正好看看阿絮的故土是什麽模樣。
城樓上,「周子舒」聽聞老師的死訊後,忍著心中的悲痛安慰失態的晉王世子,承諾將老師的遺體偷出來入土為安。
“子舒啊,你什麽時候能夠下山來幫我就好了!”一邊哭著,一邊將頭放在「周子舒」的肩膀上,緊緊抱住了他。
溫客行一抬頭就看到了這一幕,頓時覺得腦中“嗡”的一響,仿佛看到成千上萬頂綠帽子往自己腦門上飄來。
“給我住手!”想也不想地大喝一聲,一提氣瞬間躍上城樓,一下子把晉王世子從「周子舒」懷裏扯出來狠狠一推。“你誰啊?幹什麽呢!”
晉王世子被推得後退好幾步,險些從城樓上摔下去,還好「周子舒」眼疾手快將他拉住,而後護在自己身後。“閣下何人?”
溫客行擺出捉奸的姿態,一指晉王世子道:“阿絮,這小白臉是誰?”
「周子舒」雖然年輕,但還是在溫客行眼中看出了濃烈的殺意,便將晉王世子護得更緊了,厲聲道:“閣下到底何人?要對世子爺做什麽?”
“世子爺?”溫客行一愣,“你說他是小晉王?好,好得很,我這就宰了他,免得他對四季山莊的兄弟們下手!”
「周子舒」一把揮開溫客行的胳膊,麵色更加凝重。“你到底是誰?跟我們四季山莊有什麽關係?!”
以「周子舒」如今的身手自然敵不過溫客行,但他偏偏舍不得傷他,隻能眼巴巴地看著小晉王在「周子舒」背後轉圈圈。
這樣不行,得換個法子。溫客行一撇嘴,立刻委屈道:“周子舒,你竟然為了一個外人這麽對我!”
別說「周子舒」,連晉王世子也愣了,這人跟子舒什麽關係,這語調怎麽跟控訴負心人似的?
「周子舒」眼睛一眯,道:“你是誰?我認識你嗎?”
溫客行繼續可憐巴巴道:“我是甄衍,甄衍啊!”
「周子舒」一喜,剛想向他邁出腳步,卻又頓住。“口說無憑,你有何證據?”
“周子舒,你混蛋!”溫客行一跺腳一叉腰,氣勢更強。“一見麵你就聽錯我的名字,現在還認不出我,你是個壞師兄,還不如小狗一鍋對我好!”
“你真是衍兒?”「周子舒」激動道。
“哼,小時候你用草螞蚱哄我,還說回到四季山莊要把所有好吃的好玩的都拿給我。我還以為你是個好哥哥,現在你居然對我這麽凶,我看錯你了!”溫客行生動詮釋了什麽叫蹬鼻子上臉,一副你不道歉、不哄我我就不原諒你的囂張模樣。
“真的是師弟!”周子舒大喜。
晉王世子想拉住他,卻被激動萬分的「周子舒」一把推開,興高采烈地拉住溫客行的手。“師弟,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晉王世子一臉鬱促地看向「周子舒」,溫客行則是擠眉弄眼地嘲諷他。二人各懷心思,隻有「周子舒」由衷地高興。“師弟,你頭發怎麽白了?”
溫客行繼續裝可憐。“練功出了岔子,就白了……”
“出了岔子?難道你走火入魔了?”「周子舒」又是擔憂又是心疼,捏住溫客行的肩膀查看他的脈象。隻是他對醫術隻懂些皮毛,除了探得溫客行脈象有力,什麽不妥都沒查出來。不過這走火入魔也夠詭異,讓師弟白了頭發,還平白看起來比自己大了不少,不過,能活著就好,師父也能瞑目了。
“師弟,當年你們到底出了什麽事?”
見「周子舒」心急如焚的模樣,溫客行也不好意思再善意的瞞著他,隻能道:“當年你和師父走了之後,趙敬找到了我們,威逼爹娘無果後勾結鬼穀。”
“趙敬?是那個太湖派的掌門?!”「周子舒」怒道。
“就是他。”
“那你爹娘……”一看溫客行垂下眼眸,「周子舒」立刻停住,不敢再往下說,隻能心疼的上前把他保住,輕聲安慰道:“不怕,跟師兄回家,以後我保護你。”
溫客行心裏樂開了花,一邊回抱一邊繼續衝晉王世子擠眉弄眼,極其諷刺。
晉王世子摸了摸下巴,「周子舒」這突然出現的師弟對自己的敵意貌似在於他剛才抱了自家表弟,換句話說就是吃醋,看來這小子對子舒有意思。那便好辦了,隻要給他們牽個紅線,招攬來「周子舒」,就能順便把他也拉到麾下,到時自己的勢力便會大增……
他正盤算著,溫客行也正得意著,突然聽到一聲河東獅子吼。
“溫客行!”
溫客行一哆嗦,趕緊從「周子舒」懷裏掙出來,對著下麵一招手,“阿絮,在呢……”
周子舒深吸一口氣,怒道:“滾下來!”
使勁咽了咽口水,溫客行從城樓一躍而下,心虛地小步挪到周子舒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