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瓏看呆了,抿著嘴,像看神一樣看著楚歌:“你是怎麽做到的?”
“小把戲,不過是借著巧力,當你的手臂和呼吸處在同一種韻律中,便會發出一種莫大的力量,當然這是需要靈性的,隻要你能領悟訣竅就能打的出去。”
“精彩精彩,楚大才子,這是飛花指吧。”呂牧不停地拍手。
“嗯,真的很精彩。”淩瓏敬佩道。
楚歌擺了擺手:“小把戲,小把戲,這就是拈花指法的要訣,也就是悟,我七歲的時候第一次出手,就以摩頂中級修為用一根草擊敗比我大了七歲的開光初級修為師兄。”
“禪在拈花一笑之中,不錯不錯,我承認我不如你,你快指點她吧。”呂牧在心裏偷笑,然後挑釁道:“我不信你能在半個時辰內教會她。”
“你本來就不如我,我真能在半個時辰教會她。”
“教不會又當如何?”
“教不會,我叫你一聲大哥,如果我教會了,你要乖乖叫小爺一聲大哥。”
“沒問題,你輸定了。”
“想得美,咱走著瞧。”
半個時辰後,地上已經撲了一層白白的雪,片片飛花落在篝火上便消融不見,天氣很冷,而大家的熱情依然未減。
“嗖——”
金幣擊穿小丘,淩瓏蹲在地上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切,現場掀起了一陣歡呼聲,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在半個時辰在楚歌的不停提點下,學會了傳說中的禪學——飛花指的精要內容。
“楚大才子簡直神了!”
“過獎過獎,不敢當,其實小弟早已經在剛才握住淩姑娘手時,感受到了她手上的柔勁,千萬人之中才能出一種這樣的一雙手,所以我立刻想到了飛花指。”
“哎呀,真是妙極妙極,楚大哥,請受小弟一拜。”呂牧鞠了一躬,願賭服輸,心裏已經笑開了花,一聲大哥就換來這麽多好處,他立刻皺眉道:“即便她學會拈花指精要,但是她依然不具有玄氣,眾所周知,飛花指遠距離一擊必中,中者必死。但是近距離是不好發揮的,如果不配合一些高超的身法,依然會吃虧,她吃了虧你心裏會好受嗎?”
楚歌愕然,他覺得呂牧說的有道理。
淩瓏也看向呂牧,等著他說下麵的話,卻見呂牧抖了抖衣服站了起來,道:“我教你一套身法,便很難有人能碰到你,畢竟打人不如逃跑,打不著就要吃虧,逃跑總是一點損失沒有的。這一局我要贏楚歌。”
“你贏不了我!”楚歌雙眼淩厲:“小爺告訴你,你那逃跑用的身法的確救了你無數回,但打架就是打架,淩姑娘也是想幫大家的忙,不會自己跑的,我要教她一種步法,既能完美躲閃,又能忽近忽遠,以便拈花指法能夠有發揮之處。”
呂牧心裏簡直要笑開花了,表麵卻裝出一副不服的樣子:“你少吹,敢比一比嗎?”
“有何不敢!”
“好,我先教他。”呂牧走了過去,但剛一邁步,楚歌便揚起手攔住他:“趁熱打鐵,我先來。”
“你先來就你先來,身法講
究的是奧妙,比手上功夫難學,我們以一個時辰的時間為準。”
“我還是隻要半個小時。”
楚歌誇下海口,但實際上確實有真才實學的,他的身份神秘不說,戰法也是層出不窮,看起來像是一個癡迷於各種戰法的武者,而且他又得了那顆佛珠,裏麵一百零八小念法,以他的天賦不用很久就能全部掌握,到時候天下之大,隻怕無人能左右他。
——力戰三人的熱血影子還在呂牧腦海裏轉悠,這人實在是給人一種精神上的打擊。
楚歌用腳在地上畫出一幅圖形,先是一個圓,圓裏麵還有七八根折線,圓外麵有八根長線,大概幾百米長。
他開始走,每一個折線都走,但是漸漸的,呂牧眼中產生一種幻覺,他看到無數身影疊加在圓圈之內,圓圈外還有無數身影,驚訝之中,楚歌已經走了出來,可那無數身影還在後麵飛快移動。
淩瓏搖了搖頭:“你走的太快了,我不好。”
“我隻走了七步,準確的說七步為一個周期,我走了三個周期。”
“三個周期二十一步。”
“對。”
“可……”
“放心,你跟我走就對了。”楚歌得意一笑,帶著淩瓏走過一個個的折線。眾人看熱鬧一般的討論這是什麽步法,覺得熱鬧,可在呂牧眼裏又是另外一番滋味了,他發現楚歌這個步法有些似曾相識,但又無從捉摸,想了很久,他才靈光一閃。
——楚歌的確用過這種步法,卻不是唯一用的,他與人大戰之時,步法走過,看似很平常,但其中參雜了好幾種絕妙的步法,所以他每每與人大戰都很少受傷,不像自己,一旦決定打,他很少能重視步法上的技巧。
他的身法也過時了,剛開始自創的倏來忽去最多是三線折法,在禪武高級境界之前是絕對的逃命和躲閃步法,但是隨著修為的進境,逐漸力有不逮,無法呼應自己的戰法。
——能不能總結步法之中的精髓,讓自己的步法脫胎而出,再次自成一派呢?
——世上有無數戰法,無數步法,可以說各有其妙處,各有其智慧,想要綜合或者借鑒都屬於拚接,時間久了或許能成就自己,但畢竟全是別人的東西。所以融會貫通,其義自見。
半小時後,淩瓏越走越快,快得眾人不得不全部站起來去看,這時天灰蒙蒙的,點點雪花點綴,一片荒蕪世界,退潮的聲音充滿了世界,一股驚心動魄的緊迫感如潮水湧來。
“停!”楚歌一個翻跳進圓圈裏,處在圓圈之間的他對淩瓏出手,一拳出去,淩瓏立刻閃過,卻因為重心不穩跌倒在地,所有人都看到,卻沒有去上前扶起她。
“沒事吧。”楚歌將她攙扶起來,用腳點在其中一個折線之上,道:“剛才你躲得很好,我幾乎認為你已經學成了,不過躲開之後那一腳應該踩在這個位置,如果你懂得攻擊,就可以踩在這個位置,無論出什麽招我都必須回防,否則我就會中招。”
“可是,我忘了。”
“沒關係,你再走一遍。”
又過一炷香,楚
歌出了三拳,一圈比一圈快,似乎動了真格,連連躲開幾拳之後,淩瓏又倒在了地上,楚歌便仔細教導,最後在天亮之前,淩瓏已經能連連躲開楚歌十拳。
呂牧很滿意的點了點頭,一般情況下,楚歌動真格的去打比自己修為低的人,最多三拳就會奏效,可見淩瓏已經能躲開開光初級境界的攻擊了,他忍不住拍著手走了過來:“哎呀,真是教的不錯。”
他打了個哈欠,長大了嘴,拍了拍楚歌的肩膀:“楚大哥果然是大才子,服了,真是服了。”
“你服了就好,想跟我競爭,你還稍稍嫩了點,不過你別泄氣,有時間我也教你幾招。”
“那就多謝了,淩瓏,既然受人指點,便有師徒情分,快叫師父。”
楚歌愣了。
——什麽意思?
淩瓏蒼白的臉上略有緋紅,見楚歌也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就這樣叫師父顯然不太習慣,但人家確實很厲害,既然跟人家學了這麽多,以後還要多多學習,叫師父就師父吧。
“師父。”
“淩姑娘你稍候,我和呂兄有話要說。“楚歌氣憤地把呂牧拉到一旁罵道:“你是什麽意思?我忙了一夜,費時費力費心思,竟然得了個師父名號。”
“不然呢?”呂牧搓了搓鼻子,又打了個哈欠,拍了拍楚歌的肩膀:“你這是賺了啊,這麽溫柔嬌柔的女子認你當師父,多好。”
“好你幹爹,你打的什麽鬼主意?”
“我能有什麽鬼主意,我很純潔的,不像你就想顯擺兩下,對了,其實按照輩分我也應該叫你師父的。”
“你放屁,住嘴。”
“這有什麽?淩瓏叫你師父,我當然要叫你師父了。”
“跟你有什麽關係?”
“什麽關係?嘿嘿,嘿嘿,你自己想去吧,咱們出發。”
呂牧擺了擺手:“各位如果沒休息好,就趕緊休息一會兒,咱們該沿著海岸出發了。”
“你給小爺站住!你……你……”
楚歌簡直被氣得吐血,沒想到從開始他就被呂牧算計了,騙自己出頭教授淩瓏玄妙的技法,一方麵避免了自己戰法不多的尷尬,又成功將他擠出了追求者之列。
“淩姑娘,你別走啊,咱們商量商量,別叫我師父了行嗎?”
地上沒有雪,天空有,那種令人憐愛,令人感傷的雪,看得見,卻觸碰不到,觸碰得到,卻留不住,像極了初戀。
呂牧想到了陸念慈,快一年了,不知道她怎麽樣?但她能怎麽樣呢?她就像這雪花,美得令人心碎,卻在最冷的時候才綻放,觸碰到了,卻留不住,讓人傷感,也讓人冷。
她一定不缺追求者。
不知道她有沒有想念過我。
有嗎?
沒有人繼續休息,因為今天他們不知道要麵對什麽,明天又要經曆什麽,對他們這些顛沛習慣的人來說,能成功到下一個地點就已經是人生大幸,想邁出一步就那麽幸運邁出了那一步。
呂牧不想邁出一步,他站在了懸崖上,前麵是大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