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青衣男子的師弟,年齡大概十六七歲,他急著,眼睛已經紅了,似乎要哭出來,但青衣男子皺著眉頭示意他快點坐下,他們隻好又繼續坐在位子上受別人的諷刺,其實,大廳裏聽說大王道場的人到這裏吃飯,也覺得新鮮,不免跟著起哄,這一起哄,那小少年更眼紅了。
“師兄,他們……”
青衣男子搖了搖頭,把頭沉了下去,的確,大王道場是這個區域裏最差的,最殘破的,也是地位最低的,他們能到這裏吃飯,怎麽不引起別人的懷疑呢?他們本來就被人瞧不起,現在成了大家調侃的對象,難道不是活該?
不少看客大笑:“大王道場的垃圾們也能來這地方,我還真是服了。”
有人似乎也想打個圓場,權道:“至少還不像一坨狗屎一樣影響咱們情緒,都坐,都坐,別管他們了,咱們都是有些麵子的人。”
這小少年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其餘兩人隻能安慰,看來他們真不該來這裏,被人調侃稱垃圾,狗屎,與此在這丟人現眼,還不如早點離開。
“我們走。”青衣男子拍了拍這小少年的頭,也示意旁邊的半大青年離開,三人剛要離開,這黑小個子又開嗓了:“那不行,起碼得敬我們幾個一杯酒吧,畢竟咱們跟你們大王道場很近,你們道場直接拉低我們的檔次,讓人家以為物以類聚,看我們笑話,起碼借著這個機會對我們表示一下抱歉吧。”
“師兄……”這少年看著自己的師兄,這個青衣男子也為難起來,但是他總歸是這三人裏年紀最大的,濃眉一皺,旋即賠禮道:“這位兄台,我們無意冒犯,還請擔待一二,我們道歉。”
說著,他拿起桌子上的酒正要倒酒,這黑小個子露出了奸詐的笑容,朗聲道:“夥計,把你們最好的酒拿來,這三位小爺不缺錢。”
“這……”青衣男子立刻窘迫起來,咽了口唾沫,光亮的額頭上也汗涔涔的,看來緊張極了。他連忙搖頭:“這使不得,我們的錢都是最近跟人走了一趟貨掙來的。”
“那就更得開一瓶了,你們是做大生意的人。”黑小個子比這青年男子足足矮了一頭,舉著手拍了拍這男子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就該這樣,你們也趁早關了道場,都去跟人跑貨去吧,多好?省得窩在那個破地方浪費土地。”
這男子的臉上也有些紅了,使勁握著拳頭,一直忍著。
呂牧歎了口氣,道:“忍者的滋味的確不好受啊,沒辦法,打不過別人。”
楚歌冷笑道:“打過了又怎麽樣?我們打得過,敢打嗎?打了小的,來了老的。”
呂牧道:“你還是別憋著了,再憋憋出病來了。”
楚歌道:“你以為我想,要不是你們在這,我怕連累你們,我早打他一下了。”
“打不打得過都要打?”
“廢話!”
“那你去,我在這看著。”
“這可是你說的,被人追殺起來,不能怪我!”
“絕不怪你。”呂牧話沒說完,突然歎了口氣:“看來你憋得真不輕了,都不讓我把話說完。”
楚歌早閃了
過去,不等呂牧把話說完,他便掠到了那黑小子的背後,狠狠一腳將這小子踏在了地上,飛去一腳踢進了人群中,轟地一聲砸碎了一張大理石桌子。
人群炸開了鍋,全都蹦了起來,每個人都快速閃開,臉上帶著笑容,看來這裏有異常熱鬧要看了,有熱鬧看的時候大家一般都很興奮,他們才不管事被搞的多麽大,反正和他們沒關係。
“王八蛋!”黑小個子掙紮著爬起來,看到楚歌這麽猛,他本能的畏懼,但依然狐假虎威,仗著這麽多的師兄和師姐,大喝一聲舉起一尊大鍾轟向楚歌。
“玩鍾?你比呂牧差遠了。”楚歌不屑的看著他,麵對銅鍾轟來,楚歌渾身怒氣迸發而出,緊握著拳頭,大喝一聲,一拳將銅鍾擊碎,捏著這黑小子的脖子狠狠將他按在了地上。
“你小子找死,上!”
局麵一下子熱鬧了,就像一首音樂忽然到了該它爆發的時候,節奏之快也早在眾人預料當中,大家看來也都常聽這首曲子,楚歌化作冥王,鋼劍一掃,大廳內轟然爆開,所有人全力一擊退出這個圈子,七八個人圍攻楚歌,而呂牧正翹著二郎腿摟著陸念慈的腰。
“你還要摟著嗎?”陸念慈夾了一口菜送到呂牧嘴裏,呂牧嚼著,哼笑道:“你倒是自在,從來也不覺得有什麽值得動心的。”
“至少有一樣。”
“那就是呂某人的榮幸了。”呂牧道:“請。”
“請什麽?”
“請你出去回避一下。”薛一鬥也站起身來,緩緩走了過去,陸念慈點了點頭,聳了聳肩膀,她是不常聳她妖嬈的鎖骨的,但是今天她的心情還算不錯,所以她走了出去,她首先聽到了兩聲鍾響和一聲暴喝。
她等的時間不算很長,她也絕對有這個耐心在外麵等,看著外麵不少人湧進來看熱鬧,她覺得安心多了,忽然鬆了口氣,嘴角撇起,臉上露出迷人的緋紅,喃喃道:“這樣也不錯。”
這樣當然不錯,女士就是要安靜點等著自己的朋友和情人去解決他們必須去解決的事情。
眼前的事情他要解決,那就是聞聲趕來的人,他一眼就看出三個神色慌張的中年人,眼裏透出怒,陸念慈想著,這應該就是那些人的長輩了。
所以她要攔著,盡管這些人都在四禪天的境界。
她一站在這三人的麵前,空氣驟然變冷,這三人臉色也是一變,還沒弄清楚什麽情況,陸念慈就先發製人了。
她並沒什麽可以拿得出手的戰法,但她出手就牽製住了這三個人,隻不過隨著戰鬥的熱烈,這三個人立刻開始配合,四禪天的境界反應過來是很可怕的,陸念慈節節敗退開始顯得狼狽了。
她決不能讓這三人進去。
她真的有點後悔為什麽出來,為什麽看到這三個人,但既然看到了,那就決不能退縮,手中的彩練當空舞著,猶如一幅美好的畫卷,不由得人不醉。
“哈!”他們怒衝天靈,聯手一掌推出,陸念慈被這一掌擊中,卻輕飄飄的像一張紙落在地上,除了秀眉緊蹙,她沒有受一點點的傷。
“好像無相功的法門!”那人驚訝
道:“你什麽來頭!”
“別跟她糾纏,進去把那三個小子解決掉!”
“姑娘,你再不讓開,休怪我們無情了!”
“嗯。”陸念慈點了點頭,卻沒有讓開,這三人相視一眼,冷哼著衝了上來,外麵正在湧進去的人一看這門口也正在打著,幹脆不進去了,就在這裏看。
來來回回,如霓裳之舞,陸念慈將戰法發揮到極致,燈火之中,她就像異世的仙子,而對方三人就如同惡魔,她還是都不過惡魔。
“轟!”
陸念慈被那人一隻鐵環擊中,吐了一口血,緊蹙的眉頭時而散開,依然還是毫不退卻。
“找死!”中間那人再不留情,鐵環揮舞而出,就在這時,他忽然驚愕一聲,渾身忽然寸寸裂開,他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身體,眼中的恐懼在黑夜中慢慢放大,瞳孔猛一收縮,如同惡鬼一般的慘叫之後,他的身體驟然炸開。
“五弟!”兩人痛呼,他們目眥似裂,情到崩塌之時難免露出悲苦的神色,但他們的理智還是有的,知道再打下去也是於事無補,隻好忍著氣留下了一句狠話離開了。
這兩人剛走,門外被扔出來四五個人,像扔沙袋一樣滾在了地上,同時三個女人尖叫著被楚歌追了出來。
“你們要不是女的,我把你們的屁股踩成八瓣!”
“那你太殘忍了,小衲一直認為,踩人家的屁股不如摸屁股,你既然不好這一口,那就讓小衲來吧。”呂牧閃過,用邪惡的姿勢將這三個女人的屁股一一照顧,餘香在手,呂牧真是歎了口氣:“好久沒摸過這麽硬的屁股了,不好。”
顯然,這幾個人都不夠他們三人打一頓的,隻好連滾帶爬,放著狠話慢悠悠的跑了。
楚歌笑盈盈的走到陸念慈麵前,見她嘴角有血跡,眉頭一皺,再看地上一團血肉,他雙眼一瞪,驚疑道:“你被攻擊了!”
“是這些人的長輩,他們本來是來援手的。”
“這些人的水平太差了,竟然被你宰了一個。”楚歌連連搖頭:“不怎麽地啊。”
“關鍵是,她,殺人了。”呂牧臉色一沉,立刻決斷:“快走!”
“跟我來吧。”那青衣男子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走出來,剛剛打架的時候這三個人都不知道躲哪去了,見到事情平息才跑出來:“你們闖了大禍,快跟我躲一躲。”
“去哪?”
“大王道場。”
“應該去。”陸念慈冷笑著看著這青衣男子:“剛才多謝了。”
“我不懂你什麽意思。”青衣男子的額頭在燈光下閃著光。
陸念慈笑道:“我沒有本事殺這個人,隻有你能,而你卻不願意惹事。”
“所以我沒殺他。”
“你隻是想讓我們背黑鍋,所以我們應該去你們道場避一避。”
青衣男子微笑了一下,這一笑,自然就是默認了,呂牧苦著臉罵道:“我看你老老實實的,竟然也打著小算盤,你不敢惹他們,難道我們敢?”
“抱歉。”男子鞠了一個躬,又笑道:“至少,你們現在有地方可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