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 雅的演技你是誰

水木雅聽到楊瞳說什麽孩子,當下也是愣了愣:“你和常天令有孩子嗎?”

楊瞳正要說什麽。

突然傳來一陣有禮有節的敲門聲,雅和楊瞳都是一驚,一個略顯得嫵媚的女人聲音傳了進來:“楊夫人,還沒睡嗎?”

楊瞳聽到這聲音,急忙做著手勢,讓雅重新睡到櫃子裏。

等到安排妥當了,她才去開門:“我已經睡了,你來什麽事?”

門開了,一個狐媚臉的美女走了進來,眼神在室內看了一圈,然後含著笑看著楊瞳:“沒什麽,我看到楊夫人房間的燈還亮著,就過來看看。”

楊瞳似乎很不喜歡這個女人,她臉上有略微譏諷的笑:“我房間裏的燈,自然是我想開就開,想關就關。和黃助理有關係嗎?”

被稱為黃助理的女人聽楊瞳說話這麽衝,倒是沒怎麽生氣,依然笑道:“平時的話,借我十個膽子,我也肯定是不敢管的。可是今天有人前來暗殺元首,衛先生說其中有人是從楊夫人的房間裏破窗而入的,很擔心楊夫人,所以讓我過來看看你。”

這衛先生,就是常天令,他現在的身份是h國的財政大臣,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人很少,這個黃助理也不知道是否知曉,隻是表麵這樣稱呼他而已。

而在她的口中,連逃走的雅都成了暗殺者了。

楊瞳冷笑,一雙眼微微有些眯,露出一絲譏諷的光:“我還不知道楊助理有這麽大的能耐,除了能深得元首大人的信任之外,還能衛先生也推心置腹。不過我活了這麽多年,遇到危險,什麽都不會,呼救還是懂的,就不勞煩黃助理費心了。”

黃助理那妖媚臉上的吊梢眼,意味深長地看了楊瞳兩眼,然後又再一次掃視了一遍房間,最終隻說了一聲打攪了,然後就退出了房間。

楊瞳聽她走了,這才鬆了一大口氣。

連忙去把外麵的門也鎖了,回來把自己的房門鎖上。

雅從櫃子裏出來,問剛才那個女人是誰。

楊瞳眉頭深鎖著,表情很不輕鬆。

“事情不妙了。”楊瞳思索著,“姓黃的女人是元首的心腹,她過來,說明元首已經懷疑我這裏了。不行,我這裏你不能再呆了,必須要想辦法離開。”

雅還沒說什麽,楊瞳又思索道:“就這樣出去,外麵重兵把守著,你一定會被他們抓住的……”

她口中低低自語著,說了好一會兒,這才抬起頭來,眼中閃著光:“對了,明天你假扮我出去逛街吧。”

楊瞳說著,打開衣櫃,拿了好幾件衣服出來,對著雅比劃了一陣子。

“我們兩人身材和臉型都有點相似,發型也一樣,隻要你戴上墨鏡,一般人一定分不出來。明天一早你就化妝成我,然後裝成出去購物,混出去。到商場裏逃脫了就行了。”

她說完之後,顯然為自己的計謀得意:“雅,你做得到的吧?”

雅聽到她的計劃,心裏也暗暗吃驚。

楊瞳這個女人也算得上是真聰明了。雅身為她的情敵,但是她沒有想過害她或者告發她,而是要盡力地送走她,從謀略上來說,眼光不可謂不長遠。

雅也讚同楊瞳的想法。

兩個女人又就這座府邸的構造,以及逃離的計劃詳細討論了一會兒,便一起睡了,為明天的計劃養精蓄銳。

另一邊,黑壓壓的叢林中,瑜顏墨三人,正麵臨著現身的特種部分和狙擊手,腹背受敵。

常天格就站在離他們不遠處,至始至終,他都表現出一種雲淡風輕的態度。仿佛瑜顏墨、京和瑜凱奇都不過是他掌中一物,隻需要輕輕覆手,就可以將他們絞殺。

這種壓倒性的對持,瑜顏墨一方幾乎沒有任何的勝算。

然而瑜凱奇卻沒有太過的驚慌。

他看著暗處的常天格,月光潛藏到雲層之中去了,因而隻能朦朧看到他的身影。然而他周身形成的無形氣場,猶如一個沉寂的漩渦,在圍繞著他懸浮旋轉著,以他為中心,是層層疊疊的儈子手,都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瑜顏墨三人。

“天格,”瑜凱奇盯著前方的男人,“如果你殺了我們,或許就永遠也拿不到有些你想要的東西了。”

他說著話,似乎有十成的把握常天格會動搖。

可是常天格身形未動,眼色也沉靜如水,他隻是挑了一下眉,眼中環繞著一種毫不在意的神色,用無所謂地語氣反問:“哦?我想要什麽,你說說看?”

瑜凱奇倒沒有理會這麽明目張膽的羞辱。

他隻深吸了一口氣:“我以前不太懂你要什麽。不過當悅菱告訴我,當初水木芳囚禁她的時候,一直逼問她拿出一份水木家才有的名單。而現在你又出現了。我才明白,水木芳,大概是你的人。你要的,恐怕是當初s國那份原本應當解密卻失蹤了的文檔吧?”

常天格聽瑜凱奇這麽證據確鑿地說出來,卻隻是輕輕笑了一下。

他雖然在笑,但那寒意實在比怒還要更令這四周的氣氛冰冷。

“不好意思,你猜錯了。這世上或許有很多人都想要那份文件,不過對於我來說,它早已經沒有意義了。”他靜靜地看著瑜凱奇,“常天格已經死了,常家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當初蒙受不白之冤的早已經魂飛魄散。能不能沉冤昭雪,早已經不重要了。”

可是瑜凱奇根本就不信:“是麽,那麽你告訴我,當初我哥哥無意間槍殺了水木家的夫人,導致我們兩家交惡,這件事和常家沒有關係嗎?”

當年瑜凱奇的哥哥,瑜凱雄在尚且年幼的時候,不慎錯把一把真槍當成了玩具槍來玩耍,沒想到恰逢瑜家和水木家聚會。水木夫人恰好去抱瑜凱雄,而瑜凱雄則一槍擊穿了水木夫人的胸膛,導致水木雅的母親當場斃命。

而原本和睦友愛的兩家人也從此結仇,勢不兩立。

這一切,聽瑜凱奇說,都是常家的陰謀。

這個說法令一旁的瑜顏墨感到有些震驚。不知道這個故事背後還有這麽一個緣由。

可是常天格仿佛聽到了什麽很好笑的事情,他沒笑,可是眉頭微微顰起來,用帶了三分悲憫的表情看著瑜凱奇:“這世上最可悲的事就是,井底之蛙,以自己的眼界去度量頭頂的天。瑜凱奇,當年事發之時,常家已經幾近滅絕,僅剩我們三兄弟,就算是我大哥,也還年幼,有什麽能力去操控這種大局。”

他說完這句話,又冷笑了一下:“水木家和瑜家,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就必然要做政治的犧牲品。和常家有什麽關係?”

他說得似乎在情在理,可是瑜顏墨卻並不想去糾纏陳年往事,他打斷了兩個長輩的談話,插言道:“我對於過去的事沒有興趣。元首大人,我隻想知道,你到底想不想放了我的丈母娘?”

關鍵時刻,還是瑜顏墨把歪掉的樓扶正了。

他們此番前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雅,可是雅沒救到,反而他們三人深陷其中,真不知道,悅菱知道了以後要怎麽麵對。

常天格聽瑜顏墨這話,把目光收回來,眼中倒是出現了一絲讚賞的神色。

不過,他用那頗有些邪惡的瞳孔,一一在眼前三人的臉上巡視了一圈,然後收回了眼神:“放了幹什麽?讓她重回琉科的魔窟嗎?”

未等瑜顏墨等人細想魔窟二字的含義,常天格又微微一笑:“對了,話說回來,你們傾巢出動,把悅菱一人放在了琉科的莊園裏,就真那麽放心琉科嗎?”

瑜顏墨聽到常天格的話,瞳孔猛的一縮。

他好像聽到常天格還在說:“瑜大公子,我好像昨晚上才勸說過你,要珍惜你的寶貝……”

然而瑜顏墨什麽都聽不到了,耳邊傳來呼嘯的子彈聲,伴隨著常天格的手勢,所有的子彈全都朝著他們三人而來。

他覺得身子猛地被什麽擊中了,然而意識開始模糊,整個森林都旋轉了起來,天空像是張開了黑色的大口,把他一口吞了下去。

然後是無邊的黑暗,無邊的下墜……心間唯一的念頭是,悅菱,她在琉科的莊園裏,安全嗎……

她安全嗎,安全嗎,安全嗎……

再然後,就是萬籟俱靜。

天亮的時候,雅先躲到了櫃子裏,然後楊瞳叫來了傭人,給自己換上了一身衣服。緊接著便說自己今天想要出去購物,讓司機做好準備。

等傭人們都走了,雅跑出來。楊瞳便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給雅換上。

一切準備就緒,楊瞳躲進了衣櫃,而雅則由傭人陪伴著,往樓下而去。

一路上,她再好的心理素質也忍不住有點打鼓。

身旁的傭人倒是都沒看出她的端倪,見到她紛紛尊敬的叫一聲楊夫人。雅便知道,雖然常天令沒有給楊瞳一個身份,但是周圍的人都把她當成了常天令的夫人對待。這裏麵自然有楊瞳自己手段高明,但也說明,其實常天令對她也是不壞的。

至少她可以隨意出行,也可以隨意派發車輛。

走了一會兒,雅也什麽都不怕了,隻是怕萬一遇到常天令,被認出來可就糟糕了。而且,她聽說昨晚上來了好幾個暗殺者,猜想有可能瑜顏墨和瑜凱奇都來了,他們現在怎麽樣,也讓她擔心。

可是楊瞳剛才已經幫她打聽了,傭人們都說不知道。

雅也隻有祈禱,京和顏墨他們都沒事,而自己隻要逃脫這裏,就即刻趕回莊園裏,和他們匯合,避免他們再做什麽傻事。

幸而的是,她一路上都沒見到常天令。

到了大門口,一輛勞斯萊斯已經等候在那裏了。

雅坐上去,車子發動,她剛剛鬆了一口氣,車子卻又突然停了。雅心中一緊張,卻看到前方後視鏡裏,有一個妖媚的女人身影。

那女人走了過來,敲了敲雅的車窗。

雅猜想這女人就是昨夜裏來楊瞳那裏的黃助理,傳說中元首的心腹助理。她搖下車窗,沒有說話,而是隔著墨鏡,用茫然地表情看著這個女人。

黃助理也是個精明的女人,她似乎是對雅起了疑心,然而這對視了兩秒,她卻又笑了起來:“我是來給黃夫人說道歉的。昨天元首也批評了我,衛先生要說什麽,自然會親自對黃夫人說了,我在那裏當什麽傳話筒,有些不自量力了。”

她邊說著,似乎在邊觀察雅的神色。

不過雅的雙眼藏在黑色的墨鏡之後,黃助理什麽都沒看到。而雅則學著楊瞳的神態,傲慢地哼了一聲,升上了車窗。

雅猜這個黃助理可能已經起疑心了,隻是不敢貿然出聲,因為萬一弄錯了,以黃夫人在常天令身邊的地位,她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車子駛出了莊園,雅終於大鬆一口氣。

她之前還擔心自己會被發現,沒想到真的是多慮了。看著外麵不斷往後的高樹和綠蔭,雅的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

她的聲調輕盈:“開快點吧。”

前麵的司機應聲回答好。

雅便靠在了舒適的座椅裏。昨晚上她幾乎一夜沒睡,而這車又開得不急不燥。她數了一會兒旁邊的樹子,不覺有些困倦了起來,眼一眯,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

車開著,像是搖籃,像是最好的催眠曲,雅睡著睡著,不覺倒向了一旁的保鏢。保鏢直視著前方,一動不動,到雅完全靠在了自己的身上,也隻是眼角垂了一下,掛了一下她尖尖的下頜和牛乳般白嫩的肌膚。

雅得到了一個堅實的肩膀,這一覺睡得異常香甜,等她醒來的時候,發覺車子在荒無人煙的大道上行駛時,這才發覺了一絲沒對勁。

“這裏是哪裏?”她從保鏢的肩上抬起頭,茫然地看了一下四周:“百貨商場呢,我們到哪兒了。”

身旁的保鏢悠悠答道:“回莊園的路上。”

“莊園?”雅迷糊了。

她在腦海裏轉了一下,元首住的地方是府邸,而所謂莊園,應該就是琉科住的那種地方了。

可是,難道楊瞳不是直接吩咐的去百貨商場,而是直接要把她送回琉科那裏?

她仔細看著兩旁的風景,發現就是通往琉科住的地方。

看到她訝異的模樣,一旁的保鏢卻不動聲色地直視前方。

雅終於覺得有些異常了。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身旁的保鏢,他帶著墨鏡,同樣看不清容貌,但是他高蜓的鼻梁和堅毅的嘴唇,以及臉部的線條,顯示他應當是一個相當成熟的美男子。

雅咽了一下口水,這男人的長相,是她喜歡的類型。

不過,也就是看看而已。

她看了對方半天,這才小聲地問:“請問……你要幹什麽?”

這句話直指要害,卻模棱兩可,不點破不說穿。

保鏢聽到雅的問話,嘴角不覺浮現了一個淺笑。他突然轉向了雅,就那樣隔著墨鏡,看著她。

雅莫名覺得心頭一寒,好像有什麽目光將自己看透了一樣,這種冰冷的感覺,像是寒冬臘月跳入冰湖遊泳一般,整個身子都凍僵了。

然而,饒是這保鏢的氣勢如此駭人,雅還是保持著一分清醒:“請問,你是誰?”

這個男人,他不可能是保鏢,保鏢也是高壯,氣勢宏偉。

但是比起這名男子來說,那都是小巫見大巫。

這男人似乎能做到收放自如,想要內斂的時候,不會讓你察覺他一分的氣息,而當他釋放出某種氣勢的時候,頃刻就能給予人壓倒性的威力。

男人聽到雅這般說,卻隻是身子傾了一下,更靠近了雅一點:“想知道的,為什麽不把我的墨鏡摘下來?”

他問她,這話帶著一點引誘,一點邪惡,一點戲謔。

雅覺得自己的手臂如同灌了鉛一般,抬不起來,然而這男人既然讓自己摘他墨鏡,斷然就是看穿了雅不敢做這種事。一向我行我素,性子古怪活潑的雅,哪裏會受這種威脅?

他既然挑釁,那她接下來就是了。

當即她深吸一口氣,咬了一下牙,伸出手就取下了男子的墨鏡。

這剛剛一取下,雅就倒吸了一口冷氣:“你……”

男子臉上帶著一個看似禮貌的微笑:“是的,是我。”

然而雅的神色更加驚訝,她指著男人,不可置信地把剛才的話說了下去:“你是誰?”

這話剛一落,男人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去。

“水木雅,”他叫著她的全名,笑得似乎有些陰寒,“這麽多年過去,你倒是一如既往的沒心沒肺啊。”

雅點點頭:“謝謝誇獎。不過,你是誰?”

男人沒有回話,而是突然伸出一隻手,瞬間就掐住了雅的咽喉,將她往車門那裏一送。

勞斯萊斯寬大,雅幾乎被他掐裏躺下去。

她心中一驚,感受到這手腕上的力道並不是和她開玩笑的,而是真有可能掐斷她的喉嚨。

好漢不吃眼前虧。水木家的人向來比較剛烈,而見風使舵這種特性,純屬水木雅基因變異的產物。

向來沒有一點道德愧疚感的雅女王當即尊嚴脾氣一扔,聲音軟了下來:“先生,有話好說啊。”

這求饒的話語配上這嫵媚的表情,倒是讓男人愣了一刹。

他愣了過後,倒是又笑了起來:“好,很好。水木雅,那小包子果然是你的外孫。裝萌賣乖都是一個模子的。”

雅聽到男人說“那小包子”,心中當即一凜。隨即問男人道:“你說的是小菱嗎?”

男人鬆了掐著雅的手,斜看她一眼,不置可否。

雅已經坐了起來,嚇得臉色蒼白,指著男人:“你……你……你和h國的元首,是什麽關係?”

男人不看她,也不答她的話。

水木雅還從沒遇到過男人對自己這般愛答不理,頗覺得有些無奈,隻得歎口氣,也不問什麽了,隻是悶悶不樂地蜷縮到了車裏。

“是怎麽敗露的呢?”她喃喃自語著,“既然發現我要逃,應該會馬上把我攔下來啊。把我往這荒郊野嶺的拖,什麽意思呢?”

她想著想著,突然一驚一乍的叫了起來:“啊!難道說,你們是楊瞳派來殺我滅口的?”

楊瞳始終還是覺得她礙眼,下了殺手麽?

聽到她這麽異想天開的猜測,男人的眼角不由得抽了抽。

“要殺你,用不著這麽大費周章。”

“那你告訴我為什麽呢?為什麽發現了我逃跑,卻不攔住我。還有,你們是怎麽知道我是水木雅而不是楊瞳呢?”

一連串的問題,雅一臉好學生的模樣,看著眼前的男人。

而男人似乎通過雅這樣的神態,看到了某個滑得像泥鰍一樣的小奶包。

果然,是一脈傳承的啊……

不過,水木雅竟然沒有把他認出來。她到底是心眼有多大?還是記憶力有多差?從前在詩社的時候,這女人可是能把荷馬史詩用拉丁文全部背出來的。

或者說,她早已經認出了自己,可是卻在裝瘋賣傻?

常天格的眼神,一直落在水木雅的臉上。

可惜雅一臉懵懂無辜,把那雙水汪汪的眸子和他對視。

對視了三秒之後……常天格敗下陣來。

好吧,這女人無懈可擊,如果她真的是裝作不認識,那麽她的演技真可謂一流。--628335090oo+3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