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嚇得想尖叫,卻被一雙大手按在牆上捂住嘴巴。
蘇嫵雙眸中滿是恐懼,直到片刻的冷靜讓她認出眼前的人,正是這間書房的主人沈懷川。
“你,你不是......”
沈懷川一把奪過蘇嫵手中的信封。
“我是不是得在宴席上,吃著肉喝著酒?”他將信件丟回到書桌上,一步步逼近蘇嫵。
“難道你不會好奇你為什麽會如此輕易地進了我的書房嗎?”
蘇嫵想後退,但身後隻剩下一堵書牆。
她知道自己沒什麽好解釋的,索性便不解釋。
“所以從昨天開始,二皇子便知道我在附近,講那些也是故意給我聽是嗎”
沈懷川笑道:“從你進宮那天開始,我就非常關注你。所以你每天吃了什麽,去了哪裏我都很清楚。包括那晚有人進入你的院子。”
蘇嫵這才明白沈修硯讓自己離沈懷川遠一點這句話是有多麽的正確。
“你,你派人監視我?”
“其實今晚你能來我覺得很高興,反正你也出不了這裏了。要不然我給你講講你是怎麽進來的吧?”
沈懷川溫柔地拉著蘇嫵坐在他的書桌前,將一封封信件打開攤在桌上。
“你不是想看嗎?你現在可以看了。”沈懷川的眼底猶如深不見底的幽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蘇嫵在他的注視下隻覺得渾身發抖。
“你怎麽不看了?你若是看了就會知道平南的流寇為何會無緣無故冒出來,也會知道為什麽沈修硯明明已經回來卻沒有來接你。你不知道沒關係,我來告訴你。
那夜沈修硯不辭辛苦獨自前來找你溫存,你們眷戀的模樣真是讓人羨慕。”
沈懷川的手指撫上蘇嫵的臉。
蘇嫵別過臉去避開。
“我本以為他與我一樣不會再愛別的人,可他真是變得如此之快。”
沈懷川的瞳孔不經意的微縮,眼底淩厲的光芒閃現。
“話又說回來,那夜他趁你熟睡離開我便派人追殺他。你不知道那是多好的機會,他如此疲憊又孤身一人,明明就差那麽一些我便可以奪去他的性命。太可惜了......”
沈懷川的話叫蘇嫵不敢相信,好似晴天霹靂般將她當頭一擊,胸口憋悶不已,她隻覺渾身麻木。
她不敢想象在自己期盼著他回來接自己,卻日益失望的時候。
王爺或許危在旦夕。
她忍不住溢聲埋怨,他卻什麽也不解釋,反而笑著說他更喜歡這樣的自己。
“你為什麽要這樣對他?”
蘇嫵心中的恐懼逐漸被憤怒取代,她提出質問:“你們曾經不是關係最好嗎?你們到底在北疆發生了什麽,要你這樣置他於死地?”
提到北疆,沈懷川情緒有些變動,他變得暴躁拎著蘇嫵的衣襟將她摔在地上。
“你有什麽資格敢在我麵前提這件事情?”
蘇嫵渾身吃痛,她蜷縮在冰涼光滑的地磚上,忽視沈懷川淩厲的目光。
五年前的事情,一定很重要吧。
不然他為什麽這樣生氣?
蘇嫵爬到角落裏,等待著沈懷川的處置。
不過他似乎冷靜了下來,沒有像剛才那樣凶殘。
沈懷川走到她麵前停下腳步,居高臨下地俯視她,目光中帶著探究。
“說起那件事,我倒覺得你與那人有幾分相像。”
沈懷川拿著一盞燭火,蹲在蘇嫵麵前,細細地看著她的臉。
“說不上來哪裏像,但就是有些神似。或許就是這三分神似才引得沈修硯如此對你吧。”
良久,沈懷川垂下頭淡淡道:“我本想殺你,但是心中卻又幾分不舍。”
蘇嫵緊緊捂著胸口往角落裏縮了縮。
沈懷川的手中拿著鋒利的匕首,不斷地猶豫著,內心似乎極為掙紮。
“皇兄你在這嗎?”書房外傳來念平的聲音:“我和小皇叔一起來找你去永明殿用膳,你不快點一會兒貴妃娘娘又該發脾氣了。”
小皇叔?
蘇嫵死寂的眼中重新亮起光芒:“王......”
她的嘴被沈懷川死死捂住,蘇嫵知道沈修硯此刻就在屋外。
如果今日不出這門,明日她未必還有活著的機會。
她用力掰開沈懷川的手:“王爺。”
話音剛落,書房那扇門被人從外麵用力踹開。
木門的碎屑飛得滿天都是。
沈修硯衝進書房內,一腳踹開沈懷川。
沈懷川沒有反抗,他在燭火中肆意地笑著:“小皇叔終是耐不住性子了,你明知道這是一個圈套卻甘願往裏跳。你真的瘋了,你瘋了。”
沈修硯抱起地上的蘇嫵起身離去。
出門前,他眼若寒芒,發絲蕭颯,側頭對沈懷川道:“二皇子還是親自前去向殿下解釋流寇、受賄、私兵這些事情吧。”
念平看著沈修硯帶蘇嫵離開,她隻得跑去看沈懷川。
“皇兄,你們到底為什麽這樣互相傷害?”
念平扶起沈懷川,卻被他一把推開。
見他不識好歹,念平生氣地想要開罵,卻發現自己摸到一塊溫潤的小石頭。
她將那塊奶白色的小石塊放在手心裏仔細看了看:“這是什麽?”
沈懷川一把將那玉奪過,他愣愣地盯著手裏帶著溫度的羊脂玉,良久都沒有什麽反應。
念平覺得皇兄有些魔怔了,懶得與他計較,起身離開了這裏。
剩下沈懷川一人望著蘇嫵離去的方向,露出陰鷙的笑:“你還會回來的。”
宮門離得遠,蘇嫵惦記著沈修硯的傷,扭著身子要下來。
沈修硯卻不叫她下來。
蘇嫵無奈道:“你抱得不舒服,我想自己走。”
沈修硯頓住腳步:“怕你腳沾了地還要跑回去受虐。”
蘇嫵不語,她知道是自己任性給他帶來了麻煩。
“你夜闖宮門,腳踹皇子,陛下會不會治你得罪?”
她小心翼翼地問著。
沈修硯故作深沉地點點頭:“明日整個玄幽王府恐要全府問斬,今夜是我們最後的時間。你願不願意趁著今夜的月色嗎,為本王延續血脈?”
......
蘇嫵明知道他是在開玩笑,她的血液卻仍舊為這話語沸騰著。
所幸暗夜遮住了她發紅的臉:“王爺竟還有心情開這種玩笑。”
沈修硯的臉上帶著鬆快:“許久未抱你,你似乎沉了一些。不過腰肢還是這般細,回府後待本王瞧瞧你這分量都長到哪去了。”
“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