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菏。”

蘇禾輕聲念著這個名字,她隻覺得這個名字真好聽,和這小畫上的人十分相配。

她是北疆的公主嗎?不然為何會夾在這本皇史當中。

蘇嫵站在書架前翻看著本史冊,北疆每一任王族在上麵都有記載。

這個名為嬋菏的女孩,的確是北疆現在存在的公主。

上麵的資料記載她的年紀與自己一樣大。

同樣的年紀,人家是公主,而自己卻是連身世都不清楚的下人。

蘇嫵心中微微酸澀,人與人之間的距離,竟然可以相差的如此巨大。

正當她在感慨時,沈修硯回到書房。

看到蘇嫵手中的書籍和畫像。

他眉間隱隱發冷,他奪過畫像,小心翼翼地重新放回到書籍中,並將書籍歸於原位。

“桌上那些資料還不夠你看嗎?這本書想來與你是無關的。”

似是被觸到逆鱗一般,沈修硯的語氣有些不太好。

蘇嫵被突然闖入的沈修硯嚇到,更因為他此刻的態度感到有些受傷。

“我隻是好奇而已。”蘇嫵知道自己私自動他的東西不太好,她緊張地解釋著。

“我是說過這書房中所有的書籍你都可以看,但唯獨這本,不可以。”

沈修硯的表情很認真。

認真的有些嚇人。

蘇嫵退後兩步:“對不起,我可能需要休息一下。”

她覺得房間裏的氣息有些壓抑,轉身走出書房。

院子裏,其他下人侍女們也並不願意理會她。

蘇嫵胡亂地在王府裏走著,心中有些傷感,她本以為自己向王爺靠近了一大步。

現下才算清楚,自己還遠遠地被他隔在心口外。

那個叫做嬋菏的北疆公主似乎更是他小心翼翼珍惜的人。

一時間,蘇嫵不知道自己這樣算什麽。

她心煩意亂,耷拉著臉。

“蘇嫵。”綠袖的聲音在身後傳來。

“綠袖。”蘇嫵回頭,見綠袖提著一個小食盒。

兩人見到對方都十分高興,緊緊地抱在一起。

“蘇嫵,你現在可算是王爺身邊的紅人了,我聽人說王爺對你可好呢。”綠袖真心地為蘇嫵感到高興。

她終於知道為什麽當初娘叫自己要對蘇嫵好,原來娘早就預料到這一天。

蘇嫵叫綠袖不要這樣說。

“我自己也不知道在王府能待多久呢。”蘇嫵的情緒有些低落。

“好啦,開心一點嘛。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麽。”

綠袖將小食盒打開,上麵放著五塊精致的山楂糕。

紅彤彤的格外誘人。

“快嚐嚐。”綠袖拈起一塊送到蘇嫵的嘴邊。

蘇嫵輕輕咬了一口,山楂的酸甜口感被糯米綜合。

軟軟糯糯,口感爽口,好吃極了。

甜食入口,激發著味蕾上的快感,連帶著心情都會變得不錯。

蘇嫵突然覺得方才那些也算不得是什麽事情。

“好吃,你也快吃。”蘇嫵催促著。

綠袖咽了咽口水:“那我真吃了啊。”

蘇嫵不解:“這是你拿來的,你吃就吃唄,怎麽還問我呢?”

突然蘇嫵像是想到什麽似的,這食盒和糕點都這般精致,不像是下人用的。

她正色道:“這該不會是王爺叫你拿來的吧?”

“那我能吃不?”綠袖點點頭,她不知道蘇嫵和王爺之間怎麽了,她就是單純的想嚐嚐這個糕點。

蘇嫵忍不住笑道:“當然可以,這裏都給你。”

綠袖趕緊伸手拿起一塊,一整塊塞進嘴裏,露出幸福的表情。

“天呐,好好吃。”

共同分享美味的食物會叫人的心情變得愉悅,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這個月宮裏和王府發生的事情。

“夫人知道你回來,早上叫王爺過去發了好大的脾氣呢。聽說茶碗都摔碎了好幾個。”

綠袖嘴裏塞得滿滿的還不忘記絮絮叨叨地說著話。

蘇嫵何嚐不知道靜安夫人不喜歡自己。

可她又能做些什麽?難怪沈修硯回來會發脾氣,想來是自己給他惹麻煩了。

“不過你就待在玉清院,王爺罩著你自然什麽也不怕了。”綠袖安慰道。

蘇嫵苦笑道:“沒有人能時時刻刻護著另一個人。”

“奧對了,王爺說你若是吃了山楂糕就得去書房,他在那等你。”

難道吃了山楂糕就得消氣嗎?

又不是她想吃的。

蘇嫵心裏雖鬧著,但還是乖乖起身:“那我先過去了。”

兩人分別後,蘇嫵回到書房。

沈修硯正坐在原來的位置上。

瞧見蘇嫵回來,他抬了抬眉:“山楂糕好吃不?”

蘇嫵手中攪動著手絹,違心道:“不好吃,酸死了。”

“是嗎?我叫江湛去把那做糕點的婆子喊來,將她那沒用的手剁了喂狼崽子。”

沈修硯假裝起身,蘇嫵忙攔在他身前:“我,我剛才是胡說的。好吃,好吃的很。”

“這還差不多。”沈修硯滿意地坐下,拉著蘇嫵坐在自己身邊的椅子上。

“剛才,是我態度不好,我向你道歉。”

蘇嫵低著眉眼:“我哪裏敢聽王爺給我道歉,再說王爺也沒做錯什麽。”

沈修硯雙手捧著蘇嫵的臉道:“真的不生氣了?”

“不生氣了。方才也是我不對,不該胡亂翻書。”

“你記不記得上回我說你像我從前認識的一個人?”沈修硯模樣認真,似要將自己的秘密講給蘇嫵聽。

蘇嫵點頭,她自然記得。

沈修硯的手指輕輕撫著蘇嫵的五官,從眉毛到眼睛,再到鼻尖和柔軟的唇。

“你很像嬋菏,不,其實你們完全不同。”

沈修硯自言自語著,又自我反駁。

“你很乖巧,很溫柔。像細雨和雲彩讓人舒適。嬋菏像山崗上淩冽的風,像北疆冽豔的夕陽。”

蘇嫵心中微微酸澀,沒有人想活的像一隻綿軟的兔子。

如果可以選擇,她更想肆意飛揚。

但命運不曾給過她機會選擇。

她苦笑道:“王爺說笑了,她是公主。而我隻是一個沒有身份的下人,如何能像她。”

“如果有機會,或許你們可以見上一麵,但恐怕沒有這個機會了。”

沈修硯說這句話神情有些黯然。

“為什麽?你是王爺,你想去哪便能去哪,還能有誰會攔住你嗎?”

蘇嫵等了許久,沈修硯都沒有說話。

空氣裏,有一絲怪異的安靜。

良久,沈修硯抬起頭對蘇嫵道:“你想不想知道五年前,我與沈懷川在北疆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