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一聲冷笑。
盛以承關心的根本不是自己,他隻想證明許施苒的無辜。
說不定這一切都是他們串通好演的戲,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相信害她的人是唐昭昭。
這樣,許施苒就可以美美地撇清關係,不必擔心裴家知道後秋後算賬。
這算盤打得太響了!
“哈哈哈哈……”寧月見爆發一陣大笑。
她笑得肚子疼,笑彎了腰。
額頭抵著盛以承的胸口,肩膀一聳一聳的。
“月見,你怎麽了?”盛以承把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語氣擔憂,“我現在就報警,讓唐昭昭受到製裁!你別這樣了好不好?”
語氣溫柔。
寧月見種種表現在別人眼裏看來都太反常。
任誰都以為她是精神受到刺激,瀕臨崩潰。
盛以承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想說他們還會再有孩子的,但以寧月見對自己的厭惡,聽了這樣的話更要瘋狂。
手掌順著肩頭往下滑,想趁勢擁她入懷。
然而,寧月見忽然仰起頭,直視他深邃的眼,打斷了他的動作。
盛以承有一雙好看的眼睛。
如星辰一般。
曾經多少次寧月見望進這雙眼睛,都會悸動不已,小鹿亂撞。
現在,小鹿早就撞死了。
嘴角一抹嘲諷的笑,“盛以承,你剛才是不是在監聽我們的對話。”
盛以承一怔,垂眸默認。
剛才他就在隔壁的監控室裏,唐昭昭和寧月見一切的對話他都在監控裏聽到了。
包括寧月見說的那句“現在孩子沒了,反而是可以鬆一口氣了……”
盛以承有那麽一瞬間心痛到失去呼吸。
但他沒有資格指責寧月見。
他沒有。
寧月見攥緊手,後槽牙咬緊。
“盛以承,下次請人演戲的時候,麻煩注意一下細節。”寧月見目光發冷,蔑視著他,“那晚我喝的是橙汁,不是牛奶。”
盛以承眯起眸子,眼裏閃過一絲的異色。
“月見……”
“你們可以演戲來糊弄我,但是我現在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唐昭昭,許施苒,還有你!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說完,寧月見猛地將盛以承推開,快步走開。
盛以承轉頭注視著寧月見離開的背影,沒有去追。
愣了片刻後,他轉身回到監控室,將剛才的監控片段調出來再看一遍。
“所以是你在我的牛奶裏下了藥,害我流產的是嗎?”
“是我!報警抓我呀,讓我坐牢啊!”語氣囂張。
“你怎麽知道那杯牛奶是我的?你不怕傷害無辜的人嗎?”
“哈哈哈……寧月見,除了你,誰還會在酒吧喝牛奶啊!”
人在不設防的時候最容易說出真話。
監控畫麵裏的唐昭昭的狀態,不像是在假裝。
寧月見從前去酒吧時,總乖巧地坐在角落,捧著一杯牛奶慢慢地喝著。
他那些朋友們沒少取笑過她。
可漸漸地,大家也都習慣了,甚至看在盛以承的麵子上還會特意為寧月見準備一杯牛奶。
可偏偏那晚,晏思嘉給寧月見準備的是橙汁。
看著屏幕上唐昭昭的表情,她是真的不知道寧月見那晚喝的是橙汁。
這麽明顯的紕漏……
盛以承收攏手指握成拳,顫抖不止。
他不得不再次認真思考,為何唐昭昭會這樣?
難道……真的是寧月見說的那樣,是許施苒收買了她頂罪?
心裏一緊。
周圍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沉悶的寂靜中隻能聽到機器運轉的嗡嗡聲。
盛以承眉頭緊鎖,臉色陰沉如暴雨前的烏雲。
沉默半晌,盛以承起身,走向偏廳。
“盛總。”唐昭昭強顏歡笑地打了個招呼。
寧月見就這麽走了,她還沒玩夠呢。
可是很快的,她的表情就僵在臉上。
因為她注意到的眼裏布滿濃鬱的殺氣,是衝著自己來的。
“盛總……”這一聲呼喚,聲音很抖。
唐昭昭想,雖然他對寧月見沒有感情,可那畢竟是他的孩子。
三十歲了才有的第一個孩子!
他的眼神讓唐昭昭擔心自己不能活著出去。
唐昭昭頓時嚇得腿軟,撲通跪在地上,哭嚎道:“盛總!我錯了!我錯了!我隻是想教訓教訓她,根本沒想過要弄掉她的孩子!你就放過我吧!”
她跪爬過來,抱住盛以承的腿。
用淒厲的哭聲企圖喚起盛以承的同情心。
盛以承微微用力,踹開了她。
唐昭昭吃痛,卻還是保持著跪下的姿勢,嗚嗚地哭著。
盛以承淡淡地凝視著她,眸底有道淩厲的光芒閃過。
“盛總,饒過我吧!我願意去自首去坐牢……”唐昭昭哭得梨花帶雨,“我願意贖罪……隻要你一句話……我做什麽都願意。”
盛以承的聲音冷得像是淬了冰,“現在知道哭了?剛才在寧月見麵前不是還很得意嗎?你最該求的人,是她!”
唐昭昭止住了哭泣,低垂著頭,沒有應答。
她隻想快點結束這場鬧劇。
“我再問最後一遍,真的是你給她下的藥?”
唐昭昭愣了幾秒,回答得不再像之前那麽肯定幹脆。
“真……真的是我。”
“是你告訴許施苒說聽到寧月見和她助理討論時說孩子是裴霽宣的?”
唐昭昭懵了。
半張著嘴,眼角還懸著淚,一副懵逼的狀態。
她根本不知道盛以承在說什麽。
她明明跟許施苒說的是聽到寧月見和她助理談論起孩子是盛以承的!
不需要她說什麽,這樣子已經宣告了答案。
盛以承懂了,看來比他更在意寧月見腹中孩子的人,是許施苒。
盛以承的心飛速沉落。
不願相信,可是卻不得不信。
“許施苒給了你多少好處?”盛以承眯起雙目,狹長的雙眸閃出危險的光。
強勢的氣場將唐昭昭壓得幾乎快要喘不過氣。
她幹咽一口口水,堅持說道:“和許施苒無關,是……是我自己做的。”
兩千萬的**,讓她咬死了這樣的說辭。
“盛總,你別聽信寧月見的話,冤枉許施苒了,你這樣會讓她傷心的!”
正轉身的盛以承驀地一頓,回過頭,麵色冷若寒霜。
“她傷不傷心不是你該考慮的事。你害了裴家千金肚裏的孩子,還是擔心擔心自己的處境吧。”
“裴家千金?”唐昭昭搖頭,滿臉不可置信,“盛總,你……寧月見胡說八道的話你也信……不,不可能的!”
盛以承不再多給她一個眼神,大步離開。
唐昭昭想衝出去,卻被敬業的保鏢一把攔下。
“不!不可能的!”唐昭昭崩潰地大吼,“她不可能是什麽狗屁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