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不明白,王動便並未再在這個事情上糾結。

“無盡的淵水其腐蝕力量自然大的無法想象,整塊大陸雖然發生了些許異變,保存了下來,可長時間存在於淵水之中,遲早還是要麵臨滅頂之災!”

如今王動做了蠻族的皇,並且於天地間立了誓,自然不可能不管淵水之下的草原牧民。

因為他們也是蠻族人,也是草原的一部分。不論天地誓言,便是良知上,王動也會想辦法去救他們。

隻是如今那塊大陸沉入了淵水不知多深,如何能夠穿越黑水達到那裏,再將那裏的百姓帶回來?

“也隻有看看山川社稷圖能夠推演出些許什麽了!”

如此艱難的問題已然不是王動可以解決的了,隻是大榕樹分身傳回來的那最後四個字或許隱藏著什麽不一定?

想到此處,王動開始再次催動識念與真元,回放山川社稷圖內對於沉入淵水中的大陸的一切變化。

他想看看,是否從中能夠悟出人道必昌,到底隱藏著怎樣重要的東西?

他相信,若不是重要的東西,榕樹分身定然不會費勁的為自己傳一句廢話回來。

識念與真元不斷的衝入山川社稷圖內,山川社稷圖開始一遍一遍的回放大陸崩塌墜入淵水中發生的一係列變化。

他的眼中光影變幻,精神全部投入進了山川社稷圖內的畫卷間。

白玉京,皇帝於金鑾殿內昭告群臣商議大事。

今日黃門郎盡數進入金鑾殿後,便感受到了朝堂間的一股壓抑的氣息,尤其是秉筆太監李全身上的那透漏出的壓抑氣息,更是令他們覺得今天會有大事發生。

在李全甩動拂塵,以尖銳的嗓子開啟朝會後,皇帝陰沉著臉出現在了龍座上。

今日皇帝穿的龍袍並不是黃金色的,而是一身黑色的朝服,這令朝堂間的壓抑氣氛再增了數分。

“諸位愛卿,可知蠻族新皇王動之事?”

皇帝這句話便如同廢話,但下方的黃紫勳貴卻無一人吭聲。

王動於蠻族稱皇,這已然是天地認可的大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們又不是耳聾目盲之輩。

更何況他們還是王朝的黃紫勳貴,對於天下的消息自然十分的清楚。

皇帝本便沒要他們出聲,所以接著道:“你們可知蠻族如今的崛起,已然很大程度上影響到了我朝的氣數!”

皇帝此話方落,大殿內便頓時掀起了一股軒然大波。

影響王朝氣數的事情,便是牽扯到社稷動**的大事情,這對於他們這些大臣來說便是國家大難的事情。

皇帝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顯然最近因為此事,並未休息好。

對於王動他已然恨之入骨,可對方卻仿似一個打不死的蟑螂,竟然在絕對的死境下,再次絕處逢生。

這令他鬱悶的同時,內心的怒火已然快要將他的心扉灼穿。

如今那個該死的家夥,竟然利用新的龍柱搶奪他的王朝氣數,這已然令他到了一個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地步。

他思來想去,必須得做出些什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該死的家夥,將他的王朝氣數掠奪一空。

否則,他的皇帝命便自此就到頭了!

“對此,各位愛卿可有解決的辦法?”皇帝拋出了今日朝會的問題。

這個問題一經拋出,頓時朝堂上一滯,隨後陷入了一片死寂中。

皇帝很不喜歡這樣的情景,他覺得這樣的朝堂根本不是他想要的,這樣的朝堂處處透漏著一股遲暮,衰敗的感覺。

看著下方沉默不語,沒有絲毫朝氣的朝堂,皇帝的心底四個字毫無征兆的浮現“日薄西山!”

心頭的念頭浮現,他的臉色變的越發的難看,心頭的怒火在此刻盡數噴薄了出來。

“朝廷養你們便隻是讓人看的嗎?到了關鍵時刻一個個都成了木頭了?”

皇帝氣不打一處來,此刻他真想下令把這眼前的這些大臣,一個個拉出午門全部砍頭。

雖然這樣想,但他卻是知道,這不可能。

若真的那樣做了,那麽王朝的氣數定然會在旦夕之間,散的一幹二淨。

“你們就沒有一點建設性的建議?”皇帝覺得自己先前的語氣有失龍威,咳嗽了聲後,恢複平靜的心情再次道,“你們真要朕提名點姓?”

皇帝的這句話方落,在諸位大臣中,站在角落的一位閣老,持著玉笏走到了皇帝能看到的地方。

隨後恭敬道:“陛下!這氣數一說,對於我們這些大臣來說實非專長,對於此事欽天監才可以有周全的解決辦法!”

聽到這位閣老的諫言,皇帝的臉色再次變的不好了起來:“那孟夫子已然被我打入天牢,如今再將之從天牢中招出,實在不合律法!”

聽到皇帝此語,下麵的臣子立刻便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原來皇帝並非是要他們出主意,而是希望借著今天的朝會,找到個台階,將孟夫子從天牢中拉出來。

如今國家氣數遭受損傷,如果不解決,這不利於社稷的穩固。

這些大臣很清楚輕重,所以在皇帝此語落下後,一個個陸續諫言,讓皇帝能以江山為重。

此舉雖然有違律法,但有利於社稷安危,便是先帝也會理解和同意這樣的做法。

“陛下!法不外乎情理!有利於我朝社稷,也不是不能開此先河!”

“陛下此舉完全是為了社稷考慮,先帝也定然會讚同陛下的做法的!”

“此舉,雖然有違律法,但陛下如果做了,不僅可以彰顯陛下的仁德,還可以令陛下的寬厚之名傳播四方!”

一聲聲恭維的聲音在金鑾殿上陸續響起,顯得很熱鬧,皇帝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台階。

但他卻並不喜,因為孟夫子本是一個要死的人,可自己竟然還需要如此大費周章的將其救活。

他可是犯了欺君之罪的!

皇帝感覺自己就像吃了黃連的啞巴,心裏一肚子苦水,卻無法吐出。

他覺得很憋屈!

臉上在笑,心裏卻是在不斷的被怒火灼燒。

“那便將孟夫子從天牢內召出,官複原職!”

皇帝的此語方落,下方的朝堂,便開始山呼海嘯的歌頌他的仁德和寬厚。

他覺得這朝堂上人人都是偽君子,他覺得偽君子都該死!但他卻忘了自己也是這些偽君子中的一員。

天牢中,孟夫子蓬頭垢麵,已然看不清本來的麵目,一入天牢,不死也得脫層皮。

那些獄卒的鞭子太狠了,落在他的身上便將他那養尊處優的脆弱身板,割出一道道血肉模糊的傷口。

便在他拉著有氣無力的聲音,輕聲哀嚎著的時候,他聽到了牢門的開門聲,他知道,牢門打開便是他的死期。

雖然早已經在天牢內說服自己死不可怕,伸頭一刀,縮頭一刀,可真到了刀架脖子的時候,他卻是覺得恐懼如洪水般將他吞噬。

呼吸在這一刻變的有些困難了起來!

“孟大人!陛下赦免了你的罪,官複原職了!”

便在孟夫子這位前欽天監監首,感覺自己快要被那無盡的恐懼吞噬的時候,宣旨太監李全的聲音在他的耳中響起。

一時之間令他感覺如同在做夢!

“李公公你剛……”孟夫子有些不敢相信,怕自己聽錯了,所以轉頭以虛弱的聲音向李全求證。

見孟夫子這個樣子,李全笑了笑後,再次將聖旨重複了一遍。

“原來是真的,真的,我不用死了!”

孟夫子老淚縱橫,雖然他的年紀已經很大了,但那砍頭的大刀,他還是怕。

世人都怕死,但令李全沒想到的是,這位前欽天監監首竟然如此窩囊。

不過想想,他也就釋然了,因為這世界真的沒有人喜歡死,不怕死那是因為沒有選擇。

若有選擇,誰會腦子進水了去死!

“你先不必高興!此次陛下招你出去,是需要將功贖罪!”便在孟夫子一臉欣喜的時候,李全說出了皇帝的意思。

“什麽事?”

孟夫子並不是一個笨蛋,所以也知道,自己能死裏逃生,定然是皇帝陛下遇到了什麽他解決不了的大事。

否則他的腦袋肯定不會留著的!

欺君之罪!可是皇帝最恨的,能夠放過他,那麽定然是遇到了十分棘手的大事。

“這些等你去了禦書房再與陛下詳細商談吧!”

禦書房內,孟夫子在梳洗了一番後,來到了皇帝麵前。

“氣數之爭?”欽天監監首皺眉低語著。

皇帝很沒有耐心,見孟夫子在遲疑,以為對方也沒有辦法,想到此處,他便想把這個沒用的東西再打進天牢。

不,不是打進天牢,他要直接將這個家夥拖出午門砍頭!

便在他正要出聲的時候,孟夫子卻是緩緩道:“倒不是沒有辦法,隻是這需要陛下派出一些人!”

聽到有解決辦法,皇帝心頭驟起的怒火頓時消散一空,不由緊張道:“到底是什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