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對迫切戰鬥的將士來說,最為痛苦的事情。

隻是雖然痛苦還是得熬,時間並不會因為你的著急而加快它的步伐,也不會因為你的痛苦,而產生同情。

它便如同高高在上的天道,漠然的看著世間的一切。

等待終究會有盡頭的,雖然在白蓮教這些聚集起來勢力心中,感覺這個盡頭來的有點遲,但終究是來了。

大戰之日,陽光熾盛,如同敵對雙方將士的內心般火熱。

龜山下,一片開闊的平原,白蓮教的兵馬與白玉京的兵馬相對而戰,鐵槍如林,鐵甲寒光閃爍。

一股凝重的氣息籠罩在開闊的平原上。

大戰之前必須叫陣,這是白玉京和以往朝代間形成的一種形式。

所以今日這場戰鬥同樣沒有絲毫例外,即使這場戰鬥乃是一場平叛之戰!

“白玉京可有猛將出陣!”

白蓮教的兵馬中,一身著白色鎧甲,肩頭頂著兩顆虎頭的大將,手持一柄大關刀從戰陣內衝了出來。

一出場便有一種睥睨之氣!

雖然給人感覺有些高傲,但卻也充滿了一股令人心折的自信。

這名大將衝出戰陣吐氣開聲的叫囂,立刻引起白蓮教陣營的兵馬發出聲聲歡呼,士氣一時開始高漲。

被這名大將的出場牽引,白玉京方向的兵馬立刻開始憤怒了起來。

一名大將立刻從戰陣內衝了出來,他一身黑色的甲胄,頭戴一頂有著睚眥形象的黑鐵頭盔,手中握著一杆黑鐵槍。

他在離陣後,虎吼一聲,策馬便向著前方持著大關刀,從白蓮教陣營衝出的大將迎了上去。

兩人不分先後的向著對方衝了上去。

白蓮教陣營的大將名叫龍騰飛,是一名江湖豪客,一手大關刀舞的是水潑不進,家傳絕學便是霸刀術。

此刻禦馬前行,他的身子隨著馬匹的背起伏高低起伏,隱含著某種韻律,隨著他的身子高低起伏,他手中的大關刀也在微不可察的調整著出刀方向。

而白玉京陣營的大將,則是號稱黑鐵神槍的吳可撼,他的大槍術承自槍王井然,井然的槍術不憑真元,單是槍術足以以凡夫之軀擊殺福地真人。

可見其槍術如何了得。

隻是井然到底不是修行者,雖然其槍術了得,但卻也奈何不了歲月之刀的斬伐,最終還是塵歸塵土歸土了。

所幸他的槍術最終還是傳了下來,並未隨著他一起葬入歲月的塵埃中。

吳可撼是井然的唯一弟子,深得其衣缽,雖然他的槍術沒有他師父那般厲害,卻也不是尋常人可以小覷的。

手中的黑鐵槍雖然看起來沒有任何出奇之處,他本人卻是很清楚,手中的長槍並不像它的外表那般普通。

單隻是這麽小小一杆鐵槍,便有數百斤重,軍伍中的悍卒除了他,根本沒人奈何得了這杆鐵槍。

此刻他身下的馬兒在奔跑中,每一步落下,大地上便會出現一個數寸深的馬蹄印。

索性匹馬還是極為珍貴的汗血馬,若是普通馬匹根本都無法承載他與他手中的長槍。

雖然馬兒每一步落下,聲勢都極為驚人,但其速度卻是沒有任何影響。

雙方的來頭都不算小,此刻速度也沒有任何一方弱於對方。

他們如兩道飛馳的光。

一白一黑,從雙方的陣營中衝出,於瞬息間相撞。

預料中的大戰三百回合並沒有出現,而是在始一相撞後,便分離了開來。

簡單粗暴,令人根本沒有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隻見兩人在雙方戰陣中央擺了一個酷酷的造型,然後各自都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兒,仿似化成了兩尊雕塑。

雙方的陣營中的將士一時都屏住了呼吸,戰場上出了戰旗獵獵作響,落針可聞。

過了數息,便在雙方陣營中的將士有人忍不住吸氣的時候,兩個擺了酷酷造型的家夥,終於了有了動作。

黑鐵神槍手中的鐵槍從其手中滑落,墜在地上,隨後他的脖子上一道刀痕有血水沁出。

“好快的刀!”

他隻來及吐出這四個字,便直接斷了氣,從馬兒背上墜落下了馬。

黑鐵神槍敗!

白蓮教陣營頓時發出了山呼海嘯的歡呼聲,他們的將軍到底不是蓋的,首戰大勝,他們的士氣大漲。

反之,白玉京方麵的大軍則陷入了沉默。

出師不利!

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龍騰飛大勝後並未歸陣,而是再次撥傳馬頭,麵向白玉京方麵的大軍叫囂道:“還有誰來戰我龍騰飛?”

因為沐浴了前一人的熱血,龍騰飛此刻的身上那股傲然,落在雙方大軍的眼中,便顯得越發的理所當然。

“我來!”

背著雙矛,手持一杆長矛的將士,騎著一匹黑馬從白玉京的戰陣中衝了出來。

長矛和長槍的區別在於長槍具有柔韌性,而矛更多的時候是用來投擲的,所以它的韌性便沒有長槍大。

一般而言,持矛的將士都是作為投擲矛的投擲手,隱藏在軍中作為偷襲手段的,根本沒有用矛與人對陣的。

所以此刻這騎著黑馬的將士的衝出,便顯得有些突兀。

隻是白蓮教的士兵,並不會以為對方的人就很沒腦子,出了一個沒用的人來迎戰。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們的心一下子便提到了嗓子眼。

白玉京的兵馬卻是清楚,這背著雙矛手持一根長矛的將士是何人,他便是在白玉京赫赫有名的楊三矛。

三根矛在施展的時候,沒有一根會閑置下來。

這也是楊三矛在白玉京的軍伍中出名的原因。

他的矛法出神入化,在施展中,他的手便如同街頭藝人一般,將三根矛化成了他的臂膀,做出種種不可思議的攻擊。

他在衝出戰陣後,身子便隨著馬匹的顛簸開始動了起來,突然,背後的兩根矛便被一股力道激發而出,向著前方的龍騰飛激射了出去。

在兩根短矛射出去的時候,他的腳在馬匹背上一蹬,整個人持著長矛,隨著兩根短矛也射了出去。

此刻,那率先射出的兩根短矛,如同被兩雙無形的手臂握著,向著龍騰飛射了過去。

楊三矛的眼中神色堅定,長矛的目標並不是龍騰飛,二十率先飛出的兩根短矛。

一矛追上一矛,一矛再追上一矛。

三矛連成一線,最終目標還是龍騰飛。

他的這一手玩的極為漂亮,龍騰飛也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便在他舉刀迎向楊三矛的矛的時候,三根矛卻又立刻分解,避過了他的大關刀。

“殺!”

龍騰飛被這詭異的手段弄得有些憋悶,嘴裏大喊一聲,手中的大關刀被他狠狠的舉了起來,向著前方的楊三矛橫斬了過去。

可是他的刀飛至半途,脖子便被楊三矛的一根矛穿透,身子則被他手中的大關刀的慣性帶動著飛了出去。

情勢再次倒轉。

這場白玉京與白蓮教陣營的戰鬥十分激烈,一時間叫陣雙方陷入了膠著狀態。

隻是今日這場大戰並不是一線作戰,而是多線作戰。

便在此處戰場陷入膠著狀態的時候,距離此處不遠處的一片山巒中,一場與此處戰場的激烈狀態,不會弱了多少的大戰,也在上演著。

這場等待了許多時日的戰役,參加的人數多達百萬人眾。

其中白蓮教參戰的都是其信徒,而白玉京方麵則是十萬道兵,初時白蓮教還可以與十萬道兵可以打上一打。

可是到了後來,以凡人之軀,夫根本難以在道兵的手上支撐下來,沒過多久便陷入了節節敗退的境地。

一方麵,白玉京的道兵修為可以碾壓白蓮教的信徒,另一方麵,其更是擁有著熟練的兵法戰陣輔助。

數百萬的信徒便被數十萬的道兵輕易分割包圍。

若非白蓮教提前在龜山做了準備,有著龜山上的大陣輔助,這數百萬的信徒便會毫無懸念的死在白玉京的數十萬道兵手中。

便在前線大戰的時候,揚州境內凡是白蓮教所在的地方,那些教眾開始念起白蓮教聖典《天問》。

《天問》本便是問天責道的經文,有數百萬信眾念誦,其起到的效果自然並非凡人可以想象的了的。

也不知道是那個信徒,第一個開始發自真心的念誦《天問》的,隨著時間的推移,揚州境內誠信念誦《天問》的人越來越多。

一股股純淨的能量開始緩緩的在揚州境內凝聚,從無到有,從微弱到浩瀚,常人根本無法察覺。

此時此刻若有修士在遠處觀看揚州境內上空,定然可以發現一張覆蓋揚州整個境內的法旨,在雲天之上飄**。

向著雲天之上的最高處飄去。

隨著它越飄越高,白玉京方向的龍柱半腰開始有裂痕出現,仿似在天地間出現了一柄無形的大刀。

無形的大刀被一個無形的巨人握著,橫向劈向白玉京的龍柱。

其速度很慢,慢到令人根本感覺不到它在動,但白玉京皇帝卻是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危機。

那懸浮在白玉京皇宮上空的龍柱,其上的龍氣漸漸消散,之前的龍柱雖然有些衰敗,但卻並沒有消散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