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月從小就常做十分古怪的夢,總是被嚇醒,這次夢裏哭的肝腸寸斷,那種感覺分外真實,就像有人要將兩個有情人的始終以這種形式告訴她。
火月突然想起禹殤之前說過的渠國地下宮殿,就是個烏漆嘛黑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問他:“之前你在渠國被老和尚拽道地宮後,是什麽樣的?”
禹殤將那裏描述了一番,還將壁畫上的情節告訴火月。
“神女每次封印魔王都是用一身鮮血,這會不會是神女以前的記憶?伏羲琴……神女不是有把伏羲琴麽?在連環畫中沒出現?”
禹殤說:“那把琴單獨被雕刻在一塊石板上,並未出現在連環畫上,先前以為伏羲琴是神女降服魔王的兵器,若你的夢境是真實的,那伏羲琴就不是神女的兵器,其主另有其人。”
禹殤身為神女前世夫君,這夢境竟然出現在他現任夫人夢中,著實讓人匪夷所思。
正在他扶額冥思之際,火月堅定的說。
“無論伏羲琴是誰的,我們都要想辦法奪回來。”
禹殤突然貼向火月的耳邊,柔聲輕嗬道:“既然娘子有如此雄心壯誌,就要早日完成雙修,助為夫重握五行之力。不如趁現在無事,快些進屋去雙修吧!”
火月無語,琴聲自此戛然,眾人再無耳福。
……
樊國皇宮,禦書房內。
“報——”
樊皇正扶額斜倚在暖閣中。
三天前,大公主樊火鳳在樊國帝都秘密成婚,本來樊皇是想將二公主樊火月嫁去渠國的,可火月這一走,就有人害怕了。
樊火鳳害怕父皇拿年齡最大的她開刀,懇求母後為她做主,皇後司馬敏一來見不得寶貝女兒受委屈,二來女兒的確年齡大了,不能久留深閨,司馬敏就和身居高位的丞相司馬嫈密謀,給心尖女兒挑選了一個如意郎君。
他們怕樊皇反對,就來了個先斬後奏,賭上大公主的聲譽,玩了招生米煮成熟飯,逼樊皇不得不同意。
那日火月和禹殤回來帝都,在城門碰到的侍衛,都歸屬於司馬老兒的長子司馬熾,司馬熾身為禁軍首領,有了他這個便捷條件,自然能管控、封鎖樊國帝都,讓外國一時半會都無法知曉這場見不得光的婚事。
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後宮中蕭貴妃見風向不好,三公主樊火月跑了,大公主秘密大婚,那被嫁走的不就隻能是她的女兒樊火雲了麽。
她趁皇後緊鑼密鼓為大公主籌措婚事的空擋,將這消息送了出去。
樊皇正為這件婚事頭痛呢,就聽見殿外有人來報,他緊攢著眉頭:“宣!”
“稟報陛下,兩日前,渠國大軍十萬鐵騎壓我樊國東北邊境,這是段將軍命臣連夜送來的前方戰報。”
樊皇兩撇胡須抖了兩下:“什麽,快呈上來!”
樊皇看後奏折,直接摔在地上:“哼,渠國這是欺人太甚。”
一旁伺候樊皇多年的太監高公公將
折子撿了起來,掐著陰柔的嗓子問:“陛下,息怒,別氣壞了龍體。”
樊皇平時掐不扁揉不爛白胖圓亮的臉上露出嫌少的怒氣:“都是這個女人,竟然在這多事之秋隻為一己私利,渠國現在知道了,將二十年停戰協議提早三年作廢,要孤把三個公主全部送去,否則十萬鐵騎就要踏平樊國東北邊境。”
渠國居於大陸北方,樊國駐守內陸西南,鴻國位於東南。
十七年前,穆家軍在火月的母親,當時的女將軍穆將軍的帶領下,將好戰的渠國擊退北線八百裏直逼北海,渠國無奈隻能提出同樊國簽署停戰協議,這一簽就是二十年。
女將軍嫁入皇宮後,將穆家軍交給自己的家臣段家,並提醒樊皇無論如何都要放重兵駐守東北邊境。
如今的樊國實乃太平盛世,王氣蒸騰,國泰民安,但樊皇謹記穆貴妃的提醒,七萬重兵常年駐守東北邊境,現在由段家新一輩長子統領。
“擬旨,孤命段逸辰為先鋒軍將軍,孤要見到十七年前穆家軍的驍勇。渠國竟趁冬季開戰,孤看他們能堅持幾日。傳令,備足糧草軍需,為七萬戰士助威。”
十七年的休生養息,讓樊國國力強盛,雖然渠國人更善戰且好戰,但樊皇並不怕他們。
然而背叛永遠不會來自明敵,因為誰都不會給敵人背叛的機會,真正的背叛往往來自友人和最親近的人。
不到兩日樊皇又接到戰報,隻不過這一次是兩份戰報,一份來自東北渠國邊境的戰事前線,另一份來自東麵,富饒奢靡的鴻國。
藥城,段府。
段逸雲早就接到樊渠兩國的戰事信息,隻是當時樊皇的支持讓他並不憂心,可今日……
段逸雲接到穆家軍親筆秘傳來的消息,在接到這封信後,段逸雲果斷前來找火月。
火月等人也憂心忡忡,一來,因為公孫和玉鼠一同前去捉拿慕容緋雨,卻撲了個空,密道是找到了,可是卻沒了慕容緋雨的蹤跡,那密道直通像藥城城外,已經過了兩天,根本不可能知道慕容緋雨的去向。
二來,榷和銀鉤兩人一起去北海,就算神族墓葬之處位於北海極北寒地,他們現在也應該回來了。
第一件事,決定了他們對魔族人的深一步了解,第二件事,榷是禹殤的飛騎,沒有榷在,一旦動武,禹殤會很是受製於人,而且目前可以對付魔族人霹靂紅光的最有利招數,就是銀梢、銀鉤哥倆的雷霆之光。
禹殤昨夜去地府審訊受重傷的暗,親自給暗動了地府的重刑,就差把他弄死了,可暗的嘴卻如冥殿地宮的地磚一樣,嚴絲合縫,一個字都撬不出來。
就在這時,段逸雲帶來的消息無疑讓眾人臉色更沉,事態更是雪上加霜。
“公主,段家隻有大哥是將相之才,他被俘,七萬將士群龍無首,渠國鐵騎必踏平邊關。現在樊國朝堂之上都舉薦禁軍統領司馬熾為率領七萬兵士的鎮北大將軍,逸雲鬥膽懇請公主舉薦逸雲替大哥征戰。”
司馬一家的野心火月自然知道,前朝司馬老兒一家獨大,後宮之首是他獨女司馬敏,現在若拿下穆家軍,再加上他們手中本來就握著的五萬禁衛軍,那樊國改姓司馬指日可待了。
段逸辰擅兵法,被段氏專門培養成將相之才,繼承了穆家軍。
段逸雲自幼體弱,隻能留在家中,在家人的嗬護下將養身子,雖有治世之才卻因這副孱弱病體拖累至今,但不代表他在軍事上比段逸辰差,隻是慕容緋雨還沒抓到,三國商網剛剛落入他們的手裏,現在若他去了戰場,難保慕容緋雨趁機反咬一口,要知道藥材在戰爭麵前可是和糧食一樣重要。
火月思量再三,她下了個重大的決定:“逸雲,藥城必須有你來坐鎮,穆家獨留我一個血脈,身為穆家人應該守住穆家軍,為穆家軍爭光,身為三公主我更應該為樊國效忠。”
“公主……”,段逸雲還想說什麽。
被火月打斷:“逸雲,你大哥被俘這件事十分蹊蹺,你的武功可以,但修為太弱,若去了,也是羊入虎口。此事就這麽定了,玉鼠你去北海走一趟,公孫留下幫翼雲主持大局,鼴伯已經在各國建立情報網,到時我們隨時都可以靠小妖們聯係。”
段逸雲見火月已經將事情梳理的十分透徹,安排的也極其合理。
可有件事他還是不放心:“公主你並沒有領兵打仗的經驗啊。”
火月狡黠一笑,朝坐在一旁喝茶的禹殤遞了一眼:“怕什麽,我不會可有人會啊!我家死鬼死前可不隻是禹國的美王爺,他還是禹國戰神哦!”
一旁正在喝茶的禹殤剛喝下一口,就被嗆了。
火月看著好笑,說:“這都是呂秀才告訴我的,夫君,前方戰事告急,我們還是快點走吧!隻是要委屈你帶上麵具了。”
玉鼠剛因為禹殤死前的經曆而震驚,這會搞不懂為啥火月要把死鬼的臉遮上,他眉梢輕抬,問:“小丫頭,幹嘛把你家死鬼臉遮上,怕別人被他迷倒了?”
火月說:“切,要是想用美人計,找你和紫鳶去就好了,那可都是鐵錚錚的男兒熱血著呢。我是想把他當成段逸雲帶去,不然讓我怎麽和父皇還有我軍七萬將士交代。難不成到了陣前,說我樊三公主帶著冥王領你們打仗,大家都放心,死前能和冥王混個臉熟,將來喝孟婆湯的時候還能走走後門?”
原本一屋子沉悶的氣氛頓時因為火月的話,變得輕鬆多了。
公孫最愛聽這種不著調的話,也最常說不著調的話,他搖著扇子,哈哈大笑說:“沒錯,應該讓玉鼠和紫鳶一起鴻國、渠國,把妓院和小倌樓開成連鎖的,遍地開花,到時候,還有什麽機密不能瞞過咱。”
冥王大爺點頭首肯,慢條斯理的說:“公孫說的對,本王也早有這種打算,將妖街能派出去的人手都派出去,我們在各地的落腳點越多越好。”
公孫說:“咱倆想一塊去了,隻不多連鎖店啊,這銀子還不如流水一樣嘩嘩的往外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