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銀梢如此執著的嗬護,感動之餘,火月想了個折中的法子:
“放心,我不會胡來,既然這火甲冰蟲沒有死,那就等我將身子養的足夠好,再來養蟲子,逸雲,你看行嗎?”
段逸雲在銀梢冰眸的瞪視嚇,硬著頭皮點點頭,附帶說:“可以是可以,但公主,莫要拿身子開玩笑才好。”
火月過來看了眼蟲卵,過去她看到蟲卵的變化都會十分開心的,今日再看竟真的惡心了,轉頭幹嘔了幾下。
火月不顧銀鉤一張氣鼓鼓的俊顏,把罐子推向銀鉤:“銀鉤,你來保存,等我什麽時候有多餘的血,再來養它。”
段逸雲將藥和蜜餞備好,端到火月麵前,溫柔的說:“公主,想要養蟲就要先養好自己的身體,藥已經不燙嘴了,趁熱喝吧!”
這次,有蜜餞在,火月再沒見了藥就扭頭,為了孩子,現在叫她吃什麽都行,她像往常一樣豪氣,一口幹了,銀梢連忙將蜜餞喂進她嘴裏。
火月也不排斥,直接吃了,銀梢冰藍色的眸子瞬間緊了一下,恢複了往昔如四月春風桃花漫天的迷人笑容,這笑容瞬間讓整個屋子都亮堂了起來。
火月看著銀梢這番模樣,心中更加愧疚,她的心裏除了禹殤已經裝不下別人了。
這情太重,她拿什麽還他?
思忖片刻,火月再抬頭時目光帶著份期望,赤紅色的眼睛閃著堅定:“銀梢,等孩子生下來,你做他幹爹吧!”
火月沐浴後麵色緩和多了,粉嫩的臉頰比往日多了份柔和的光華,銀梢看著這樣的火月竟移不開眼。
許久等不到銀梢的回答,火月淺笑晏晏的問他:“怎麽你不願意?”
銀梢眸光燦爛,伸手抓住她的柔荑:“願意,隻要你說的,我都願意。”
火月莞爾笑道:“那就好。”
說完,她低下頭,輕手撫摸著小腹:“孩子,你知道麽?雖然我們沒了爹爹,可是娘親給你討來個幹爹哦!所以我們不難過,你將來一定會很幸福的。”
這次火月再沒哭,倒是一番話讓幾個大男人扭過了臉。
火月接著對著肚子裏的孩子喃喃說道:“什麽?你說你餓了,想吃羊肉串?想吃烤魚?”
玉鼠連忙抹了把臉,說:“月丫頭,想吃什麽說,隻要是你想吃的,玉鼠哥一定給你弄來。”
榷也忙說道:“女主子,我現在的手藝比廚子的還好,你等著我去給你烤來。”
高大的青色身影匆匆忙忙跑了出去,結果又折了回來。
他掏出一樣東西,踟躕道:“女主子,這個給你!”
榷將禹殤留下的鳳羽玲瓏佩遞給火月,火月怔住了,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這塊“鏡離再和”,伸出去的手顫抖著接過來,她將玲瓏佩翻到背麵,兩個人的名字赫然刻在上麵“禹殤 火月”,青蔥玉指輕撫著上麵兩個人的名字。
火月怕眼裏的淚再滴下來,朝天仰首間,深深閉了下眼,眉間深鎖,淒楚之情讓旁人都跟著動容。
“你個傻小子,做什麽這時
候給她添堵,好不容易她想吃東西了,這不是讓她難受麽?”
玉鼠照著榷的腦袋狠狠打了一下,然後拎著他的衣領去給火月烤肉串。
銀梢想伸手將火月摟進懷裏,可手伸到半路,又收了回來。
“月兒,一切都會過去的。”
火月回以他一記勉強的笑容,銀梢看在眼裏,心疼的不行。不等他傷春悲秋,衣領也被人拎住。
銀鉤冰冷的聲音傳來:“你跟我來。”
黑發黑眸的銀鉤將銀發藍眸的銀梢拎住,被銀梢掙了幾下:“哥,你幹嘛?”
銀鉤冰冷的說:“你跟我去修煉,那個魔族人能將金靈祭出作為盾甲,雷術都無法劈開,我們倆必須也要將金靈練成。”
比起修煉,其實銀鉤更怕親弟弟陷得太深,那死鬼的刀連萬年玄寒鐵都能劈碎,之前就讓銀鉤起過疑心,後來又在地府遇到了天子包,對別人他是不了解,可是天子包那麽匆忙的去尋找她那個神秘的師傅,這事恐怕沒有那麽簡單……
銀梢不願意:“要練你自己練去,我都是當爹的人了,還要照顧月兒和孩子呢。”
說著銀梢掙開了銀鉤的鉗製,就要回去找火月,銀鉤怕的就是他陷得太深,這會連別人孩子都說成自己的了,頓時火氣上來了,墨黑之間已然露出了狹長的瞳眸。
兄弟倆在外邊上躥下跳,最後,銀梢還是被摁住了。
銀鉤直接掐住他脖子:“由不得你,走,不修出金靈遁甲,別想出關。”
目送靈貓哥倆離去,火月同段逸雲說:“逸雲,你也去休息吧!我沒事的。”
段逸雲柔柔一笑:“公主,還是讓我陪在身邊吧,我不放心你的身體。”
火月一聽,心中焦慮,問他:“逸雲,你和我說實話,孩子沒事吧!”
段逸雲見沒了旁人,籲了口氣:“公主,你就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麽?”
火月緊張了:“這,我也不知道別人懷孕是什麽感覺,難道有什麽問題麽?”
段逸雲安慰火月道:“公主莫急,知道公主有身孕後,逸雲從藥城將最擅保胎和接生的大夫找來了,明日她就能到,不知是不是逸雲不擅長女人生產的診斷,幾次診脈都叫不準,明日等那大夫到了,再叫她好好為公主診脈。”
段逸雲心中疑慮,不止一次悄悄瞟向火月過於平坦的小腹。
火月聽了段逸雲的話,如吃了顆定心丸,恰巧榷和玉鼠將肉食烤好, 被榷用整張桌麵端了過來。
玉鼠看著他端這麽多東西,邊走還邊嘟囔:“剛剛就該把爐子也搬過來,現烤現吃才好。月兒快來,給你放了好些辣味,還有這兩天的創新菜,酸辣烤魚才烤好的真的特別好吃。”
火月見著榷是抬著張桌子進來的,驚到了:“這麽多?”
榷嘿嘿一笑:“女主子,現在你是兩個人,多吃點。”
玉鼠在他後麵朝他腦袋敲了一下:“你是按你的食量給小寶寶做的啊?”
榷說捂著腦袋操起一串就吃了起來:“我不是按我的
食量,可是你們也不能把這小寶當成普通人啊,他可是冥王的孩子,萬一他比較能吃呢!你說對不對女主子?”
火月已經食指大動,玉鼠為了滿足她的口欲,特地撒了好些辣椒粉,火月被這爽辣辣的味道吸引,這肉串被烤的外焦裏嫩,不肥不瘦,咬上一口唇齒留香,吃得孕婦是格外滿足。
火月胃口全開,一個人吃了幾十串,還好烤得夠多,這麽一桌子肉串被她一個人消滅了一多半。
段逸雲沒少攔著她,讓她別吃太多,容易消化不良。
玉鼠提倡能吃是福,孕婦更是要多吃:“你就別攔著她了,她好不容易能吃點東西。”
火月可算有了食欲,最後段逸雲也不攔著她了,隻要她能吃得進去,就都由著她。
隻不過這辣食是開胃,但也把火月辣得不行,到處找水喝,她一手麻辣肉串,一手酸辣烤魚騰不開手,玉鼠親自喂給她茶水,邊喂邊說:“人家都說酸兒辣女,這又是酸的又是辣的,藥罐子,她不會懷了龍鳳胎吧!”
段逸雲和他們混在一起久了,也不那麽注重作息,不管多晚都陪著,他正給火月挑著烤魚的魚刺,朝玉鼠回以微笑:“這我可說不準,正常也是要四個月才能看得出,不過應該過不了多久,就能看出來了。”
火月邊吃邊問他:“四個月?那我現在懷孕多久了?”
段逸雲微笑著說:“已經三個多月了,按理說三個多月應該能看出來了。”說著他又盯著火月的肚子瞧了一眼。
這下除了段逸雲以外的三人,包括火月都愣了。
三個月?現在不過才十一月初,三個多月前她還在皇宮裏當她的公主呢!
玉鼠緩了緩神,不禁曖昧的調侃她:“月丫頭,你和死鬼在一起已經這麽久了?”
火月看著尚且平坦的小腹,怔愣了會,麵色微紅的說:“沒有啊,我……我們是雙修後才在一起的。怎麽可能呢?最多半個多月,逸雲,你沒搞錯?”
榷也呆愣的掰著手指頭,徑自算著日子,他和主子、女主子相識也才一個多月,那時候他們倆應該還沒在一起啊!
段逸雲連忙將手伸了過來,隔著袖子搭在火月腕上,眉端越蹙越深,他沉思片刻:“妖或鬼界可否有大夫?”
經他這麽一說,大家再沒心吃夜宵了,玉鼠連忙將小妖喚來,讓小妖明早將妖街的靈婆請來。
火月也有點惴惴不安,就算她和禹殤第一次就命中了,可是那也不過半個多月,孩子怎麽就變成三個多月了?況且她這肚子根本就不明顯啊!
然而,這一夜過去,火月一睡醒,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肚子,這一摸嚇了一跳。
小妖從妖街請來個十分不起眼的老太婆,那老婆婆就是玉鼠說的靈婆,她並未上前診脈。
“夫人,得罪了。”
靈婆直接將蒼老得滿是皺紋的手探向火月已經明顯隆起的小腹,她隔著半寸遠的距離,將手覆上火月的肚子。
片刻,這靈婆手一抖,跌坐在地:“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