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玉鼠找來的,玉鼠見這靈婆摸了把火月的肚子,就直接坐下念佛來了,不由得有絲氣惱。

若不是這靈婆外表看起來十分年邁,玉鼠一定早就將她拎起來質問了。

玉鼠兩道秀眉就差勾到一起,語氣不善的說:“靈婆,你做什麽?你不是號稱能看透一切筋骨,但凡被你瞧過的,都能說出他的真身。叫你來是讓你看看夫人肚子裏的孩子,怎麽自己坐到地上念起佛來了?”

靈婆嘴裏還在念著:“阿彌陀佛……”

過了好半響,靈婆的語氣像是遇見了什麽不得了的事,說:“閣主,老太婆是太驚訝了,數千年來,老太婆還從未見過如此奇特的筋骨。小夫人應該就是打遍妖街的驅魔人吧,可是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人,不是鬼,也不是神。”

榷愣愣的問:“那是什麽?不會是妖吧。我警告你,這孩子是我主子和女主子的,你可不要亂說啊!”

那靈婆佝僂著腰好容易從地上站了起來,可就算她整個站起來也就剛過榷的褲腰,那老太婆抬起頭顫巍巍的說:“這位青龍大人你猜錯了,夫人的孩子也不是妖,究竟怎麽回事,我老太婆也叫不準,可若你們不信我老太婆的話,隻要說一件事,你們就不得不信。”

榷並未在靈婆麵前現過真身,可這靈婆竟能看出他就是青龍,頓時大家都覺得這老婆子還是有兩把刷子。

榷和玉鼠同時說:“你說。”

靈婆問火月:“夫人,你可知自己懷孕多久了?”

火月搖搖頭:“我隻知道這孩子最多隻能有半個多月。”

靈婆一張不滿死折的老臉上露出陰詭的笑容:“嗬嗬,半個月?我老太婆也實在想不通,各位大人不同幫我老太婆一起想想。”

她頓了頓,將目光放在火月的經過一夜已經突出的腹部:“咱們先按照人類孕育推算,人類十月懷胎實則九月,孩子已經四個月了,那再有五個月就要生了。可夫人說最多才半個月。咱們再來說說妖,妖的懷孕時間要比人類長得多,修為弱小的也要幾年,靈妖族等血統高貴的種族,懷孕周期就會更長,少說也要十年之久。最後我們再來論論鬼胎,鬼胎是人和鬼生的孩子,不足七日就可生產。”

這下所有人都糊塗了,半個多月就已經四個月了,那就是說再過半個多月那不是就要生了麽?

可是火月肚子裏的孩子明明是禹殤那死鬼的,為何這孩子既不是人也不是鬼,更不是妖?這下所有人都搞糊塗了。

那靈婆嘿嘿笑道:“不過,無論這孩子是何方神聖,夫人都無需介懷,老太婆在你的肚子裏絲毫未探知到鬼氣和妖氣,反而是一股強大的正氣,所以這孩子不得了,不止如此,這孩子還天生帶著五行之力。”

被靈婆這麽一說,大家更迷糊了,若說天生一股正氣,火月是驅魔人,這也不稀奇。但禹殤明明是魂魄,吃了鎮魂珠,才看著與人無異,而火月是人類,孩子怎麽會生來帶著五行之力?

無論如何,火月肚子裏的孩子都是個逆天的存在,眾人把靈婆留在湯泉山莊,專門看護火月和她肚裏的孩子。

不到晌午,段逸雲為火月請來的女醫兼穩婆也到了,火月的容貌不能隨意在人界露麵,所以早早就準備了垂簾,隔著簾子,那女醫為火月診脈。

良久,她說:“夫人,你的孩子很強健,目前已經四個月了。”

段逸雲昨夜為火月診脈,說孩子才三個多月,隻一夜的功夫就被兩人說已經四個月了。

段逸雲就這女醫的枕包未撤,隔著袖子也為火月把了脈。

女醫略蹙眉頭,不解的問道:“段家主,是信不過我的醫術麽?”

段逸雲麵色微沉,目光低垂:“哦!田大小姐,段某並非信不過你田家醫術,隻是段某……有一事要與你商議……”

田家是藥城最有名的女醫世家,這田家大小姐,專攻婦人妊娠生子,因正常大夫都是男子,接生的都是普通穩婆,專業的礙於男女有別不能接生,接生的又沒有醫術,而田小姐的身份讓她更有利於為孕婦檢查,和接生。所以,田小姐的在婦人生產上的造詣在藥城是首屈一指的。

段逸雲掀起簾子,征求火月的意見,看來他是想要將實情托出,畢竟孩子長的這麽快,生產之日必須確定。

火月明白,在這方麵她還是信任段逸雲的,便點了點頭。

那天家大小姐以為孕婦有什麽不好說的隱疾,便問道:“段家主有什麽話但說無妨,想要準確診斷病情,還需結合病患的所有病症,方能對症下藥。”

雖然田家各個女醫醫術了得,但田家人的醫德才是世人所認可的,這是也段逸雲請她來的原因。

段逸雲說:“田大小姐,其實這孩子不是普通人類,我家主人最多懷孕半個多月,昨夜我為她診脈孩子是和普通人類的三個多月相仿,剛剛經你一說,我又從新確認了一下,現在的確已經足了四月,所以,還請田大小姐幫忙推算準確的生產時日。”

田大小姐一聽段逸雲這段家主都要叫孕婦為主人,再加上他說著孩子不是普通人,讓田大小姐一時無法消化這些消息。但她更加好奇簾子後躺著的是什麽人?是不是人?

段逸雲看田大小姐嚇得話都說不出,連忙安撫道:“田大小姐,莫怕,我家主人是人類,隻是身份尊貴所以才不便露麵的。”

田大小姐這才回過神,因為剛剛是失禮有些不好意思,鎮定了片刻說:“若這孩子半個月,就已經與平常三個多月孕期相仿,如此推算再有一個月應該就是生產日,可段家主說昨夜是三個多月,今日再看就已經四個月,那也有可能越到後期,孕期越短,恐怕堅持不到一個月就會生產。如此,這位夫人就要日日診脈,以免到了生產日,卻不知曉,而發生危險。”

果然如段逸雲擔憂的,越到後期孕期就會縮短,然而這孩子到底不是人類,屆時會發生怎樣的危險都不可知。

田小姐

在段逸雲的盛情邀請下終於也住進了溫泉山莊。

“公主,孩子很健康,看來昨夜吃得多了,確實有用,過一會叫婢子陪您去泡湯,再服些參湯,保胎藥也不能斷,然後睡一覺,估計明日就可以接著養火甲冰蟲了。”

段逸雲今日給火月把脈已經確定她的身體經過一夜休息好了很多,為保起見他讓火月再養一日。

那女醫在問診時,玉鼠和榷都躲在簾子後陪著火月。

玉鼠輕聲說:“月丫頭,看來昨夜吃了那麽些好東西,真沒白吃,才一夜肚子裏的小娃娃就長大這麽多。下午,你多睡會,晚上想吃什麽,我們去給你準備。”

火月還想吃昨夜的烤串,之後被女妖服侍泡湯、喝藥,乖乖上床睡覺。

火月躺在**,手裏捏著禹殤身上的玲瓏佩,她怎麽都睡不著,腦中反反複複都是禹殤和她從初識到相愛相許的點點滴滴。

火月自幼就是個十分堅強的孩子,不管心裏怎麽難受,她都告訴自己,為了孩子,不可以再傷心下去。

可是想想普通人死了還有個屍體可看,禹殤卻是魂飛魄散,想看都能夠。

火月躺在**合著眼睛,淚順著眼角滑下,簌簌不停,沒一會就打濕了枕頭,火月終於流著淚睡了。

恍惚間,火月來到一處熱氣騰騰的地方,這裏空氣十分嗆人,頭頂是烏壓壓一片黑煙,正當火月朝腳下看,卻發現腳下是噴著岩漿的火山口。

當此時,火月開始不停的下墜,無論她怎麽運術禦空,整個人都在一直不停的下墜,眼看就要掉進去,突然身後被什麽東西勾住,停了下來。

一個穿著紅黃色衣衫,手裏拿著杆煙槍,胸前白花花的嫩肉露出深深的溝壑,這豐腴女子用長長的煙杆將火月接住,她坐在炙熱的火山口,漂亮的臉蛋勾起戲虐的笑:“這低下可是我的瓊漿,本司命神還不想喝混著血肉的岩漿。”

火月心思一轉,司命神?北有玄武主管死道,南有朱雀主管生道。

“你是神獸朱雀?”

那女子將火月從火山口勾了上來,悠哉哉的回答她:“嗯,算是吧!你也可以叫我火鳳凰。”

火月突然想起來,神女不就伴隨火鳳重生:“火鳳凰?你是神女的火鳳凰?”

火鳳凰一臉匪夷所思的看著火月答道:“神女?不認識。”

火月也懵了,這是怎麽回事?

火鳳凰倚在火山口吞雲吐霧道:“小丫頭,你怎麽從天上掉下來了。”

火月說:“我也不知道,我應該是在做夢吧,可為什麽夢裏沒有他呢?”

“再做噩夢不要怕,想著夫君在你身邊……”

火月喃喃道:“是我這夢太安逸了麽?還是你再也不會回來了。”

火鳳凰笑著看她自言自語:“你還真是個有趣的人。不過,你身上帶著什麽東西,好香啊?”

火月低頭看了看,她腰間竟然別著白玉葫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