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黢黢的山中站著一白一青兩道身影,兩人身形高大偉岸,均是氣宇軒昂的男人。
那白衣人雖看似謫仙,卻有種非一般的尊貴氣場,那青衣男子雖身形高大,但麵容卻略顯稚嫩,將喜怒掛在臉上。
此時他正滿臉訝異的看著漫山晶亮的飛雪。雪花飛刃竟被用作兩處,除去修剪暴長的植被,另一用處便是將從天而降的飛獸肢解,削肉剔骨。
雖然這些都是屠龍斬在完成,可是沒有禹殤的強大控製力,絕對不可能如此精確,最可怕的是他竟然能一心二用。
榷終於知曉他的主子是個多逆天的上神了,頓時對禹殤更加崇敬。
這飛獸的骸骨甚是新鮮,顏色竟然是烏金色,禹殤將那被剃好的骨頭挑挑揀揀,將能用上的骨頭拾起,同榷說。
“你留在這,一會兒再有飛獸掉下來,就用木係力量,削骨剔肉,何時練成這樣再回來!”
榷的俊臉瞬時垮了下來。
……
懸崖峭壁之上,飛獸洞內被許多魔族人鳩占鵲巢。
“尊主,師傅已經去了多日,烈英請求前去營救。”
洞內暗得很,但卻無法掩蓋女孩圓亮堅定的眸子。
“烈英,本尊主知道你和暗師徒情深,你應該相信暗的能力,他不會有事的,說不定又去找他的主子夜森了。”
夜屠森心中清楚,暗已經被俘,可是卻並不想救他,就算暗自幼照顧他,認他做小主人,可是他仍舊無法接受暗心裏真正忠於的是那個讓他痛恨的夜森,那個暗夜護衛真正的主子,他的生父。
烈英雖然是魔軍軍團長,但她也是這一代暗夜護衛之一,她所效忠的是夜屠森,但暗是她的師傅,烈英對暗的感情早就超越了師徒。
這已經不是烈英第一次與夜屠森請示前去營救暗,也不是夜屠森第一次拒絕她,其實她心裏很清楚夜屠森的心思,夜屠森看著已經長大,可是內心其實就是個得不到糖吃的孩子,烈英這些年之所以忠於夜屠森不過是因為暗。
她打定主意,這次無論夜屠森是否同意,她都要去尋暗。
角落裏,關押著三個人,一個白衣男子始終用囚仙鎖鎖著,他聲音微微沙啞,可卻依然掩不住溫潤如玉的語氣。
“他忠於父親,就算你不想承認你是父親的孩子,也不願承認你我是兄弟,但是那個魔族人不僅衷心,還自幼照顧你,你怎能棄他於不顧?”
這說話的人便是玄冷炎,自從他得知夜屠森是他的親弟弟後,玄冷炎就沒少好言相勸,雖然他不知道為何別人說什麽夜屠森都不聽,固執的像個孩子,但他知道夜屠森心中是期望被愛的,從他總是將他們母親留給他的金靈拿出來,視若珍寶般瞅著,玄冷炎便知曉他的心思。
黑暗中有一個清靈的女子呲笑一聲:“棄了便棄了,他衷心對待的本來就不是你,為什麽還要去救!”
玄冷炎每次對夜屠森勸說,這隻藍孔雀就會出來拆台,現在不僅是玄冷炎厭棄她,就連烈英和一眾暗夜護衛也都十分討厭她,同樣是給他們準備吃食,玄冷炎和貔貅雌獸的餐食都過得去,隻有藍
魅,實在沒人願意善待她。
此時,正在洞外守衛的魔軍軍團突然熱鬧起來。
“大統領!您回來啦?”
烈英一聽立刻衝了出去。
“師傅!你沒事吧!”烈英上上下下檢查暗是否受傷,突然被暗拉入懷中,懷中被他塞了個小盒子。
“師傅沒事,趁守衛不嚴逃出來了。”
暗附身到她耳畔:“收好,你爹娘來尋你了。”
說完他才放開烈英。
“尊主可在裏麵?”
突如其來的消息,讓訓練有素的烈英也頓時驚詫,怔忪了一下。
“尊主在裏麵。”
暗如她兒時那般,拍了拍烈英的背,便朝洞內走去。
來到夜屠森麵前,單膝跪地:“尊主,屬下有負尊主之托,未將神器奪來。”
夜屠森一揮手:“罷了,夜冥是個老奸巨猾,本來就是讓你前去打探一番,暗!你怎麽去了這麽久,可是出了什麽叉子?”
暗立刻回答他:“是,屬下……被俘了。”
夜屠森捋著一絲長發,輕輕刮在他的下顎,暗紅色的眸子閃著妖豔的光華,語帶懷疑的問:“被俘?”
暗一直垂著首:“是,這都是夜冥設的局,他並未將神器至於魔宮,派了上百殺手埋伏。”
夜屠森說:“哦~那你是怎麽逃出來的?”
暗想起臨行前禹殤說的話:“若夜屠森回去問你,你是怎麽逃出來的,你就說……”
“有人襲擊了魔宮,地牢的人都出去抗敵,屬下才得了空子逃出來。”
暗不是個善言辭的人,禹殤料到夜屠森會問起來,便提早告訴他如何應對,以免露出馬腳,現在還不能因為夜屠森削弱他們的實力,畢竟玄森的這個兒子心中隻有仇恨,發起狠來,可不會顧及太多。
果然,暗不加思考脫口而出的回答,讓夜屠森並未多心,順著他的話問下去:“魔宮被襲?什麽人襲擊了魔宮?”
暗回答他:“屬下不知,待屬下出去時,隻見到,滿地是魔宮侍衛的屍首,就連魔宮主殿都被毀了。”
夜屠森頓時陷入沉思,自言自語道:“魔域中還會有誰能殺了這麽多侍衛,拆了魔宮?那兩個部落的人有這個實力麽?”
夜屠森如何都猜不到火月等人已經殺到了魔域。
“來人!”
夜屠森叫來暗夜護衛。
“你們二人去到魔城查探查探,到底是什麽人拆了魔宮。”
“是。”
此時已經到了午間,暗並沒有親自將公孫的鈴鐺交給雌獸,而是叫來為他們送餐食的暗夜護衛。
“你將這隻鈴鐺交給那雌獸,切記不要讓尊主發現。”
這暗夜侍衛是除了烈英,暗最信任的人,他將鈴鐺收好,朝暗點了點頭:“是。”
烈英找了處沒人的地方,將暗偷偷塞給她的盒子打開,裏麵是用紅珊瑚製成的成套首飾,看著頗覺眼熟,知道暗不是個會開玩笑的人,便避開周圍人,叫來暗,說是為了與他敘舊。
“師傅,你說我的父母來尋我?那
毀了魔宮的人就是他們?”
暗看了看周圍,就算沒人,他也十分警惕,伸手比了一下,讓她不要出聲,便將烈英拉入懷中,輕歎一聲,貼在她耳邊說:“對,夜冥在那裏設了鎮壓神族的符咒,多虧了那位上神,被困還能解開符咒,要是你去了,夜冥一定會將你生擒了,後果不堪設想。”
突然烈英伸手圈住暗細窄的腰身,埋首在暗的懷中:“師傅,烈英……隻想和師傅在一起。”
“呦呦!真是師徒情深啊!沒想到啊小烈英,你吵著要去救暗,原來是早就對你師傅生了私情!早說啊,本尊主可不是人類,再說魔域中**也是正常的,何況你們隻是師徒!”
自從夜屠森不肯讓她去救暗,烈英心中就十分不痛快,此時麵對夜屠森的調侃,她絲毫不以為意,她向來牙尖嘴利,若不是暗讓她保護夜屠森,她才不會由著夜屠森。
“尊主,烈英小的時候就常被師傅抱在懷裏睡覺,這次師傅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回來,烈英想抱抱師傅又怎麽了?人類不是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麽?烈英自幼沒有父母,雖為神胎,卻從懂事起就在魔域長大,師傅就是我最親近的人,雖然我早就被魔化了,但我始終不是個魔族人。”
烈英一番話聽似沒什麽,其實在暗諷夜屠森也不是個血統純正的魔族人,卻還要裝作魔族人那般無情無義,喪心病狂。
夜屠森自然聽出來她的諷刺,頓時變了臉色,拂袖離去。
待夜屠森走了,暗這才放開烈英,不想烈英依然抱著他。
暗以為,這次他險些回不來,烈英是怕了,便也沒多想,撫了撫她的頭發,輕聲說。
“英兒,這套首飾就是你娘親特意為你製的,他們當初在九重天也是被奸人所害才沒能保住你,讓你被人從魔域之火扔了下來,他們……很想你。”
暗想起昨夜火月的泣不成聲,他就於心不忍。
不想烈英仍舊死死抱著他說:“師傅,烈英不想離開師傅,他們想我,可是我不想他們,在我的心裏除了師傅沒有任何人。”
烈英的反應也在情理之中,畢竟突然冒出一對父母,沒人能立馬接受得了,暗也早就想到了,他不強迫烈英,畢竟他都不是立刻就轉過來這個彎的。
暗再不提這件事,而是問:“大公子最近可好,尊主沒有刁難他吧?”
烈英說:“嗯,尊主的心思我都猜不透,不過他沒難為玄冷炎,倒是那個藍魅,我看她跟尊主倒是很登對。”
暗說:“英兒,森王殿下回來了。”
烈英沒什麽反應,似乎早就知道夜森會回魔域:“他知道了嗎?”
暗搖搖頭:“我被……救下,沒見著他,他現在應該是去追夜冥了,不過我已經托人將此事告訴他了,務必讓他息怒,別傷了尊主。”
烈英說:“我要去救你,他都百般阻攔,做什麽還這麽為他著想?”
暗摸了摸個頭知道他胸口的烈英,說:“英兒,小主子他和你一樣,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再說他是森王殿下的兒子,無論如何,我都要保護他,森王殿下會解開他身上的詛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