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森向山穀下找去,卻沒有絲毫線索,也沒聽到任何聲響,整個山穀靜得驚人。
突然天際之上,一道巨大的龍身,在空中翻騰飛撞,然而卻已經沒了往日的青色模樣,除了龍首,剩餘部位都變成了漆黑,他痛苦的想要甩掉將自己包裹的東西,眼見著就要向地麵撞去。
玄森立刻平地而起。
“榷!”
玄森手中飛出降魔杵,直接釘到榷的身上。榷儼然真的變成一頭凶猛無比的野獸,而非靈氣十足的神獸之首,他瘋了一般朝玄森發出憤怒的龍嘯,同時大地上萬物生長,承飛猛之勢朝玄森射去。
玄森一麵要應對榷的的凶猛攻勢,一麵要竭盡全力將他喚醒。
“青龍榷,你別忘了自己是誰!”
被釘到榷身上的降魔杵頓時將覆蓋在榷身上的黑色物體破開了,那東西痛苦的扭曲著,幾經掙紮,竟想要鑽進龍嘴。
危急時刻,玄森被萬木攻擊,無法近他的身。
“對不住了,小青龍。”
他使出霹靂紅光直擊榷的肚腹,攻擊終於停止了,他即刻化出驅魔結界,動手揪出已經爬進龍嘴裏的黑色惡靈。
“膽敢盯上青龍,膽子不小。”
那惡靈被玄森揪住,十分不服氣:“你身為魔王,卻學了身驅魔術,你想要幹什麽?”
玄森儒雅俊美的外表波瀾不驚的道:“帶領魔域走正途。”
那惡靈發出駭人的笑聲:“明明手染鮮血,還要走正途,可笑!魔王,我們做個交易吧,你放了我,我還你一個願望。”
玄森說:“我沒有願望。”
“真當自己是修煉人?我不信你能無欲無求?你好好看看我是誰?”
那惡靈幻化出一名女子的樣子,一襲白衣出塵絕美,九天之上的玄女也不過如此,微微一笑,兩個梨渦若隱若現,俏皮可愛。
玄森手中的降魔杵本來是直指惡靈那沒有眼睛的兩顆黑洞,轉瞬間他手中降魔杵“咣當”就掉到了地上。
“芙兒!”
玄森儒雅雋秀的眉間微蹙,眼眶微紅,一時間喉頭滾動,竟控製不住將她擁入懷中。
“森王……不可!”
銀鉤聞聲趕來,卻還是晚了一步,那俏皮女子手中幻化出尖刀,捅進玄森腹中。
銀鉤揮手間使出雙術正欲擊向那女子,不想身後被人鑽了空子,銀鉤隻覺得這身後一重,躥上來一個人,兩團豐腴壓向他的後背。
“喂!小氣鬼,不就是讓你背我麽?臉又臭脾氣又不好,你這種男人,將來誰會嫁給你。再說,我這腳踝是被誰害得扭傷的?駕!”
這熟悉的聲音和對話頓時將銀鉤的思緒勾回到了五百多年前,這是他和天子包第一次相遇時,天子包的腳扭了,死活讓他背時說的話,數百年了,天子包和他說的每一句話,銀鉤都能背下來。
冷漢心底頓時也陷入一片柔軟中,但好在他不是玄森,天子包也沒有香消玉殞。
僅頃刻,銀鉤就意會到,惡靈能利用人的記憶,尋找出他最思慕最思念之人,看來玄森麵前那個將他捅了一刀
的女子應該就是他過世的夫人,冷芙兒了。
玄森即便已經被捅了一刀,可他的目光還是如夢似幻的追隨著那個人,那個十幾年裏他再也沒見到的人,銀鉤瞬間將後背的人甩飛,同時朝玄森喊道:“森王,她不是你眼裏看到的人,這都是幻境。”
玄森看著假的冷芙兒朝榷走去,動手扯出青龍的元神,他喃喃道:“我知道,可是我還想再看看她!”
說完他微笑著,祭出昊天塔,昊天塔得到授意,層層寶塔似機關一般扭轉,轉瞬就將假的冷芙兒收了進去。
玄森腹部中了一刀,無力的躺在地上,回味著那人的容顏,絲毫感覺不到身體的疼痛。
銀鉤將背後的人甩飛,待到假天子包落地後,立刻變出他現在的樣子,那個一身鵝黃,嬌俏可愛的小龍女幽兒。
此時幽兒黑白分明的雙眸已經變得混沌發黑,絲毫沒了昔日的靈動。
銀鉤冷目劍眉,手中化出冰做的長劍,直指“幽兒”。
“竟敢化成子包的模樣迷惑我,你該死!”
說著銀鉤已經手持長劍向那“幽兒”攻去。
“幽兒”邪佞一笑,說:“喂!喂!喂!你就不怕傷了這具身體的主人?”
銀鉤冷凝著他說:“她的元神已經被你吃了,早就是個死物了。”
說著手裏的攻不停,淩厲迅猛,饒是那惡靈有著幽兒之前的修為,也無法接下銀鉤的攻擊。
“不,我沒吃光她的元神,你看這是什麽?”
他趁銀鉤停下之際,攤開掌心,手中金色之物正是幽兒殘缺的元神。
銀鉤霸氣的說:“滾出來!”
那假幽兒抬起手指比了比:“嘖嘖嘖!你這是在求我麽?我們惡靈可是很有原則的,向來隻有償接受別人的願望,這俱身子已經是我的了,你讓我出去,要用什麽補償我,又要拿什麽換?”
“補償你?就憑你也配和我談條件?”
銀鉤長劍劍劍已經沒入假幽兒的眉心,一滴血珠滾落,假幽兒似乎篤定他根本不會下手,連躲都不躲。
彼方少年渾身是血,跌跌撞撞來到近前,將一地白雪都染紅了,那白玉如瓷的臉已然沒了血色,他拉住銀鉤持劍的手:“銀鉤哥,不要!”
“我和你交換,你不是要肉身麽?我跟你換,你把幽兒還給我,要什麽我都答應你!”
那惡靈披著幽兒的人皮,用幽兒的聲音咯咯冷笑道:“小子,沒看出你還挺癡情的,不過,我不想和你換,我想要的是這副上仙的身體。”
銀鉤聲音無比冷厲:“陰,你讓開,幽兒已經死了,就算那麽點元神回到肉身,她也不可能醒過來,放手。”
玄森重新站了起來,晃身之際已經來到假幽兒的身後,用困魔咒將他困死在原地:“陰,放棄吧,她已經不是幽兒了,你難道想讓這邪物占著幽兒的人身為非作歹麽?惡靈一旦擁有肉身,但凡邪念之人與他許願,邪念會源源不斷滋長成他的力量,倒時我們再想殺了他就難了。”
陰聽後,拉住銀鉤的手絕望的垂了下來。
此時,那惡靈才害怕,他
用幽兒的聲音喊:“陰哥哥,你不要幽兒了麽?”
“陰,不要被他迷惑,他隻能讀取記憶!”
陰淡紫色的薄唇微微發抖,這是他之前在幽冥森林養傷,每次要回到火月身邊時,幽兒都會問他的話,每次他都心軟。
“幽兒!”
陰上前輕撫屬於幽兒的臉頰,比夜還黑的眸子中汪起潺潺淚花。
“幽兒!”
銀鉤喝止他:“陰!”
玄森歎了一口氣,說:“讓他去吧!”
陰現在和剛剛的玄森沒有任何差別,讓玄森心生悲憫,以後再也見不到心愛之人的滋味,又有誰能扛住,饒是是活了六千多年,明知危險近在咫尺,他還是奮不顧身的將“她”擁入懷中。
更何況陰還是個少年郎,兩個兩小無猜的孩子,愛的正濃,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香消玉殞。
那惡靈見情勢完全顛覆,沒了退路,他蠱惑**:
“陰哥哥,你救救幽兒,隻要用毒液把他們毒死,我們還會在一起的!”
陰悲憤又痛苦的直搖頭,邊搖頭邊將“幽兒”摟進懷裏。
那魔物眼神一沉,銀鉤臉色都變了,撲上前拉陰的同時,立刻喊道:“森王動手!”
玄森手中昊天塔早就準備好了,沒給惡靈機會進入陰的身體,昊天塔層層塔身旋轉,轉眼間就把惡靈連帶幽兒的肉身收了進去。
“不要!”
陰被銀鉤拎著衣領還奮力掙紮著:“放開我,放開我!”
不遠處一道高大的青色身影躺在地上,用拳頭猛砸地:“我怎麽跟爹交代啊!”
待銀梢和玄冷焱趕到時,見到的就是這幅光景,玄冷焱見玄森腹部受傷忙上前扶住玄森:“父親,你怎麽樣了。”
玄森如何都想不到能再見冷芙兒,即便是假的,玄森也十分滿足,他輕撫長子已經與他一般高的頭頂,看著玄冷焱翩然如仙的氣韻和冷芙兒如出一轍,一滴淚瞬間滑落。
玄冷焱從未見過父親如此傷情,以為他的傷太重,頓時嚇得聲都變了,再沒有往日的淡定:“父親,你是不是傷的很重?”
玄森朝他莞爾一笑:“焱兒,父親有沒有告訴過你,你和你娘真的很像!”
銀梢去勸榷,但榷怎麽勸都沒用,還在猛捶地,銀梢便將他扔在原地,來到銀鉤身邊:“哥,你們到底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連森王都受傷了?”
銀鉤將快要瘋了的陰一掌劈暈:“惡靈能讀取記憶,他幻化成森王亡妻的模樣迷惑他。”
銀梢驚詫的說:“媽呀!還好我沒遇到,不然他變成月兒的模樣,我保證會著了道。”
銀鉤斜了他一眼:“瞧你那點出息!”
尋思片刻,銀鉤頓時發現不對勁:“你說什麽?你們沒遇到?”
銀梢說:“是啊!魔城上有驅魔結界,幾個城門都有魔兵把守,惡靈輕易混不進去,怎麽了?”
昨夜攻擊火月的是一隻,他們收了兩隻,陰用毒液毒死一隻,這是四個惡靈,烈英說一共被放了五隻。
銀鉤眯著眼說:“還有一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