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許氏,他先去了人事部,問了人事部的部長,單位員工宿舍的入住率情況。得知還有一些宿舍沒有人住的時候,他給李暖星發了信息,讓她來人事部辦理相關的手續,不用再到外麵找房子。

許氏的員工宿舍地處梅城繁華的商業中心,吃飯坐車非常便利。最關鍵的是住宿費十分便宜。哪一條對李暖星來說,都是她最需要的。

在公交車上一看見陸子期發來的短信,高興的快要跳起來。一進了許氏,她趕緊到人事部辦手續。人事辦事效率很高,不到一個多小時,她的住房問題就解決了。拿著員工宿舍的鑰匙,李暖星心裏美的冒起了泡泡。進了財務室,她臉上還掛著笑。

王會計拿著報表走到她跟前,把報表甩在她桌子上,陰陽怪氣笑著說道:“有背景的人就是不一樣,才來了幾天啊,就開始上手幹活了。是不是再過幾天,我們這批老員工都要被解雇滾蛋啊!”

李暖星把報表拿起來看了一眼,沒有理會王會計尖酸刻薄的話。報表的計算方法她在學校裏有學過,計算公式她都記得,她把以前許氏做好的報表翻出來,先自己做了一遍,跟已經做出來的數據對比了一下,確定沒有出現差錯以後,才開始做上個月的報表。

做完之後,她把報表又拿到王會計的座位跟前,很認真地說:“王會計,我把報表做好了,麻煩你幫我看一下做的對不對,如果有不對的,我再回去改!”

王會計正在玩電腦遊戲,連頭都沒抬一下,揮了揮手,有些趕她走的意思:“等我有時間在看。”

報表是她從王會計這邊接手的,也隻能跟王會計對接,所以李暖星也不好說什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心裏十分的鬱悶。都說職場如戰場,她才來沒幾天,就已經聞到了沒有硝煙的火藥味兒。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麽地方得罪了王會計,要讓她這麽針對她。

王會計在許氏呆的時間有十幾年了,財務科的人都喊她王姐,現在她對李暖星的態度不好,其他的會計也都沒敢說什麽。

前幾天還有人問李暖星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午飯,今天連一個人問的都沒有。李暖星拿著飯卡去食堂打飯,聽見前麵排隊的人在議論陸子期,說他忘恩負義,許義山把陸子期當做親生兒子來養,結果他現在把許氏據為己有,許婉雲生了重病,他作為哥哥的連看都沒看過一眼……

後麵的話她再也聽不下去,轉身走出食堂。陸子期根本不是他們說的那麽不堪,陸子期如果真的忘恩負義,那他就不會請求許氏的元老不要離開。也不會看見他為了許婉雲的病而愁眉不展。

她明明知道那些人說的都不是真的,卻沒有辦法去堵住悠悠眾口。隻好憤然離開,出了食堂,她隨便在附近的餐館吃了點東西。

下午上班的時候,王會計把報表扔給了她,一句話也沒說,回到座位上又開始玩遊戲。既然什麽都沒說,那就說明她做的報表是沒有問題的。

李暖星把報表才放進抽屜裏,繼續做手裏其他的工作。因為王會計不喜歡她,財務科裏的其他會計也不跟她說話。下午科長出去辦事,財務科的人聊天,聊的都是一些她這個年齡階段不感興趣的話題。她知道王會計有意要讓財務科的人疏遠她,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她是新來的同事,在許氏裏沒有什麽朋友,他們聊天,她隻能低頭做賬。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的時間,她拿著包包就往門外走。一刻都不想在辦公室裏呆下去。

才出了許氏的大門,她的手機就響了。來電顯示是宋遠知打來的,在許氏待了一天,她的心情不太好,這個時候誰的電話也不想接,任由它響個不停,把手機又裝回包裏。許氏離公交站並不遠,一直往前走,大約走兩百米就到了,她低著頭在人行道上一邊走一邊想,滿腦子都是王會計這幾天跟她針鋒相對的事。又仔仔細細回憶了一下跟王會計相處的工作時間,從頭到尾,她並沒有得罪過王會計啊。

想得太入迷,一不小心撞到了人,她連連說對不起,繼續往前走。

才走出去沒幾步,就被人按住了肩膀,她這才抬頭去看,竟然發現按住她肩膀的人是宋遠知。

“宋先生啊!”她尷尬地笑了笑。

“想什麽事情能想得這麽出神,連電話都沒聽見。”宋遠知把手上的手機遞給她看,上麵顯示著他撥給她十幾個電話。

工作上煩心的事情,她誰也不想說,搖了搖頭,問他:“你找我有事?”

宋遠知把手機裝進口袋裏,見她不想多說,也沒繼續再問,轉而說道:“我確實需要你的幫忙,不知道你願意不願意。”

“什麽忙?”這個世界上,人與人是相互的。別人在她困難的時候出手幫她,她也願意在別人困難的時候搭一把手。如果沒有宋遠知,那皇夏醫院的醫療資金就不會落在她的頭上,她爸爸的住院費她每天還得想辦法去湊。她也一直想還宋遠知這個人情。

“我成立了一個新公司,現在需要找一個用著放心的會計,我希望你能過來幫我一陣子。”宋遠知直接表明來意,語氣十分誠懇。

“可是我已經是許是的會計了。”李暖星有些為難:“要不,我找我同學幫你做賬?”

“對於不認識的人,我不會去用。”宋遠知又說:“你在我這幫忙,不會影響許氏的工作,隻要周末來幫我記一下賬就可以。我這邊信得過的會計,一個月之後才會到我這邊來上班,你就隻幫我一個月可以麽?”

在許氏上班是雙休,去幫宋遠知記賬倒是一點也不耽誤。她點點頭,答應下來。

宋遠知解決了會計的難題,要請她吃飯表示感謝。她一看時間,還要回學校去拿行李,然後再搬到員工宿舍,一來一回需要好長時間,她怕時間太晚會來不及,於是婉言拒絕,跟他聊了幾句之後,匆匆跟他說了再見。

回到宿舍,她開始收拾行李,宿舍裏其他幾個女生也都開始實習,但是下班的時間很晚,她第一個回來,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給沐梓玲打電話,要她趕回宿舍幫她一起把行李拿到許氏的員工宿舍。

等她把被子褥子打包好,裝進行李袋以後,才發現她褥子底下壓著那張滿天繁星的畫不見了。她趴在床底下看了又看,沒看見。又在自己的抽屜裏找了半天,仍然沒找到。最後把每本書都拿出來認認真真的一頁頁的翻開找,還是沒有。那張畫自從她畫了之後,很寶貝的藏在自己的褥子底下,她就沒有動過。剛剛翻了半天,隻是想著要是那張畫不小心掉下來,被宿舍裏其他人看見,會幫她收拾起來,放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所以剛剛她還能鎮定的找,現在放她東西的地方都被她找了個遍,一無所獲之後她才著急。

這時候宿舍裏其他的舍友陸陸續續都回來了,看見她的書在地上堆的亂七八糟的,問她在找什麽。

“畫,我以前畫了個滿天繁星的畫,你們看見了麽?”她從一堆書裏抬起頭,問宿舍裏的人。

幾個人都同時搖了搖頭,李暖星抿著唇,繼續翻著去找。這張畫她沒有動過,那就一定還在宿舍。如果今天她沒找到,她把東西都搬出去之後,就更加找不到了。

她把打包好的被子跟褥子從行李袋裏翻出來,又重新開始找了一遍。等沐梓玲來的時候,就看見李暖星的**堆得亂七八糟的東西,宿舍裏其他人都笑嘻嘻的聊著天,這幾個女生仗著家裏有點錢,平時都拿有色眼鏡看人,沐梓玲平時就看不慣他們,所以忍受不了早早搬了出去,李暖星家裏還算有點錢,她們平時沒多加為難她,自從沐梓玲走了以後,李暖星就變成了宿舍裏最窮的,沐梓玲也勸過好多次,讓她也搬出來,但是她就是以離學校最近為理由,一直住在宿舍裏。沐梓玲知道,她這麽拚命學習的原因,就是想要進許氏,許氏上李暖星爸爸的奮鬥目標,李暖星想幫她爸爸離目標更近一些。所以李暖星這麽堅持要留在宿舍,她也沒再說什麽。

“小星,你找什麽呢?”沐梓玲走到她床跟前,把她翻亂的書一本本撿起來。

“幫我找找一張畫,畫了滿天繁星的那張。”李暖星看見沐梓玲過來了,讓她也幫忙找了起來。

“你別急,我們慢慢找。”沐梓玲把她翻亂的書一本本整理好,拿著繩子捆在一起。書整理好之後,跟她說:“小星,這堆書你就不要碰了,我在整理書的時候就已經找過了,裏麵沒有畫。”

關心則亂,李暖星現在冷靜不下來,沐梓玲說什麽,她隻能點頭。

等沐梓玲把李暖星翻亂的東西都收拾好之後,跟她說:“小星,不就是一張畫麽,丟了就丟了吧。反正你以後還可以再畫的。”

李暖星急了:“那怎麽可以再畫呢?”那張畫背後有陸子期的名字,她喜歡陸子期,一直埋在心底的最深處,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這麽著急要找那張畫,也是怕以後讓別人發現她那張畫的秘密。

沐梓玲看她滿臉的緊張,又開口安慰她:“你別急,我們再找找。”

宿舍的門又被人打開,進來的人是張梓桐,沐梓玲轉過頭問張梓桐:“你看見李暖星畫的畫了麽?”

張梓桐手裏拿著晚飯,就跟沒聽見她說話一樣,坐在桌子上吃她的飯。張梓桐是這個宿舍的宿舍長,家裏是最有錢的,平時宿舍裏的人都喜歡跟她來往,也是她最愛欺負人。宿舍裏所有的角落都被找過了,沒有看見那張畫,其他幾個人都在,沐梓玲也在其他人的地方看一看,就隻有張梓桐的地方沒有看。

沐梓玲走到張梓桐跟前,直接跟她說:“小星的畫找不到了,我們想看一下你這邊有沒有。”

張梓桐撇了她一眼,冷笑了兩聲:“我怎麽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丟了畫,萬一要是想從我這裏順東西呢?”

她的話才說完,宿舍裏的人都跟著笑了起來。張梓桐更是得意的很,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你要是敢在我這裏翻,我就告你動我私人物品。”

沐梓玲早就受夠了張梓桐,平時張梓桐在班裏也時不時的為難過她,隻是她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忍就過去了。但是今天關係到李暖星在乎的東西,她就忍不下去了,她拿著電話就打110,電話才撥出去,張梓桐把電話一把搶了過去:“你敢報警!”

“為什麽不敢,既然你不讓我們自己找,那我們隻能報警了。東西丟了,總得有人來解決吧!”沐梓玲語氣強勢了不少。

張梓桐一愣,沒料到軟包子竟然也敢跟她叫板。把沐梓玲的電話往地上一仍,摔的她手機的後蓋跟電池都飛了出來。

“媽的,我跟你拚了。”

沐梓玲才說完話,宿舍裏其他幾個女生都圍了上來,李暖星看形勢不好,趕緊把沐梓玲拉到身後,對著張梓桐連連陪著不是。沐梓玲氣不打一出來,還想說什麽,就看見李暖星製止的眼神,隻好把話又咽了下去,彎腰去撿被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機。蹲下去的時候,看見張梓桐床底下的鞋子下麵墊著一張紙。李暖星畫畫的時候,她見過畫紙,張梓桐鞋子下麵的那張紙就是畫紙。

她很迅速的鑽到床底下,把畫紙拿出來,上麵畫著深藍色的夜空,夜空中繁星點點。

李暖星的手緊緊握住,抬起頭,強迫著把眼淚忍回去。畫隻要找到就好了,至於成什麽樣子都不要緊,反正都是她心裏最寶貝的東西,

“東西找到了,玲子,咱們走。”李暖星轉身把行李往門口拖,見沐梓玲還站在原地,滿臉的怒氣,趕緊叫她幫忙,怕再起事端。

沐梓玲把李暖星的書一點點往走廊搬,等兩個人把行李都拖出宿舍準備離開的時候。張梓桐忽然大叫了一聲:“我的項鏈不見了,你們誰都不許走!”

“你項鏈不見了,關我們什麽事?”沐梓玲再也忍不住了。

“如果是你們拿的呢?”張梓桐反問。

“你血口噴人!”李暖星氣的肩膀都在顫抖。

“是不是血口噴人,打電話叫警察來就知道了。”張梓桐攔住她們兩個人,讓宿舍其他的人打電話報警。

這個點是正好是女生洗漱時間,走廊裏過來過往的都是人。張梓桐在學校裏打扮的很漂亮,是大家眼中公認的校花。本來就很引人注意,加上現在又堵住沐梓玲跟李暖星兩個人,回頭率就更高了。

有人竊竊私語問是怎麽回事,李暖星眼現在暫時走不了,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讓人看笑話,又把行李通通搬回了宿舍。坐在**等警察來了再說,反正她沒偷東西,也沒什麽好怕的。

沒過半個小時,警察就來了。問了一些情況之後,就開始搜查宿舍。李暖星的行李也被重新拿出來再檢查,沐梓玲氣的不得了,李暖星站在一旁安慰她。正安慰著,警察在她的褥子裏發現了一條項鏈。張梓桐也看見了那條項鏈,大聲嚷嚷著項鏈就是她丟的那條。

行李是沐梓玲打包的,又是她卷好放入行李袋的,她剛剛都沒有發現項鏈,怎麽可能現在出現了項鏈。她轉過身就衝到張梓桐跟前,將她狠狠一推,張梓桐正得意忘形,完全沒想到沐梓玲會來這麽一下子,整個人都懵了。沐梓玲騎到她身上就就打:“不就是趙斯文喜歡小星麽,你要有本事就自己把趙斯文追到手,現在陷害小星算怎麽回事!”

張梓桐就是個子長得高,但是沒什麽力氣,想把沐梓玲推開,試了好幾次都沒推動,看向宿舍裏的其他幾個女生,想然給她們來幫忙。現在警察在宿舍,她們都不敢上前,生怕會讓警察發現她們拉幫結派。

最後還是李暖星把沐梓玲從張梓桐身上硬拉起來:“玲子,別打了。項鏈在我行李裏,也不一定就能證明是我偷的。”

沐梓玲氣喘籲籲的,走到警察跟前說:“這就是栽贓陷害,行李是我打包的,剛剛我都沒看見項鏈,現在又有了項鏈,肯定是有人趁我們找畫的時候偷偷放進去的。”

“畫,什麽畫?”警察開口問道。

李暖星把畫交給了警察,把今天下午回來收拾行李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警察大概了解之後,把項鏈收了起來,把整個宿舍的人都請去了一趟派出所,李暖星跟沐梓玲兩個人走在最後,一出宿舍門的時候,宿舍樓裏其他宿舍的人都把頭探出來看熱鬧。

沐梓玲走到李暖星的身後,用高大的身子把她遮住,在她旁邊安慰她:“小星,你不要怕,行李是我收拾的,要是最後查不出什麽,你就把責任往我身上推就行,反正不能讓那個賤人稱心如意。”

“要是真查不出來,你就成了偷盜罪,傻了啊,往自己身上背黑鍋。”一番話,說的李暖星感動的不行,抬頭瞪了她一眼:“總有辦法查出來的,不要亂來。”

“許氏集團不用有案底的人,我這不是為你好嘛!”沐梓玲嘿嘿一笑。

“就算真查不出來,也不許你強出頭。”

“我怕什麽,我是寫書的,到哪兒都能混飯吃……”

“你要再說,以後就絕交!”李暖星很認真地跟她說。

沐梓玲也隻好作罷,走在她身後跟她開玩笑,好像去派出所跟她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似的。

到了派出所,警察一個個的做著筆錄,等做到李暖星筆錄的時候,已經到了第二天早上七點。眼看著馬上就到了上班的時間,她才去許氏沒幾天,人事部那邊的電話她還沒有來得及存,隻好給陸子期打電話請假,剛把假請完,正準備掛電話,就聽見警察喊她快點做筆錄。她心裏一驚,趕緊掛了電話。

筆錄做完,李暖星才出了審訊室,就看見陸子期坐在走廊的長椅上跟沐梓玲聊著天。不用猜都知道,沐梓玲這個大嘴巴,肯定什麽都跟陸子期說了。李暖星臉刷的一下紅了,她進派出所這麽丟臉的事情,竟然被陸子期發現了。

“你不要害怕,這件事交給我處理,你安安心心上你的班就好。”她一直低著頭,陸子期以為她受了很大的委屈,出聲安慰她。

她哦了一聲,更加不敢抬頭去看陸子期。

沐梓玲又在旁邊說:“小星,你就相信陸先生吧,他可是許氏集團的總裁,張梓桐她爸爸的生意有一大半都仰仗許氏活呢,陸先生給她爸爸施點壓,張梓桐就得乖乖說實話了。”

李暖星不懂這裏麵的門道,反正她能聽出來,陸子期能把項鏈這件事情解決了。

出了派出所,還在陸子期的車上,李暖星就聽見陸子期在打電話,語氣少有的嚴厲跟斥責,讓電話那邊的人三天之內一定要給他一個交代,說他的朋友不能受這麽大的委屈之類的話。沐梓玲坐在後車座上跟李暖星打賭,說陸子期打電話的人一定是張梓桐的爸爸。

李暖星不用打賭,她信。

到了學校,陸子期親自把李暖星的行李從宿舍樓裏拿了出來,沐梓玲也在後麵幫忙。還好陸子期在出現在熒幕前的機會並不多,否則宿舍樓也又要議論紛紛了,等行李全部搬到車子裏之後,沐梓玲累的一點也不想動了,李暖星也滿頭大汗。

陸子期把車子裏的空調開低了一些,往員工宿舍的方向開過去。

一上午的時間,沐梓玲跟李暖星都在幫她折騰行李。昨天一晚上沒睡覺,陸子期讓她今天好好休息一下,讓她明天再上班。李暖星正想說謝謝,聽見他電話響了,也許是這通電話對他十分重要,他接了電話之後,匆匆就離開了。

沐梓玲在李暖星的宿舍裏左轉轉,又轉轉,忍不住連連感歎:“小星,怪不得我們學校的人削尖了腦袋都想往許氏進啊,光員工宿舍都是海景房,就別提其他待遇了。”

李暖星一邊鋪床一邊說:“我也沒想到環境會好成這樣,你可以過來住,以後你趕稿子的時候,就不愁沒人幫你買飯吃了。”

這話正中下懷,沐梓玲高興的都快要跳起來了,也開始幫她收拾東西。

等把房子收拾完,李暖星忽然問她:“我的畫呢?”

“我給陸先生了。”沐梓玲正把她的書往書櫃上擺,頭也沒抬一下。

李暖星心裏咯噔一下:“那是我的畫,你怎麽給他了。”

沐梓玲疑惑的轉過頭,看著她問:“那畫的背後寫著陸子期三個字,不是你給他畫的畫麽?”

李暖星楞了楞,沒想到沐梓玲會是這樣以為,於是點點頭,立刻承認下來。她現在隻希望,陸子期也是這樣以為的。她與他雲泥之別,從來不奢望能跟他發生點什麽,能這樣不遠不近的看著他就好。至於其它的,她沒有想過,也不敢去想。

陸子期開著車子到了皇夏醫院,直接到休息室裏找許義山,許義山今天心情十分好,還拿出來一瓶紅酒慢慢的品。陸子期卻沒有喝酒的心思,能讓許義山這麽高興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匹配許宛雲合適的腎髒找到了。他沒等許義山主動開口,就問:“腎源找到了?”

許義山笑了起來,容光煥發,仿佛年輕了好幾歲:“找到了。”

許義山不再賣關子,把資料夾從抽屜裏拿出來給陸子期看。

陸子期打開第一頁,看見李暖星這三個字,捏住資料的手緊了幾分,看向許義山問道:“會不會弄錯了,不是才做了檢查麽,怎麽這麽快就出了結果?”

“不會錯,這份檢查是我讓人加班加點做的。”許義山按住陸子期的肩膀:“宛雲有救了,我要你盡快說服李暖星,讓她把腎髒捐獻一個給宛雲。”

陸子期把檢查報告翻來覆去看了個遍,血型配型、淋巴毒實驗、人類白細胞抗原、群體反應性抗體,每一項指標都與許宛雲十分吻合,這也就意味著李暖星的腎髒跟許宛雲的匹配率很高。

他緊緊捏住資料,深深吸了一口氣,跟許義山說:“說服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會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讓她同意簽下捐贈器官書。”

移植新的腎髒之後,許宛雲就可以不用再苟延殘喘的活著,這讓許義山喜極而泣。他拍了拍陸子期的肩膀,讓他趕緊回去陪著李暖星,現在這種關鍵時候,應該讓他們兩個人多加相處,這樣李暖星貢獻出腎髒的可能性才會更大一些。

陸子期出了醫院,開車直奔許氏的員工宿舍,卻在半途中又調轉了車子,不知不覺的就開到了江灘。

中午的江灘十分炎熱,他才出了車子,一陣熱浪迎麵撲來,瞬間讓他汗流浹背,可他卻渾然不覺,走到江灘邊上,彎腰撿起石子一顆顆的往江水裏仍,仿佛看見了李暖星第一次帶著他來江灘的那個夜晚,滿眼笑意地跟他說把石頭丟在江水裏麵,打散江水裏的月亮,會有一大片零零散散的月光。她把石頭撿起來往江水裏扔,歪過頭看著他,問他江水美不美,好看不好看……

現在明明是大中午,並沒有什麽月光,可他卻仿佛看江水中有一片月光,還有李暖星那張笑容明媚的笑臉。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他腦海裏忽然想起年少時曾讀過的詞,曾經不過是附庸風雅,現在卻忽然懂了。

他從口袋裏拿出那張滿天繁星的畫,沐梓玲或許不知道她畫的是什麽意思,可他卻心如明鏡。她跟他一樣,都喜歡上了那天晚上繁星點點。隻不過,她喜歡他,比他喜歡她早一步。他將畫紙翻過來,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陸子期那三個字。

李暖星,你知不知,在你心裏,我是你最耀眼的那顆星。而在我心裏,我卻是那即將要拿走你一顆腎的卑鄙小人。

為什麽跟宛雲匹配腎髒的人會是你,如果不是,那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