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嘿……”無名烈瞧著小酒,吞了口口水,改口稱:“這座島嶼滿滿全是霧,最適合玩‘捉迷藏’。我們來個懷舊的,玩次捉迷藏,重溫兒時舊夢,再附帶個賭注——‘當鬼’的那個人要是無法在規定時間內抓完人交差,就必須被吊起來看眾人吃海螺喝茶;如果大夥都被抓到,就反過來吊打告負方。”
“行。”眾口裁定。他們準備猜拳篩選由誰“當鬼”,消逝已化作魅影,悄無聲息出走。
“剪刀石頭布,剪刀石頭布……”
經過三番五次地猜拳角逐,這場捉迷藏遊戲角色挑選的最終歸屬,將在小酒和無名烈兩人中產生。
決勝局,無名烈出拳使詐:“剪刀石頭——哈秋!”他冷不防地打了個噴嚏,噴得小酒惡心眯眼,趁機亮出“卑鄙剪刀手”破她的“布”。不曾想,小酒被這雷雨似的唾沫星子噴得身體收縮,緊握地手掌從“布”變為“拳頭”,僥幸贏了無名烈。
“不算,不算,爺打噴嚏了,不算……”無名烈弄巧成拙還死不認賬,引起同伴們一陣狂噓。司徒小酒不羅嗦,擺開一記強力右勾拳:“破賤式!”拳頭壓垮鼻頭,無名烈鼻血噴湧!施暴者問他:“服不服?我叫你耍賤!”
“服……我願意當‘鬼’。你們趕緊去躲吧,我要倒數了。”阿烈認栽了,手捂鼻子,閉眼倒數:“60、59、58、57……”
“從此刻算起,兩個小時之內你要是抓不完人,就等著挨吊吧。”小酒開出期限,一溜煙地跑了。其他人也陸續跑開,逐個尋找藏身之處。
“……3、2、1。”倒數一分鍾完畢,無名烈睜開眼,四周人去影空,“丫的,忘了限定躲藏範圍了。這個島這麽大,該怎麽找啊這是?”
碰巧,巷子裏摸出個留著小平頭的男孩,毛遂自薦,要給阿烈帶路。這孩子大眼胖臉,說話時屁股總是不住扭動:“剛才那幾個姐姐往哪跑全讓我看到了。”
無名烈觀察他的行為特點,暗道:這小鬼扭腰擺臀地姿勢好生下流,來日必成大器!
“哥哥~~”小男孩甜得發膩,湊過來像隻無尾熊抱住阿烈小腿,用稚氣未脫地聲音說:“給我一個表現的機會嘛~~”
“好啊。這麽小就懂得通風報信,將來非奸即盜,有夠討人喜歡。”無名烈摸摸男孩的腦袋,問他:“‘小小人’,怎麽稱呼啊?”
“大家都叫我‘電動馬達’。”男孩的小屁屁高頻率扭動著。
“好個馬達弟弟,那小屁屁不管是彈性、可看性、**性,樣樣俱佳。”阿烈下蹲,抱起小馬達,使出電視劇裏敵軍哄騙無知孩童的手段,“咱們聯手抓人去,抓到了,哥哥給你買糖吃。”
提起糖果,馬達靦腆地把頭埋進哥哥懷裏,裝純真。阿烈拍拍他的屁股,叫他勇於犯賤。他便指指點點,擠眉弄眼,主導方向。受益於“賤童指路”,阿烈踏入一處樹林。
“那個紋麵的黑妞跑地方向就是這片樹林。”男孩的屁股仍在扭動。受此影響,無名烈身軀亦在顫抖。但,他沒忘正事:“我找到你了,阿密特。別躲了,出來束手就擒。”
他大聲喊叫,卻隻聽見自己的回音,以及林中的聲聲鳥叫。莫名其妙,樹上似有鬼影閃動,可阿密特哪有這麽好的身手?難不成,撞邪了!因為害怕,馬達弟弟的屁股扭得更厲害了:“恐怖哦!恐怖到了極點哦,身上能豎地都豎起來了哦!”
“不怕,不怕。再難再險,全當自己是二皮臉;再累再苦,就當自己是二百五。”阿烈嘴上安慰懷裏的小馬達,腳下移動,遊走林中,東尋尋、西找找。兜了老大一圈子搜尋,他在密林深處尋得一處可疑的洞穴!
“馬達,你先下來。”無名烈放下馬達,小聲嗾使他:“你進去看看,有什麽情況就喊我,要快,我保準會保護你的安全。”
“哥哥說的還是人話嗎?我隻有五歲耶。你叫我打先鋒,不等於自尋死路?”小馬達可憐巴巴地央求道,“還是你進去吧,我幫你把風。”
阿烈一時語塞,不知作何回應?暗暗叫苦:好小子,還會使“苦肉計”,的確是個可造之材。
“看樣子,哥哥是自暴自棄了,再不進去,那我走了。”馬達作勢要走。無名烈隻好拉住他,硬著頭皮說:“好吧,我來掃雷。你在這待著,別亂跑。”
為保成人的信用以及臉麵,無名烈隻身鑽進洞穴。裏頭黑燈瞎火的,隻能靠雙手摸索行動。夜路走多了,難免碰到鬼:陰森空間內,驀地綻開兩點紅光——一對血紅的眼珠正惡狠狠地盯著他!
“見鬼啦!”無名烈調頭就想跑,背後的獸吼卻不依不饒:一頭身長三米的大黑熊奮起直追!大熊追殺他到了洞外,電動馬達早就溜之大吉。
情急窘迫,無名烈運轉陽炎神能,欲還擊抗敵,但遭黑熊捷足先登,撲倒。四肢受製,人就要命喪此處,他又急中生智使了招“忍辱偷生”,就地裝死。那黑熊見入侵者忽然一動不動,便低頭鼓動鼻子朝他身上嗅了嗅,似乎是想確認此人是否斃命?它的鼻子分寸往下,自頭嗅到臀部,無名烈好死不死偏在這時噗地放了老大一個響屁!
吼,黑熊震怒!它高舉熊掌,獸性大發,朝無名烈猛砸。這掌擊沉甸甸的,勝似肉錘拍打雞排,定將人打到稀巴爛!成年公熊出手的分量不是開玩笑的,阿烈挨了三十幾下後,鮮血狂噴,就像一座噴泉池。不過,他紋絲不動,執意裝死,將“忍辱偷生”貫徹到底。
再忍下去,他遭熊打死的可能性接近百分百。想是上蒼垂憐,洞穴內爬出一少女,出聲斷喝:“住手!”那黑熊聞聲,居然真就罷手。接著,樹上又躍下一條人影抱走無名烈,側飛數丈,退至安全地帶,問他:“烈兄,你沒事吧?”
聽得熟人的聲音,阿烈方重啟眼皮——救他的人正是查爾斯;發話阻止黑熊的則是阿密特。他倆一個躲在樹上,一個藏於熊洞,由於無名烈命懸一線才現身。
查爾斯把無名烈安放到地上,像拳台上的裁判關心被擊倒的選手:“烈兄,你認得我是誰嗎?”
“偽娘查爾斯。”
“你身體可好?”
“很好,很舒坦…”無名烈倔強地站起,擠出生硬的笑臉。隻要時限未到,他必將承擔肩負的“重責大任”,誓死贏得這場賭局。阿烈太較真,這才大難不死,又點兵點將,前指查爾斯、後指阿密特,屈指數數:“抓到兩個,剩下三個。”阿密特走近,勸他:“這隻是遊戲,切勿跟生命過不去,該上醫院就上醫院,大不了多掛個精神科。”
“較上勁了,我就絕不服輸,就算是遊戲也——”他思路貌似斷電重接,問:“你們前麵有沒有看到一個小男孩?”
“你剛進洞那孩子就跑了,往城鎮的方向。”查爾斯回應。
“居然讓一個小鬼耍了!這事要傳揚出去,以後還混個屁啊!”無名烈嘀嘀咕咕地往城鎮走。後麵,查爾斯和阿密特跟班看戲。
返回城鎮的街道上,阿烈整理不出半點尋人的頭緒。左思右想,他欲向剛“被捕”的查爾斯和阿密特求助,可又拉不下臉,便故作姿態:“喂,你們兩個,給爺些提示行不?”
阿密特笑了笑:“從前有個粗魯的漢子要去一個名叫‘陽常’的村莊,卻不認識路,隻能詢問路人。這粗漢既呆且笨,問路時一口一個‘喂’,像個不懂禮儀的蠻夷,惹得路人惱火萬分!於是,路人這樣回答他:‘你往前麵走,見到一頭羊後,就把羊尾巴掀開,朝羊屁股裏鑽進入,那地方就是‘羊腸’了。’”
查爾斯忍俊不禁,坦言:“你贏了,我們倆也要被吊起來,對你仁慈,豈不是對自己殘忍?”
“你個假仁假義的偽君子,這回露出真麵目了吧。不幫我還談什麽舍己為人?講什麽道義?虛情假意,全是狗屁!”無名烈反咬一口,倒真讓查爾斯汗顏。
“強詞奪理,滿口胡言!”阿密特義正詞嚴,“遊戲規則是你自個定下的,眼下局勢不利又要破壞規矩,試問是誰不講道義?況且,我們是對立兩方,幫你那叫‘為虎作倀’,不叫‘舍己為人’。”
辯論不過阿密特,無名烈尋思:女人橫豎都是嘴,我哪爭得贏?對付她們,就要學‘動作片’軟硬兼施,硬的不行,來軟的,一招不成還有下一招。
“你說得對,這不過是個遊戲,別太較真。時下電視上流行的益智節目不是都有求救選項嗎?年輕人就該跟著潮流走,給我個機會。設身處地替人著想係美德,事成後準有好處,我保證不吊你們兩個。”他的腔調仿佛沾了蜜,甜滋滋的,且句句挨近,巴不得跟阿密特相黏。
“去去去,一邊去。”阿密特擺手,趕蒼蠅似的驅逐無名烈。
“再不指點我,我鑽‘羊屁股’了。”無名烈埋頭作勢要鑽,還模仿毒蛇吐信,一條三寸不爛之舌快速伸縮吞吐。阿密特躲得遠遠的,直呼:“別別別…我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