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皇叔連朕都不說?皇叔是想眼睜睜看他從朕手中將皇位搶走,又或者說這就是皇叔所希望的,覺得朕不配做這個皇帝?”

蕭楚奕剛說了一句,皇上就控製不住直接動怒了。

“皇叔一直知道有人虎視眈眈的盯著朕的皇位,卻什麽都不同朕說,皇叔,你這些年是真心想輔佐朕的嗎?”

這話一出口,蕭楚奕先笑了,“皇上今日真是讓本王刮目相看。”

脫口而出的話,皇上自己說完也後悔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些年若不是蕭楚奕盡心盡力的護著他輔佐他,哪還要今日的他。

不說恨不得將他撕碎的朝臣,就是他自己的親娘也時刻盯著他,一找著機會就對他下手。

最初那幾年,蕭楚奕怕他被人暗殺,幾乎是住在宮裏日夜守著的,而且蕭楚奕還幫他擋過不知道多少冷刀冷箭,隻是長大後他自己有了能力,朝堂上也有了自己人,那樣的事很少再發生,他也差不多都忘了。

若論真心,這世上隻怕沒誰比蕭楚奕對他更真了,因為他父皇的囑托,蕭楚奕始終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責任。

即便是在氣頭上說的話,可到底是傷人的。

皇上對上蕭楚奕的視線,有些躊躇,“皇叔……”

他想道歉想解釋來著,卻不知為何開不了口,教他的老師也從沒教過他說錯了話該當如何。

因為在他們眼中,天子不會錯,皇上不會錯,便是有錯那也是別人,何須天子開口道歉。

“皇上既懷疑臣的忠心,那不如將臣這攝政王稱號廢了,臣也隻想當個閑散王爺,皇兄當年給臣的封號已足夠了。”蕭楚奕說著,對皇上拱了拱手。

這話聽的皇上有些急,連忙道:“皇叔,朕不是那個意思,朕隻是覺得皇叔不該隱瞞朕,所以才……”

蕭楚奕抬手打斷他,“皇上不用解釋,臣明白皇上是什麽意思,有時候不經意說出口的話才是心中真正所想。過去的事不用再提,臣是否是真心輔佐皇上自己是清楚的。皇上如今已不再需要人輔佐,臣這個攝政王做著就太多餘了,還會分散皇上的權力,這樣不好。”

“皇上長大了,自己知道該如何治理江山處理朝政了,還有諸多朝臣輔佐,這大楚暫時亡不了。”

蕭楚奕說完,又深深一拜,這一拜也足以說明了他的決心,這個攝政王他是真不想當了。

皇上也急了,他是本著興師問罪的目的來的,來之前他已想好了,蕭楚奕隱瞞了那個逆賊的事,會覺得心虛愧疚,他正好可以將鏟除逆賊的事交給他,但沒成想,才開口說了幾句話事就變了味兒,跟他先前所想完全不一樣。

他來時心頭本就帶著幾分不滿,如今這樣的情形讓他除了著急外,更是怒火升騰。

偏蕭楚奕還真不是慣著他的人,也可以說他壓根就不懼皇上的針對,因為他不求名也不求權,皇上再不濟也不會拿天下百姓來威脅他,若真到那天了,那他也不介意讓坐龍椅的換個人。

僵持中,淩清時端著兩碟廚子做的糕點來,淩清時像沒看出這氛圍不對一樣,把糕點放在了皇上手邊的桌上,“皇上,這是廚子根據我提供的糕點做法做出來的,味道有些詫異但不太大,皇上可以嚐嚐。”

另一碟淩清時放在了蕭楚奕手邊,“沒我娘做的好吃,不過還成,試試?”淩清時邊說邊拿了一塊糕點送到蕭楚奕嘴邊。

因為淩清時出現打破了那份僵持,皇上鬆了一口氣,隨意吃了兩塊糕點後就直接提出要走,蕭楚奕的話他不應承,也想當今日的事沒發生過。

到時聖旨一下,淩家沒了,太後也沒了稱帝的可能,少了一個覬覦他皇位的人,也就有空去對付另一個逆賊了。

但不管是哪個逆賊都不如蕭楚奕這個攝政王重要,不管是人還是稱號他都要留著,用處都在後麵。

蕭楚奕和淩清時將人送出王府,然後倒回來,淩清時端著糕點盤子自己吃的歡快,等著蕭楚奕跟他說話。

蕭楚奕沒想瞞他,道:“他知道稚兒的存在了。”

淩清時還有幾分意外,“現在才知道啊,我以為他早知道了呢。”

蕭楚奕搖搖頭,“稚兒那邊行事小心,若非他有意出來見本王,便是本王也不一定能查到他的行蹤,就如他在摻和進開陽縣采礦一般,本王先前便不知。”

淩清時一塊糕點咬下一半,另一半塞到蕭楚奕嘴裏,嚼嚼嚼下肚,“所以找你興師問罪來了,覺得你幫著稚兒別有用心?”

蕭楚奕糕點吃完自己又拿了一塊,有段日子沒吃了,攝政王覺得味道還不錯,想多嚐嚐,“質問本王是不是真心輔佐他呢。”

“白眼狼,”淩清時不客氣的說。

“他長大了,容不下太多人,也不意外。本王讓他廢了本王攝政王的稱號,他不答應。”

“留著你還有用啊,”淩清時想,這大概就是電視劇裏需要貫穿全劇的反派角色了,畢竟反派一死基本大結局。

小皇帝現在身邊威脅太多,需要把前麵的那些小反派們解決了,然後才到蕭楚奕這個大反派。

淩清時拍拍蕭楚奕肩,“任重而道遠,你加油。”

蕭楚奕朝淩清時勾了勾手指,讓淩清時靠近他些,淩清時直接坐在了蕭楚奕腿上,讓蕭楚奕頭靠在他肩上,“給你靠靠。”

原本是有些不太高興的攝政王被王妃這別具一格的哄人方式給逗笑了,便也不覺得有什麽難過了。

畢竟是早已預料到的事。

“稚兒和皇上的事我們就不插手了,畢竟兩個都是你侄兒,還兩個都是皇後生的,誰當動名正言順,就讓他們自己鬥去吧,”淩清時知道,兩人差距很大,稚兒並不是皇上的對手。

蕭楚奕順著淩清時的意思應了,雖然知道這並不可能,他已經卷了進來,兩邊都不會允許他置身事外的。

蕭楚奕如此想的時候,淩清時在想另一件事,“如果稚兒敗了,皇上會留他一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