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頂上的黑衣人轉著圈演示著自己的輕功從上麵飄了下來。

淩清時在看他的同時還集中注意力聆聽的周圍的動靜,發現周圍還藏著人沒有出來,那亭子裏也坐著人,不過剛好亭外麵的各種植物草木擋了個徹底,淩清時之前沒察覺到。

他跟蕭楚奕說了自己感覺到的情況,蕭楚奕點點頭,“我知道來的人是誰了,暫時不會對本王動手。”

既然蕭楚奕這麽說,淩清時便沒再擔心,不過也隻略微放鬆了一點警惕,讓跟在後頭的暗一上前把輪椅送到了亭子裏,淩清時也快步背著蕭楚奕進了亭子。

到了他才發現這亭子裏坐著的人竟是個小孩兒,黑衣人抱劍站在小孩兒身後,主仆身份高下立現,而小孩兒看模樣的才十歲左右,見到蕭楚奕便恭恭敬敬的行禮,“見過皇叔。”

蕭楚奕微微點頭,然後又指了下淩清時,小孩兒雖然有些不太情願卻還是同淩清時拱了拱手,但沒叫人。

蕭楚奕同淩清時解釋,“他是皇兄的孩子,乃梅皇後所出。”

淩清時目露不解,他有原身的記憶,卻全然不知道先皇還有個梅皇後。

蕭楚奕同淩清時說了一段往事,先皇與梅皇後以及現任太後的事。

梅皇後曾是先皇摯愛,跟先皇亦是青梅竹馬,標準的表哥表妹關係,一同長大,然後在先皇還是太子時就入了東宮為太子妃,先皇的嫡長子也是梅皇後所生。

如果沒有變故,這嫡長子會被冊封為太子,然後順理成章繼承皇位。但顯然,皇位是個好東西,盯著他的人很多。

嫡長子十歲左右時,宮裏其他妃子開始有了孩子,梅皇後也不在是獨寵,這般也讓其他人生了心思。現太後淩氏長相豔麗,又會討好人,是先皇新的心頭愛,有好長一段時日,先皇一月有半月是歇在淩氏宮裏的。

淩氏很快有了身孕,但孩子沒保住,後麵查出是梅皇後下的手,淩氏正值盛寵丟了孩子在先皇麵前哭一哭,他自然是要狠狠責罰梅皇後的,但事還不止如此,梅家也出了事。有人告密梅家意圖謀反,先皇大怒派人去梅家搜查,搜出了準備好的龍袍以及與其他往來的書信,甚至連屯私兵的證據都有。

梅家就這麽證據確鑿的被滅了滿門,梅皇後亦成了廢後被打入冷宮,原本的嫡長子同樣被先皇冷落,然後沒多久就生了一場重病,沒救回來人沒了。

淩氏經過多番籌謀,隔了幾年待梅家的事被多數人遺忘後便坐上了後位,但淩氏是個手段狠的,曾經的淩家就是六品小官,一點不入流,靠著她,讓自己爹成了正三品大員,後頭又把淩鶴給拉了起來,更是在先皇駕崩之前讓他坐到來丞相的位置。

可以說,小皇帝能坐上皇位,全靠淩氏一手謀劃。

當然,在這中間出現了點偏差,先皇點了蕭楚奕為攝政王,讓淩氏原本想垂簾聽政左右朝政的想法落空,小皇帝現在也成長起來自己掌握了朝政。

至於梅皇後的事,是當初先皇下令不讓外傳的,甚至讓很多不知內情的人以為先皇從頭到尾都隻有一個皇後,那就是淩氏。

而在先皇駕崩小皇帝登基時,已成為太後的淩氏再次下令不讓提及梅皇後,若有人敢提就要小心自己的小命。

這種情形下人人三緘其口,淩家人更不可能會提,沒人說,原身也沒什麽從外部得知的渠道,所以淩清時便一點與梅皇後有關的記憶都沒有。

但梅皇後成被打入冷宮,那麵前這個小孩兒是哪來的?

“因為那狗皇帝突然知道了當年的真相,知道錯怪了,對梅皇後和梅家心生愧疚,然後又想起人還冷宮裏,雖然瘋了,但還能給他留個血脈,於是便有了稚兒。”

這話是站在小孩兒背後的那個黑衣男子說的,他表情很冷,稱呼先皇為狗皇帝,對其有極大的恨意。

蕭楚奕補充,“稚兒是皇兄最小的孩子,皇兄駕崩時他還不到三歲,被秘密帶出了宮,淩氏當年並不知道稚兒的存在,不過梅氏在生下稚兒突然清醒了,得知皇兄的所作所為以及自己又為他生了個孩子的事,當頭撞死在了冷宮。”

淩清時打量著對麵的小孩兒,他坐的端端正正,在蕭楚奕說話時聽的很認真,小小年紀就已顯露出貴氣,顯然被教養的很好。

又或者是在將他往未來天子的方向在培養。

往事淩清時聽明白了,總歸就是淩氏不做人,害了整個梅家,以及先皇嫡長子。而這麵前的小孩背負著血海深仇,遲早是要找機會向淩氏複仇的。

隻是這些跟蕭楚奕有什麽關係?總不能要牽連他這個皇叔。

“七王爺,今日請你來,是有一事相求,還請七王爺成全,”在淩清時的疑惑中,黑衣男子再次開了口,蕭楚奕在皇子排行中行七,在被封攝政王之前便被稱為七王爺。

蕭楚奕沒說話,靜靜等著男人說他們的目的。

黑衣男子拍了拍小孩兒的肩膀,“我們希望七王爺能輔佐稚兒為帝。”

“七王爺是有大智慧的人,能讓淩氏之子穩坐帝位,想來一樣能讓我們稚兒成為天下之主,做一個流傳千古的明君。”

蕭楚奕還沒反應,淩清時聽到這話便先笑了,感情把他男人當成了養娃專業戶了。

淩清時指指蕭楚奕的腿,又指指他臉上麵具,“輔佐現在龍椅上那位要了他的腿和臉,你們又打算要他什麽?手還是另半邊臉,又或者穩坐皇位後直接要了他的命?”

淩清時對對方的提出的要求很不滿,“你們要有能耐就自己去爭那個位置,惦記著我男人做什麽,當年的事欠你們的人多了去了,但這其中沒我家這位吧?”

黑衣男子和小孩兒也沒想到率先發難的會是淩清時,兩人聽著他的話,目光詫異,半響沒開口,主要是不知道說什麽。

倒是蕭楚奕心情很不錯,他抓住了淩清時的手,微微翹起嘴角,順著淩清時的話道:“王妃說的不錯,你們又想要本王的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