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幹什麽?”

宋母居高臨下睥睨著宋清嫿,對她出現在這裏很是不滿。

“爺爺找我。”

曾經的母親對自己這般態度,宋清嫿也不惱,畢竟她也沒養過自己,對她來說隻是冠著個“母親”的名號,熟悉又陌生的人罷了。

她也沒必要告訴她奶奶給自己留下了東西,省得他們以為自己是要來搶奪遺產的。且她還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樣的遺物,也不好打草驚蛇。

她與宋母擦肩而過,不帶一絲留念。

提到老爺子,宋母立刻慌了神。

畢竟老夫人在世時很寵愛宋清嫿這個假孫女,她深怕把宋清嫿叫回來是為了立遺囑這件事。

她抓住宋清嫿的胳膊,言語中滿是警告:

“就算老爺子找你,你也別想著打宋家財產的主意,別忘了你身上留著的可不是宋家的血。”

宋清嫿冷笑一聲,正眼都不給宋母一個。

“就宋家現在這個情況,我都不稀罕這點財產的。

宋夫人不知道有沒有聽您女兒說過,我從蕭銘澤身上可是拿走了十幾億呢。

你的女兒也要加把勁啊,不然怎麽拯救宋氏於水火之中呢?”

這話說得就像是,宋氏在他們手上隻有破產的份,要靠賣女兒才能維持經營。

蕭銘澤給的幾處房產和錢款的確有十幾億,是華婉怡目前想要都得不到的。

宋母氣急敗壞,揚起手就朝宋清嫿臉上扇去。

宋清嫿眼疾手快,死死抓住了宋母的手腕,往前一甩,正好推到了上樓的華婉怡身上。

“媽!有沒有傷到哪裏?”

華婉怡焦急地檢查宋母的手腕,發現上麵顯露出清晰的紅痕,又陰狠地瞪向宋清嫿。

她的嘴唇紅腫,嘴角邊有口紅被暈染的輕微痕跡,一下子就被華婉怡捕捉到。

難怪她和蕭銘澤一起來,原來是賴著他在車上勾引!

今早還很傷心地推開他,原來是在玩欲擒故縱的那一套把戲。蕭銘澤還真是屢試不爽。

蕭銘澤連跟自己睡在一張**都抗拒,更別說是像這樣親吻了。

她越想越氣,做出正牌千金的樣子數落起麵前美豔到讓人嫉妒的女人:

“清嫿,就算你對爸媽把你趕出家門懷恨在心,也不能忘恩負義忘記了你自己享受過的種種富貴。

你來家裏媽不趕你走是她善良,你還反而不尊敬長輩想對她出手。”

宋清嫿難得理這對一唱一和的母女,冷冷丟下一句話就走。

“尊重是互相的,我正是看在宋夫人年老的份上才沒還手。

不然可不是像現在這樣安然無恙地站在你邊上了。”

華婉怡瞬間被這個冰冷的眼神震懾了一秒。

她從宋清嫿的臉上看到了和蕭銘澤發怒時一樣的表情。

在樓下聽到動靜的蕭銘澤挑眉,看來宋清嫿離開了他是越來越大膽了。不過他欣賞她的勇氣。

他今天來是來找宋父確認當年的事情的。

蕭銘澤拿起了一份領養協議丟到茶幾上,好整以暇地看向對麵年過五旬的男人。

“宋叔可知道,這份領養協議是怎麽一回事?”

要知道,當初宋家將華婉怡接回來就說是被抱錯了,而華婉怡的養父母和宋清嫿並沒有血緣關係,那就不是雙向抱錯,而是整個產科的嬰兒都有可能順序被混淆了。

但如果是領錯孩子,就不會有這份領養協議才對。

還是從孤兒院裏出來的領養協議。

......

宋清嫿去到書房,和老爺子打了個招呼。

宋老爺子一直都不太待見這個孫女,當她的真實身份爆出了以後更是對她的死活不聞不問。大概是覺得培養了那麽多年的嫁妝發現是假的很憤怒吧。

但今天她是來取奶奶留下來的東西的,就算宋老爺子再不喜歡她,她也要扛著忍下。

“爺......宋老,我今天來是來取走奶奶留給我的東西的。”

宋老爺子坐在書桌後,拄著旁邊的拐杖往地上敲了兩聲,張姨立刻拿著一個雕刻精致的上好木質盒子遞到他麵前。

宋清嫿領會到眼神,向前走了兩步。

盒子傳到她的手裏,她輕輕打開,裏麵靜置著一個環形祖母綠翡翠環戒,隻是上麵居然還雕刻著一匹像是鬥獸場的馬,旁邊還有奇怪的符號。

“這是奶奶留給我的......”

宋清嫿輕輕觸碰那枚冰涼的戒指,之前從來沒見奶奶拿出來過,卻有一種奇怪的熟悉感。

她又抬眼小心翼翼地看向宋老:

“爺爺,請允許我最後一次這麽叫您。您可以告訴我,有關於我的身世嗎?”

她總覺得爺爺奶奶肯定知道一些,不然為什麽要將這麽貴重的遺物留給她,而不是真正的孫女華婉怡。

宋老沉默片刻,威嚴醇厚的聲音響徹在書房。

“我不知道你的身世,你奶奶去世了都不知道你不是她的親孫女。

既然她指定了要把這個東西留給你,我也會遵從她的意願。”

就差說這個東西本來就不屬於她一樣。

宋清嫿眼眸低低眨了一下,看著那枚翡翠環戒出了神。

就算本來不屬於她,但她和奶奶這麽多年的親情不是虛假的。她可以把一切宋家的東西歸還給華婉怡,但唯獨奶奶給她的東西她一定會好好收著。

“我知道了。過不久我就會離開帝都,您照顧好身體。”

宋清嫿將盒子放入隨身背的小包裏,帶著沉重的心情離開了書房。

但迎麵撞上了門口的蕭銘澤。

男人一八八的身高在她一六五的身形麵前顯得如此高大,冷峻的眼神裏帶著絲絲憤怒和試探。

“你要離開帝都?”

他都聽到了。

宋清嫿也不反駁,清亮悅耳的聲音落到蕭銘澤耳裏:

“對,但和你沒有關係。

我沒那麽大度,和害我至深的人在同一個城市生活。”

宋清嫿要走,但蕭銘澤不讓,整個身軀就這麽罩在她與門框之間。

她臉色羞赧,後麵的門還沒關上呢,蕭銘澤要在宋家讓她難堪?

“蕭總聽不懂人話,我喊華小姐上來送你?”

蕭銘澤放開了手臂,推開門徑直走了進去。

她聽到了老爺子說了“訂婚”的字眼,心下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