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居然不知道林霜寒這麽勇，直接拿過我的手機就對上了我媽，要知道我媽有時候偏執起來連我都犯怵。
而且我以前想過很多種他和我媽第一次見麵的情景，但我萬萬沒想到是這樣的。萬一雙方都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我不得陷入兩難。
為了以後的家庭和睦，我站起身朝林霜寒伸手想把手機拿回來，他卻後退一步，徹底站在了我碰不到的地方。
林霜寒叫了聲阿姨之後，我媽那邊遲遲沒有回複，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樣子。
這也能理解，換了誰家父母知道自己女兒要和他們根本不了解的男人同居十天半個月，脾氣都不會好到哪兒去。
林霜寒也沒在意，他身姿挺拔，目光堅定，聲音不卑不亢。
“我已經發了澄清視頻了，是我的疏忽給知沐和您造成了困擾，抱歉。”
嗯，態度還是非常誠懇的，不過他什麽時候發視頻了？
我隨手拿起他的平板打開視頻，點開他的賬號主頁果然看到一條剛發不久的視頻。
視頻裏他端坐在桌前，臉色前所未有的認真嚴肅，說出來的話也一板一眼。
一開始我以為他隻是應學校要求，對這次意外走紅事件進行簡單的解釋和回應，沒想到他把大量篇幅都放在了解釋我和他的關係以及我為什麽會和他在一起，照片是合成的這些瑣事上。
“隻是高中同學。”、“照片合成的，隻是偶然。”、“現在住一起，隻是因為臨時封控。”
他用三個‘隻是’把每一個關於我的事情解釋得清清楚楚，把我和他的界限劃分得明明白白，生怕別人不相信我們是清白的。
我大腦一片空白，從昨天到今天心裏好不容易儲存起來的蜜罐像是被一隻手粗魯地打翻，隻剩下無限苦澀。
我不禁懷疑趙兮子和林爸爸是不是都在騙我，又或許這兩天發生的一切其實都很平常，那些曖昧的、欲說還休的情愫不過是我自己瘋魔後的臆想。
耳邊的聲音好像變得格外遙遠，我聽見我媽硬邦邦地開口：“去找你們社區工作人員開張出行證明，程知沐現在就要回家。”
林霜寒頓了下，並沒有在她的冷言冷語中退讓。
“阿姨，知沐本來隻是來還書的，出現這種情況我也很抱歉。”他把我摘得幹幹淨淨，錯的隻有他自己。
“但是現在我們小區現在存在疫情隱患也是事實，就算知沐現在回去居家隔離，萬一出門不小心攜帶病毒，不論對她還是對您都會造成威脅。”
他說得頭頭是道，話裏話外全部是在為我和我媽考慮。
我緩緩轉頭看他，他恰好也看向我，眼神裏有淡淡的偏執。
“您放心，她留在這裏很安全，我保證照顧好她。”
“……”聽筒那邊沉默了半晌，“把手機給程知沐。”
我接過手機，看見我媽的臉色比剛才還難看，“你今天到底回不回來。”
其實看到林霜寒那支視頻之後我真的恨不得像我媽說的那樣收拾東西一走了之，但我偏偏又還存著一絲絲不甘心。
我不是傻子，聽見什麽就信什麽，我有眼睛會自己看。我不相信林霜寒對別人也是又摟又抱，不相信他對別人這麽事事親力親為，連髒了的被單都親手洗幹淨。
林霜寒有多驕傲，我從高中就知道。就算他不像趙兮子說的那樣喜歡我，但至少我能肯定他對我是不同的。
以前我沒發覺這些還好，現在我等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一點希望，就算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所以我現在還不能離開。
“等解封了我就回去。”這是我給我媽的答案。
掛斷電話之後，我看到林霜寒的神色鬆懈了一些，他唇角勾起，眼底的一本正經化作漫不經心，手掌也放在了我頭頂揉了兩把，跟逗貓似的。
“餓不餓？”
我不爽地打開他的手，冷漠道：“既然我們的關係那麽普通，還是保持一些距離比較好。”
林霜寒挨打了也不生氣，繞過沙發坐到我身邊，桌上的平板頁麵還停留在他的視頻主頁。
他的手指輕輕劃過平板，在搜索欄輸入程鈺的賬號名，等看到他的主頁已經將三個視頻全部刪除之後，身體才微微向後靠了靠。
“你還要結婚的。”他喃喃道，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我聽。
我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麽叫我還要結婚，意思是這件事情鬧大對我的名聲不好，以後我不好把自己嫁出去？也就意味著，他根本沒想過他自己會和我結婚。
“你再說一遍。”我雙手緊握，心裏最後一絲期許正在一點點悄然崩塌。
“我不後悔說這些話。”林霜寒沒看我，反倒微微偏過頭看向了另外一邊，他的聲音有點沉，“我怎樣都無所謂，但你不行。”
我笑得有些荒唐，原來他剛才說剩下的事情他來解決是這個意思，在我擔心他的職業前途的時候，他在擔心我的名聲清白。
我不知道到底應該感動還是生氣，上次那個吻之後，我和他之間還有什麽清白可言。可笑的是他居然還忘記了。
想到這裏，我心裏似有一頭猛虎在橫衝直撞，忽然就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你之前不是問我那天我把你從酒吧送回來之後發生了什麽嗎？”
我的聲音有些艱澀，停頓一下又說：“我現在告訴你。”
緊接著不等他轉過頭來，我就猛地站起身將他按在了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