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兮子說,軟的不行就來硬的,既然林霜寒裝傻充愣,那我就幹脆在行動上打直球,在表達上也和他一樣,保持緘默,不先表白,讓他也體驗一下捉摸不透對方的那種心癢難耐的感覺。

比如此時此刻,我把林霜寒按在沙發上,在他還沒來得及反抗的時候低頭將自己的唇貼在了他的唇上。

就這樣貼著,一動不動。

我們離得很近,他的睫毛長而濃密,此時此刻正微微顫動著,他的眼睛看著我,透露著萬萬沒想到的震驚又帶著些許不知道怎麽招架的慌亂。

唇上的觸感柔和,皮膚從微涼變得火熱,彼此呼吸交換……我聽見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我的喉嚨又幹又癢,想動卻又不敢動。

在這個並不怎麽浪漫的時刻,我和林霜寒第一次接吻,都青澀得要命。值得慶幸的是,林霜寒並沒有推開我。

直到我覺得有點呼吸不暢了才慢慢離開他的唇,坐直身體。

“現在,你還敢說我們隻是高中同學嗎?”我盯著他,非要逼著他給我一個答案不可。

他還保持著躺倒的姿勢,眼神渙散,似乎還沒有從那個吻中回過神來。

我等了一會兒,忍不住輕輕用腳尖踢了踢他的小腿,“林霜寒,別裝死。”

他猛地坐直身體,失魂落魄地看了我一眼又站起來,往廚房的方向走了兩步又轉回來。

“餓不餓?”

我:?

現在這種時候他竟然還跟我說這?這次我是絕不會再讓他輕易逃避過去的。

我抓起沙發上的抱枕拍了拍,“你最好想清楚再說話。”

林霜寒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裏的抱枕,良久後才憋出一句,“對不起。”

外麵天色漸暗,林霜寒背著光,我看不太清他臉上的表情。

當我卻因為這三個字疼地心髒都在顫抖,我不敢深想他到底是什麽意思,如果隻能一昧按照自己意願轉移話題。

“對不起什麽?對不起上次親我?還是對不起這次沒推開我?”

我倔強地仰著頭,眼睛酸酸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都不是。”林霜寒停頓了下,“我……”

“算了,我不想聽。”還不等他說出口,我就急忙打斷了他。

就算是到了這個時候,我還是不願意親耳聽到自己被判處“死刑”。

我收回目光,剛垂下臉緊接著又被一隻微熱的手抬起下巴,還沒來得及看清林霜寒就又被他用另一隻手捂住了眼睛。

“程知沐。”他的聲音由遠及近,飄渺、不真實,像做夢一樣,“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也明白我的意思。”

“隻是現在,還不行。”

放在我眼睛上手掌變成了手背,他的手指輕輕在我的眼尾蹭了蹭,一點濕意也不留。

“乖,給我一點時間,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說罷,他就撤走了雙手,客廳燈光亮起,他雖然迅速轉過身背對我,但我仍然看見了他略透著薄紅的耳垂和脖子。

這,已經算是明示了吧?

我愣在原地眨了眨眼睛,恍恍惚惚摸了一把還殘留著林霜寒體溫的下巴。

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麽說現在不行,但我願意給他時間。

短短兩天時間,我的心就像做了過山車一樣,忽上忽下,沒想到居然進展神速已經到了猶抱琵琶半遮麵的地步。

我抱著抱枕,看著林霜寒在廚房忙碌的身影,笑地很滿足。

現在我終於明白那些霸道總裁文裏麵那些“他追她逃她插翅難飛”是什麽感覺。

這種強取豪奪地操作還挺奇妙的,看著原本在我麵前全副武裝偽裝起來的人在我不斷地攻略下一步步淪陷,看他展露自己的真心,有一種自己的感情得到回應的滿足感和幸福感。

自從和林霜寒走到這一步之後,我就幸福了好幾天。

我們之間的氣氛好像發生了一些微妙的改變,但是雙方都心照不宣。

而林霜寒經過上次視頻風波之後,居然就有大批粉絲關注他,澄清視頻的評論區也一派和諧,甚至有人向他請教地理題目。

請教的人多了之後,林霜寒幹脆又發了幾期視頻專門講解題目,比上課講的內容更廣泛,更具有趣味性,結果就是每一支視頻都引起了不小的影響,林霜寒視頻賬號的粉絲數蹭蹭蹭往上漲。

學校和家長們也沒有要就之前的視頻追究他責任的意思,老高還專門打視頻過來誇他教學視頻講得好,明裏暗裏想讓他多多在視頻裏宣傳一下學校。

就在今天早上,林霜寒的粉絲數已經突破二十萬,還有不斷上漲的趨勢。我高興地在他耳邊放《好日子》,一是慶祝他火了,二是慶祝我的例假終於結束。

我吃著林霜寒做的早餐,一邊刷著評論區一邊打趣他,“恭喜林老師,你真的完全火了。”

他眼睛都沒抬一下,夾了一個包子放在我碗裏。

“等下再看,先把早餐趁熱吃了。”

我夾起包子嗷嗚咬了一口,燙得嗷嗷亂叫,“好燙!”

林霜寒急忙放下碗筷,將手伸到我的唇邊,“快吐出來。”

我急得說不出話,沒多想就將嘴裏的食物吐到了他手掌心,等意識到時已經來不及了,隻能看著他捧著我的食物殘渣扔進了垃圾桶。

緊接著他又湊過來,眼神專注地盯著我的嘴,“張嘴我看看,燙傷了沒有?”

我耳根發熱,緊閉著嘴巴不肯張開,“我沒事兒,不用看。”

他又把水放在了我手邊,還順勢夾走了我的包子,看了一眼後笑出聲,“牙還挺齊。”

我一眼掃過去就看見一派秀氣的牙印在包子上,“……”

“還給我。”

我伸筷子去搶,他側身躲過,幫我吹了吹才還回來,然後起身去陽台洗衣服。

林霜寒吧,除了嘴欠一點,什麽都好。

我勾唇,愜意地夾起包子又咬了一口,溫度適中,剛剛好。

“程知沐。”他忽然叫我。

“啊?”

我回頭,隻見他愣在陽台上,手上拿著我前幾天穿的那件他的灰色外套,指尖夾著一個類似口香糖的盒子。

“你是不是有必要解釋一下,這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