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有人提起，其他人也跟著想起祁戈的一些往事。
李彥時安靜聽完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反而轉過來看我。
“你怎麽看？”
我愣了下，沒想到他會問我的意見。
不過既然問到了，我還是有話說的。
“祁戈的專業能力很強，功底非常紮實，上午大家也都看到了，而且也非常符合我對男主角的預設。單從這一方麵，我很讚同他出演男主角。”
“至於他的黑曆史，我沒有跟他合作過，不了解他的為人，但從一上午的接觸來看，我覺得他不像傳言中那樣的人。”
我的視線轉了一圈又回到李彥時身上，“當然這都是我個人的一些看法。”
就看他最後怎麽抉擇了，是保守一點選擇另外一個不那麽出眾的演員，還是願意給祁戈一個機會，在風險之上再瘋狂一把。
“當然不管最後是誰是主演，我們都沒意見。”向老師補充了一句。
眾人的視線全部落在李彥時身上，等著他最終的決定。
他目光停在麵前的演員資料上，最上麵一張就是祁戈的，手裏的筆有一搭沒一搭點在桌子上，陷入了思考。
我其實私心是希望祁戈出演的，見到他本人之後這種想法就更加強烈了。
一來是想幫趙兮子圓夢，二來也的確沒有人比祁戈更貼合劇本人設，現在能找到這樣的貼合又有演技的演員實在是太難得了。
祁戈可以幫我把角色最好的一麵展現出來，成就我對劇本的期望。
而在塑造角色的過程中，也是演員自己的一個重塑過程。
一旦電視劇上線有了熱度，說不定他可以通過這部劇重新進入觀眾的視線，當年的黑料也可以澄清。
這是一個大家互相成就的過程。
我不知道李彥時是從哪些層麵來考慮這個問題，但等他停下轉動的筆時，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就他了。”
既然導演都拍板了，大家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之後又把剩下能定下來的角色全部定下，今天的工作也結束了。
散會的時候李彥時叫住我和向老師，“今天辛苦兩位了，晚上有空一起吃個便飯嗎？我請客。”
向老師沒什麽問題，轉頭又開我的玩笑。
“就是不知道知沐有沒有時間，這都下班了怎麽男朋友還沒來接，不合格呀。”
我裝作沒聽見她的話，厚著臉皮對李彥時說：
“不好意思，今天確實有事，下次我請你們吃。”
“林霜寒來臨雲了？”李彥時有些詫異，隨即就說：“可以叫上他一起。”
向老師也笑眯眯在旁邊附和，“我也沒見過本人，正好趁這次機會見見。”
我臉上笑嗬嗬，心裏嗬嗬笑，就衝她這一副沒安好心的樣子，我說什麽都不讓林霜寒和李彥時，以及她，出現在同一張飯桌上。
“下次吧，他應該還在工作，你們去吃，我們就不過去湊熱鬧了。”
林霜寒說直播下午五點開始七點結束，我從嘉時趕過去剛好可以看到收尾。
話說到這裏，我拎起包就開溜了，任憑向老師在後麵怎麽喊都當作沒聽到。
出租車一路開到林霜寒所在的直播現場，是地理雜誌的總部大樓。
我找到直播間的位置，被門口的工作人員攔了下來。
“我是林老師的助理，來給他送東西。”我麵不改色心不跳地說。
那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還在猶豫，剛好裏麵有人出來，我看見了正對著大門坐著的林霜寒，趕緊朝他揮了揮手。
他原本看著鏡頭的視線像是有感應一般，立馬往這邊飄了過來，還抬手朝我揮了下。
把這一切看在眼裏的工作人員，開門把我請了進去，安排在角落的位置上坐下。
“您稍等一下，直播還有十分鍾就結束了。”
我點頭，一點都不著急，進來之後眼睛就沒從林霜寒身上離開過。
坐在聚光燈下的林霜寒，我還是第一次見。
他穿著簡單的白襯衫，戴上了眼鏡，就算麵前好幾個鏡頭懟臉拍也絲毫不緊張，說話清晰又有條理。
身邊人看他的目光是欣賞的、崇拜的、驚豔的。
我在旁邊看著都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主持人已經在說結尾話術了，讓大家還有什麽問題可以打在屏幕上，隨後看了眼彈幕又無奈地笑了。
“看來比起知識，大家還是更想了解林老師。不然挑幾個回應一下，就當作是今天的直播福利？”
我不知道粉絲們提了什麽問題，也跟著坐直身體豎起耳朵聽起來。
林霜寒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忽然看向我這邊，勾起嘴角。
“嗯，有女朋友，剛才打招呼是衝她。”
說完他就直接站了起來，“她來接我下班了，今天的直播到此結束，謝謝大家。”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脫離畫麵走到了我麵前，居高臨下看著我。
“餓不餓？”
我仰著脖子看他，眼睛眨了又眨，後麵主持人說著結束語，工作人員走動交流的身影都成了背景板。
剛剛，他從聚光燈下走出來，走到了我麵前，如同神明走向人間。
我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心髒狠狠撞擊著胸腔，呼吸都變得不順暢了。
林霜寒接過工作人員手裏的外套穿上，把我拉起來，“怎麽又發呆？”
在場很多人探究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我們身上，他擋住一部分，攬著我的肩膀走出去。
剛才放我進去的工作人員還站在門口，一愣一愣地看著我們出來。
我低頭躲在林霜寒身邊笑，他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臉頰。
“又玩兒什麽了？”
“剛剛他不讓我進去，我說我是你助理，來送東西的。”
林霜寒聽完還真朝我伸出了手，“程助理，東西呢？”
我順勢抓過他的手，低頭就在他的掌心啄吻了一下。
“呐，收到了嗎？”
“……”林霜寒居然罕見地沒生接我的話，他將手慢慢攥成了拳頭，收進了口袋裏。
我眼睛笑成了一條縫兒，趁著等電梯的功夫又問他：
“林老師就這麽公開戀愛，你怕掉粉嗎？”
我敢肯定，他的粉絲裏有一半都是衝著他的顏值來的，根本不是真的對地理科學感興趣。
說著，我真的打開手機查看他的賬號粉絲，就這麽會兒的工夫，已經跌了好幾千了。
“嘖嘖，林老師，虧大發了。”
林霜寒淡淡瞥了一眼，完全不為所動。
“又不是明星，掉就掉吧。”
他頓了下，“我比較擔心，阿姨會不會生氣？”
說到我媽，氣氛瞬間就掉了下來。
我嘴角稍微收斂，有意回避這個話題，“你還擔心這些，她很少刷短視頻，放心吧。”
林霜寒不再多說，帶我上了車找吃飯的地方。
我心裏想著等會兒吃完飯回去怎麽和我媽聊林霜寒的事情，並沒有發現林霜寒把車開到了哪家飯店。
等走進去，又跟著服務員七拐八拐到了某個包廂門口才覺得有點不對勁。
果不其然，門一推開就看見向老師笑著衝我打招呼：“知沐，你們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