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林霜寒沒說話，老老實實坐在位置上，盯著我從門口一直走到他身邊。
我站著，他就半仰著頭看我，有一種懵懂的呆滯。
“還好嗎？”
我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這次喝完酒沒鬧，應該問題不大。
結果我手還沒放下來，就被他抓住攥在了手裏，又順勢將我往前拉了一把。
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圈住我的腰，將側臉貼到了我懷裏……話說早了。
掌心的溫度透過亞麻長裙不算薄的布料傳到我的肌膚，微微有些燙。
我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身體僵硬，愣了兩秒才拍了拍他的背。
“好啦，我送你去酒店休息。”
林霜寒的手不僅沒有放鬆，反而收緊，兩隻手都圈在我的腰間，以絕對占有的姿勢。
我試圖推開他一點，沒有成功。
服務員大概以為包廂裏沒人了，推著小車有說有笑走進來準備收盤子，結果看見我們嚇了一跳。
“打擾了……”又默默退了出去。
我：……
軟的不行隻能來硬的。
我的手來到他的耳邊，兩邊同時揪起了他的耳垂，稍稍用力，然後湊到他耳邊威脅。
“林霜寒，你要是敢在這兒發酒瘋，我就讓你睡大街。”
不知道是耳朵痛還是聽進去了，他稍微鬆開我一點，但沒有完全鬆開。
他在懷裏仰頭，眼神是我沒見過的依戀。
“你回來了。”
如果說清醒狀態下的林霜寒像冰，那醉酒狀態下的他就像水，純淨柔和，沒有一點攻擊性，甚至有點呆萌。
我手指捏著他柔軟的耳垂，直勾勾往進他眼底。
“回來了，自己還能走嗎？”
林霜寒點頭，又搖頭，蹙祁眉頭，一副很糾結的模樣。
“我想一直抱著沐沐。”
我靜默了一下，沒有立即說話，拿起放在桌麵的手機，打開了錄像。
“林霜寒，你再說一遍。”
他想也沒想，當真又重複了一遍，甚至還抱著我左右晃了晃。
林霜寒撒嬌名場麵，不知道他明天早上起來看到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我笑得歡快，一邊舉著手機錄下全程，一邊哄著他先去酒店，想抱多久都行。
這時候的林霜寒最好騙，說什麽是什麽，我一路扶著他走出餐廳，又開著他的車，把他送到了直播主辦方訂好的酒店。
我關好房間門轉過身，看見林霜寒就直戳戳站在我麵前，亦步亦趨。
“沐沐，現在可以抱了嗎？”他的眼神亮得像在等待發骨頭的大狗狗，充滿著期待。
我手機還舉在手裏，心一下就軟了，隻好張開一隻手。
“抱吧……”
話音還沒落，一道黑影就把我迅速攬進了懷裏，因為衝擊力太大，我一時沒站穩，還往後退了幾步撞到了身後的門上，手機沒拿穩也掉在了地上。
“林霜寒唔……”
高大的身影籠罩我，他的氣息夾雜著淡淡的酒氣噴灑在我的脖間，激起我滿身的雞皮疙瘩。
明明看起來那麽蠢萌的一個人，一旦貼貼起來就化身為人間蠱王，撩得我的頭昏腦脹。
“沐沐，不要離開我。”
他聲音委屈巴巴，帶著不安和懇切。
有那麽一瞬間，我以為他清醒了，他好像真的掉進了向老師和李彥時為他量身定做的陷阱。
患得患失，沒有安全感，害怕我隨時離開。
我叫他的名字，他把頭從我肩膀抬起來，薄唇蹭過我的下巴、唇角，還想進一步加深，我卻先一步捂住了嘴巴。
上次他喝醉酒親我什麽德性我到現在還記得，從那時候我就發誓，他以後要是喝了酒，就絕對親不到我。
林霜寒閉著眼睛，找不到我的唇就毫無章法地啄吻我的手背，一遍一遍在我耳邊叫“沐沐……沐沐……”
我一下忘記了自己想說什麽，喝酒的那個人好像變成了我，昏昏沉沉，口幹舌燥。
放在唇上的手好像也沒了力氣，在一聲聲誘哄聲中淪陷，慢慢鬆開，勾上了他的脖子。
我踮起腳，如同獻祭般去回吻他。
“林霜寒……”我又叫了他一聲，“我今晚可以不回家嗎？”
“……”
他閉上的雙眼忽然一下就睜開了，黑色的瞳孔像是能把我的魂魄都吸進去。
我們還維持著接吻的姿勢沒動，我親眼看見他的喉結上下滑動了幾下。
我呼吸有些不穩，心裏也覺得剛才的話有些大膽，可另一邊又想著大家都是成年人……
可林霜寒不這麽想，他沉默了一會兒，緊接著就拉下我圈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又彎腰撿起我的手機塞進我手裏，然後壓下我身後的門，順手就把我推了出去。
整套動作非常絲滑，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門‘砰’地一聲關上了，帶起的一陣風吹動了我的劉海。
“……”我臉上的熱意還沒散去，卻隻能盯著一扇冰冷的門發呆。
走廊上有一對情侶走了過來，一邊打情罵俏一邊進了房間，我更加無語。
為什麽搞得是我在耍流氓一樣，我和林霜寒怕不是假情侶。
已經在地上摔稀爛的臉皮不允許我做出敲開他的房間門要個解釋這種事情，我走出酒店，心裏想著什麽時候去寺廟學學清心咒。
等學會了，就和林霜寒談柏拉圖式的戀愛，到時候他但凡碰一根我的手指頭，都是罪過。
我走到酒店外麵的長椅上坐下，準備吹吹冷風再回家。
坐了不到兩分鍾，李彥時打來電話。
“抱歉知沐，公司臨時有點事，我就先走了。”
“沒事。”我聲音淡淡，起身走到路邊攔出租車。
他沒有掛電話，停了下又說：“今天在飯桌上說的那些話，你別往心裏去，我不是想讓你難堪，你應該明白我的心思。”
他也知道當著林霜寒說這些話會讓我尷尬，但他還是說了。
我深吸一口氣，“謝謝你為我考慮，但你的喜歡我可能真的擔待不起，以後別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
就算是甲方，有些話該說的還是要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