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大人不計小人過

隻聽得大頭嗷的一聲怪叫,“老子捏死你”,上去就要扯下白露的背包,我連忙跳了起來去抓大頭的手腕,卻是摁也摁不動,大頭的力氣本來就大,這一動怒兩個我也抓不住。白露滿麵驚惶地站起來,把背包從後麵轉過,死死地抱在懷裏,烙魎卻一臉無辜的睜大了一對眼睛,驚恐萬狀的看著怪物一樣怒不可遏的大頭。

徐媛也趕忙站起來勸阻,一邊使勁拉著大頭,一邊氣喘籲籲地說道:“要不是這貓,剛才我們也找不到你,功過相抵了。你別那麽凶霸霸的,回頭再嚇壞了它。”

我也連忙就坡下驢,道:“對啊,功過兩清,你別和一隻貓過不去,大人不計小人過嘛。”想想又不對,趕緊補充了一句:“大貓不計小貓過。”

眾人連攔著帶勸,好容易把上躥下跳的大頭摁著坐下安穩住。我堆了一臉的笑,對大頭獻媚道:“等出去了我請你吃飯,一吃飯你的氣不就消了嘛。”

大頭仍然氣不打一處來,呼哧直喘地大聲叫道:“差點兒被它害死,吃一頓飯就了結?老子的命是不是太不值錢了?”

白露也怯生生地靠了過來,一邊抱緊了背包防備著大頭暴起傷貓,一邊說道:“要不你說吧,隻要你放過它,怎麽辦都行。”

大頭歪著頭氣呼呼地想了半天,高喊道:“怎麽說也得兩頓吧?”眾人忙不迭地不住點頭稱是,答應下來。我暗想這果然是個大號飯桶。

陳瞎子一直冷眼旁觀,看著大家鬧得夠了,說道:“歇得差不多了就接著走吧,趕緊想法子找出去的路。”

眾人恍然明白過來,還是正事要緊,紛紛收拾了東西站起身來。我一看顧光明就生氣,要不是他多嘴,哪兒有這麽多事端?正想偷踹他一腳,旁邊的徐媛使勁掐了顧光明一把,小聲嘀咕道:“都是你話多。”顧光明“哎喲”一聲,惹了眾怒不敢多說話,尷尬地轉身攙起陳瞎子,“老爺子我扶著你吧。”

大頭的體格真是強健得跟野驢差不多,歇了這一會兒,已經差不多恢複了過來。我連忙把自己頭上的礦燈摘下來,扣到他的腦袋上,又不敢讓他背東西,哄著讓他走在了前麵。看著大頭再也不提捏死烙魎的事兒,鬆了口氣。頭上沒了光亮看不清路,我跟在顧光明和陳瞎子後麵借著光,差一點絆了一跤,剛有點發煩,耳邊一陣細細柔柔的聲音傳來:“要不你……跟在我旁邊吧,兩個人一起照著路。”

這一次幸福來的太突然,我的反射神經顯然沒跟上節奏,導致楞了半天的神,等到下一刻白露的手輕輕攀住了我的左臂,我渾身上下一陣酥麻,這尼瑪是做夢吧?

現在的感覺是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我的兩隻手都不知道該放哪兒。白露突然伏在我的耳邊輕輕一笑,一股溫熱的氣息噴在我的耳朵上,象是過電一樣的感覺,小聲說道:“總算把大頭騙過去了。”小巧的鼻子微微皺著,沁出幾滴細細的汗珠。

我半扭過頭看著,不覺有些花癡起來,抬起手指在可愛的鼻子上輕輕一刮,白露卻嚇了一跳,立刻羞紅了臉,抓著我胳膊的手也放了下來,眼中卻露出了嗔怪之色,我不由心中大慌,趕忙小聲解釋道:“有……汗。”

白露仍然半低頭紅著一張臉,也不說話,我張口結舌地不知道再說點什麽才好,兩個人並肩走在最後,中間卻隔了半尺寬的距離,氣氛有些尷尬。好在白露慢慢恢複過來,大約是擔心我再絆上一跤,仍然輕輕拽住我的衣袖。

女兒家的矜持和羞惱,其實是戀愛過程裏很享受的部分,男人通常會記住第一次牽手時的別扭和忐忑,當然這隻是在過後的回憶裏,現實中就未必那麽令人歡悅了,我抓心撓肝地想表白什麽,又不知從何說起。陷進了情網,每一個人的智商都會降到很低。

地下峽穀依然如故,把兩側坍塌形成的巨石堆甩在了身後,路變得不那麽難走,視野也開闊起來,幾個人循著中間,邊走邊細心的左右觀察,期待崖壁能夠發現向上的石階,卻一無所獲。

雖然速度不算快,不過連續走下來也很耗費體力,尤其水消耗的更厲害,這麽下去要是再熬上一天,大家可能就要過上甘嶺的日子了,我越想越是難得心安,等下一刻眾人再圍坐休息的時候,我委婉地提出了讓大家省著點喝水的建議。

大頭搔搔腦袋,接口道:“也不知道過多久才能找到什麽古墓,再省水終歸也有喝沒的時候,這一路我就覺著奇怪,怎麽連一滴水也沒見到?”

仔細想想的確如此,山腹之下地勢低,正常來說都是水脈集中地下水豐富的地方,可走了這麽長時間眾人都睜大了眼睛四處看著,卻沒發現任何水源,這一琢磨不由令人迷惑。

顧光明說道:“這裏水是一定有的,要不然烙魎和那大蟒蛇怎麽能活下去?”

大頭尋思半天,點點頭,道:“大概剛才那個蛇洞深處地勢更低,能找到水。”這麽一說,眾人不覺泄氣,就算蛇洞裏有水,哪個有膽子去取?我看看白露背後的烙魎,心想人話它又聽不懂,知道哪裏有水問它也是沒用。

陳瞎子朝地下一指,開口說道:“眼下的空氣並不幹,下麵一定能挖到水,不過我們可沒那個時間,再向前走大夥都打起精神,找到水源應該不困難。”

水的問題暫時還不大,也就隻有邊走邊找這麽個主意,眾人一陣東拉西扯,歇息一會兒起身接著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