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終於鬆開開,沈從霜這才稍稍鬆了口氣,緊接著,卻又見他視線根本沒離開過自己身上,漆黑的眼眸就這樣靜靜的,深望著他。
良久,她才像是下定什麽決心般,主動為他穿起衣裳,相較方才,她的動作姿態已經算是親昵。
他不知道的是,她在心裏將他當作自己的小妹。
是的,小妹。
“怎麽,娘子與夫君一日未見,便沒什麽話說?”滿意是滿意了,可還有些不滿意。
趙元修盯著她嬌小的鼻,肌膚是那樣細膩,不禁讓他想起上次輕捏她鼻尖的感覺。
聽了他的話,沈從霜暗自吸了口氣,隨後放開道,“夫君,今日聖上召你去朝中是有何事?”
“沒什麽事。”
“……”
沈從霜隻得一邊為他係上袍帶一麵又道,“今日都有哪些朝臣前來?”
“該來的都來了。”
同樣,不該來的,也來了。
見他回答了跟沒回答一樣,沈從霜係好最後一根帶子時眼含不滿的瞪了他一眼,原以為這一瞪會令他有些許不悅,誰知他反倒心情不錯的看回來,直將她臉皮看的都發了燙。
“倒是挺會眉目傳情。”
見他作此評價,沈從霜更感到滿自的不自在,什麽呀,她剛剛分明是瞪他。
他竟也覺得她在與他眉目傳情,一時,心下既好笑,又有些好氣。
“看著為夫。”他難得這樣自稱為夫,沈從霜便停下手中動作靜靜看著她。
“別眨眼。”
他糾正她不該有的動作,沈從霜便隻好不眨眼的看著他,誰料他又道,“別轉頭。”
頭也不許轉,眼也不許眨,沈從霜被他這樣深長凝望著倒真有些不適應起來,卻也隻能勉強的保持這個動作,眼亦對著他的眼,一眨不眨。
“到底要看多少。”
看了沒一會兒她便受不了,他卻不說話,仍是深邃幽長的望著她。
直看的沈從霜心裏沒底。
門外,有幾個人影來來回回,想是前來匯報又不知該不該敲門的下人。
趙元修便在此時突然向前了一步,許是過於緊張,沈從霜竟後怕的下意識伸開手便要去推,然而,他已經料定她動作般將她整個擁進懷裏。
“你,你幹什麽?!”
“知不知道經人事與不經人事的區別?”
將她抵在屏風那刻隻聽見他微熱的氣息跟嗓音,沈從霜腦中一時空白隻知道兩隻手柔柔弱弱的抵在他胸膛,生怕他做出什麽她預料不到的事,誰知卻聽到這麽一句。
趙元修低頭湊近她耳邊一字一句道,“婦人眉梢眼角都是風情,而少女則是嬌羞天真。”
“……”
“你這個樣子出去,是想告訴眾人我還沒動你?”
沈從霜聽到這兒不由惱了,實在是他薄唇離她耳垂太近麻麻癢癢,好不舒服,一時氣道,“那到底該怎麽辦。”
他側麵盯著她,沒講話,可那雙黑如點漆的眼卻已經說明了。
沈從霜一時心跳漏了好幾拍,向來有話便說的她也支支吾吾起來,“你,你究竟想做什麽。”
趙元修很有耐心的告訴她,“做我該做的事。”
“什麽是你該做的事。”
“我要做的事,便是我該做的事。”他已經很有耐心了,可她顯然像是求知不夠的學生般問個不停,問到最後他亦耐心耗盡。
“你幹什麽……”盡管沈從霜已經預料到他或許要對自己做什麽,可真當他伏過身想要貼上來的那刻她還是嚇得揪緊他身上的衣衫,而她貓爪兒般的手掌在他輕薄衣料上揪出的力道卻像是點燃了火折子般,在他身上無聲點出火來。
盡管他已經忍到無法再忍,可真正貼上去那刻還是啞著嗓子問了句,“可以吻你麽。”
吻,吻她。
沈從霜幾乎無從思考,幾分呆滯又幾分機械的,點了點頭。
他給了她東陽郡王妃的身份,做為回報,她亦要給他什麽,何況,倆人都是不為任何私欲而為利益。
所以,這個結果,她能接受。
在她閉眼那刻趙元修準確無誤的吻上來,起初溫軟,最後卻驟漸細熱綿密。
“唔……”她口中輕溢了一聲出來,實非本意,然而他掐在她腰上的力道卻更深了。
門外的人影在不住徘徊,可紗帳裏的一雙人影已經重疊在一塊兒了。
他一麵觀察她麵上的表情一麵加深動作力道,無人知曉,花名遠揚的“趙元修”實則從未碰過女子。
他如今對她做的,也不過是在她進來的前半個時辰與書上學來的罷了,這些年的顛沛流離,自幼與母妃的相依為命讓他知曉,對於一個沒有實權在手的宗室來說,若不做出什麽,便終身受製於人。
然而,他才踏上那個位置,便被人狠狠推了下來,摔的頭破血流,不見天日。
“噝……”沈從霜也是第一次,盡管抗拒,可也沒有再推拒他,隻是學著他的樣子,去模仿,去接受。
趙元修初次這般觸碰女子,還是他鍾情的女子,二十多年來的隱忍克製皆在此刻破防,他亦沒想到他能失控到這個地步。
“好了沒有……”她已嬌喘微微,鬢發散發卻也更襯得一張海棠春睡般的緋色麵容。
趙元修並沒有想真要了她,不過是讓她在眾人麵前有幾分新婦的嬌羞之態罷了,而今,他既冒著趙元修的身份,又謹防旁人知曉他乃趙伯琮,同時也提防從前身為趙蹇的身份被人查出,種種厲害,豈能輕易讓人覺察。
漫長的一吻後,她身上尚癱軟,他已收回神智,原本想喊仆從進來可看見她衣衫不整的嬌澀模樣,幾番思索後,還是由他親自動手替她穿戴好。
“王爺……”
門打開的那刻,仆從眼睛都等綠了,看見他立刻道,“貴客們都在外等好久了。”
然而,不等他回答便見趙元修抱著沈從霜便疾步朝外走去。
沈從霜呼吸到門外的寒涼之氣時整個人也恢複了不少,可是想到剛剛屋裏發生的事便有種羞於見人的神態,而他要的,正是她這種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