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言覺得自己快把這輩子的違心話都說完的時候,白玉成終於被“甜言蜜語”砸暈,滿意的答應離婚摔下了一句話就離開了屋子。白玉成“砰”的一聲把門摔上後,趙無言長歎了一口氣回身無奈地對著眾人道:“唉各位美女看見了吧,這男人啊就是這樣的,你說幾句好聽的哄哄立馬就像得了骨頭的狗,都得順著毛捋。行了,完美解決了。”
“趙無言,你這嘴總算是沒白長了,今兒這事兒計你一功,回頭請你吃飯。”王闖開口說道。
“可是趙哥,你這麽說的話不久把自己也罵進去了嗎?”林了了小聲提醒道。
“那可不一樣,就那大爺那樣兒的你說他是男人都算誇他了,我們品種不一樣。你趙哥我呢,也就是眾多正常男人中的普通的一個不普信且尊重女性的男人而已,這樣的好男人還有的是呢。”趙無言說著走到了林了了身邊摸了摸林了了的腦袋又繼續道:“雖然說最近見到的男的都不是啥正常人,但是林妹妹你還是要相信,這個社會上好男人還是有的。”
林了了晃了晃腦袋躲開了趙無言的手吐了吐舌頭道:“趙哥你就別在這給我畫餅了。”
“完了完了,林妹妹跟著闖姐這個女人學壞了,再也不是趙哥的小可愛了。37度的嘴怎麽能說出這麽冰冷的話呢,趙哥剛才看見地上的玻璃碴子還保護你呢。”趙無言捂著心口裝作受傷的樣子矯揉造作地說。
林了了滿臉嫌棄的推開了趙無言貼過來的臉,讓趙無言更加起勁追著林了了和兩人打鬧著。王闖看著兩人打鬧的樣子終於體會到了周毅說的當家長的感覺,揉了揉皺起的眉頭對著兩人吼道:“別鬧了,再鬧我就自己開車回去,給你們倆留下收拾屋。”
白羽微看著王闖幾人的互動滿臉溫馨地笑著拉過王闖的手:“謝謝你闖姐,今天多虧你們趕過來了,不然我我爸媽這事兒還不知道要拖多久。這下好了我媽也終於自由了。”白羽微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母親又繼續說:“這下我終於可以放心了。”
白羽微看著母親眼角處的瘀青,顫抖地伸出手摸了摸哽咽道:“媽對不起,以前都是我太懦弱自私了,以後你再也不用過這樣的日子了,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去找小王子的玫瑰,也可以去看簡愛的城堡,還有所有漂亮的小裙子你都可以穿,你再也不用為了我而委屈自己了。”
白玉成離開後,白羽微終於卸下了強撐著的偽裝,眼眶泛紅既愧疚又心疼的對著媽媽道:“對不起媽,都是因為我你的人生才變成了這樣,如果沒有我你可能早就跟他離婚了。其實那年過年的時候,我想請帶你去看《你好,李煥英》,但是我不敢我怕你會怨我,我也想時光倒流什麽的,如果我能回到過去,我一定會想盡辦法阻止你,不讓你跟我爸結婚,對不起媽。”
陳明君幫女兒擦著傾瀉而出的眼淚,眼圈也泛起了淚花搖著頭道:“可是你阻止了我,那媽媽就再也沒有這麽可愛的女兒了啊,媽媽隻要看到你就不覺得苦了。媽媽也是……也是第一次當媽媽,也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好的,如果媽媽當年也能再有勇氣一些離婚,也許我們娘倆的日子也都會不一樣,不是你的錯,我的女兒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兒。”
白羽微聽著母親的話再也忍不住眼淚,撲進了媽媽的懷抱裏嗚咽著。一旁的王闖看到了白羽微母女倆相擁而泣的溫馨鏡頭,不由得也想起了自己和囡囡,盡管離婚後辛苦過也煩躁過,確實有時候也會想過如果沒有孩子,自己會不會過得更好,但這種念頭轉瞬就消失了。每次一看見孩子的笑臉,不管再生氣和煩躁,也會心下一暖整個人不自覺得變得溫暖起來。
人們總是願意歌頌母親的偉大,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隻有母親會無條件的甘願為了孩子而付出。
但這句話對於趙無言來說卻不是這樣,趙無言看著白羽微母子的互動,情緒瞬間低落到了穀底收起了嘻嘻哈哈的表情,連偽裝出的笑都不願意在展露出來,背過身咬著牙閉上了眼睛試圖平複自己的情緒。林了了還以為是自己把趙無言惹生氣了,連忙跟過去站在趙無言麵前道歉道:“對不起趙哥,我……”
趙無言眼睜開眼的一瞬間雙瞳裏騰燒著的恨意與怒焰,讓林了了不由得嚇得後退了一步,林了了思索了幾秒鍾後滿臉擔憂的又走了上前關切地道:“趙哥,你沒事兒吧?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了?”
林了了這一喚,將趙無言從痛苦的童年生活中叫了回來,趙無言收起了眼底裏的恨意又換上了林了了熟悉的吊兒郎當的神色,嬉皮笑臉地道:“嚇到了?怎麽樣趙哥演技好吧,跟你鬧著玩兒呢不用擔心。我這大老爺們的看不得這種大團圓苦情戲,反正事兒也辦完了,你幫我跟闖姐在說一聲我就先去送外賣了啊。”
趙無言說完話後轉身往門口走去,背著身子和林了了揮手道別,平日的林了了看到這一場麵大概隻會覺得趙無言很瀟灑,但不知為何,看著趙無言此刻的背影,卻突然覺得心底一陣悲涼和蕭瑟。林了了擔憂地望著趙無言離開的背影思索了一會兒後,轉身走到了王闖身邊。
白羽微母女此刻已經整理好了情緒,正在感謝王闖等人的幫忙。白羽微看見林了了走來後,連忙笑著對王闖道:“闖姐,看來你這麽多年都沒變,不管在哪兒都是喜歡照顧別人的大姐大,你重新找回了自己真好。”
王闖聽懂了白羽微話裏的意思,想起了自己曾經年少無知戀愛腦上頭時為了高大寶做的那些委屈自己的事兒,連忙尷尬地撓了撓頭解釋道:“那個時候不是戀愛腦嘛,現在哪個男人敢讓老娘為了他委屈,老娘立馬就踹了她。”
白羽微歪著頭笑著看向王闖:“看見你現在過的好就行啦,之前我還刷到過你們在酒吧的短視頻呢,當時我還擔心你還沒走出來,但是今天看到你有這麽一群好朋友在,我就放心了。這回你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你也有娘家人了,你的朋友們一定都會保護好你的。”
“以前都是你保護別人,現在終於也輪到別人保護你了,真好。”
林了了摟住了王闖的胳膊,溫柔地開口道:“放心吧,我們隊裏都是男孩子,大家都會好好保護闖姐和囡囡的。”
“小闖都有孩子了啊?結婚了啊?孩子幾歲了?”陳明君開口問道。
白羽微拽了拽母親的袖口小聲道:“別問了,也是個渣男都離婚了。”
陳明君聽到女兒的話這才愧疚地看向王闖道:“那個阿姨……”
“沒事兒阿姨,這都是過去的事兒了,趁早脫離苦海趁早開心嘛。既然這事兒都解決了,那我們也就先回去了啊,不過這房子我建議你們還是別住了,如果想爭取房子的話以後也還是買了的好,不然就那個渣男……啊不是,是叔叔的樣兒,以後可能還會有糾紛不如賣了的好。”
“房子我們不要,他雖然這些年對不起我們娘倆,但至少也是小羽的父親,他年紀也大了這房子就留著給他住吧。”陳明君緩緩道。
“我們不需要這房子,我在萬達附近買了個小房子明年就能入住了,這段時間我可以先帶我媽租個房子。隻要離開了他,我們娘倆在一起不管住哪兒都是家。”白羽微開口道。
“成,小羽你也成熟多了,也是學法律的啥事兒你自己心裏都有數就行,我就不多說了。要是在有啥事兒的話你再給我打電話,那我就不多留了啊先走了。”王闖拍了拍白羽微的肩膀道。
王闖說完話後帶著林了了就出了白羽微的家門口,王闖走到樓下的時候還在感歎高中時候那個委曲求全,別人一個眼神都能讓她悱惻驚恐半天的白羽微,如今也終於成長為了一個勇敢有擔當的人了,王闖回頭看著白羽微家窗戶的時候,正好看見白羽微站在窗口對著她揮手,似乎還在對她說著什麽。
王闖回頭笑著回應白羽微,也讀懂了白羽微那就話的意思:“謝謝你,闖姐。”
恍惚中,王闖似乎看到了,穿著高中校服臉上還帶著被欺負的傷口的白羽微正站在窗口,對著樓下同樣穿著高中製服的自己揮手,並大聲笑著喊道:“謝謝你,闖姐。”
林了了看著王闖兩人的互動,眼裏一陣羨慕不由得拽住王闖的胳膊撒嬌道:“你們的感情真好,我讀書的時候就沒有這樣的好朋友,我好羨慕你們呀。你們的學生時代都好豐富呀,不像我就隻能聽我爸媽的學習,什麽樂趣都沒有。”
王闖看著林了了撒嬌的樣子,揉了揉林了了肉嘟嘟的小臉道:“好啦,你在這吃什麽醋呢?你現在不是有我們了嘛,我們都是你的朋友,你要是願意的話連男朋友都能有呢,我看趙無言那小子不是成天喜歡逗你挺喜歡你的嘛。”
林了了十動然拒撅著嘴道:“可別,我和趙哥就是好朋友,我們可一點關係都沒有。對了趙哥說事兒都辦完了他就不跟我們一起走了,說他回去送外賣去了。”
王闖聞言眉頭一皺指著小區一角蹲在地上抽煙的趙無言道:“呐,趙無言不在那兒呢嘛。”
林了了順著王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了蹲在地上的趙無言還有他腳邊的一地煙頭,林了了又想起了趙無言剛在暴戾的眼神,皺著眉跟王闖道:“闖姐,我總覺得趙哥好像有點不對勁,剛才小薇姐和她媽抱在一起的時候,趙哥好像突然很不開心,然後眼睛裏全是……”林了了歪著腦袋思索著怎麽形容,突然靈光一閃繼續道:“那種感覺就像要殺人一樣,嚇死我了。”
王闖聞言又看了看趙無言,轉身拉著林了了離開回到了車上,林了了好奇地問道:“咋了闖姐?我們是不是得問問趙哥咋回事兒啊,萬一他……”
王闖上了車透過後視鏡看到趙無言一直盯著車的方向,直到看見王闖發動了車後才放心轉身離去的身影,轉過頭對著林了了道:“了了,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願意說出來的事兒,他既然不願意跟我們說個中緣由,那就是不想讓我們知道。等他想跟我們說的時候,我們在一起想辦法吧。”
林了了點了點頭問道:“那他還在哪兒嗎?”
王闖搖搖頭回道:“看見我們走了才走,估計剛才也是在樓下守著怕白玉成再回來。”
林了了悶悶地哦了一聲,悄悄打開了手機給趙無言發去了微信:“趙哥,我和闖姐要回基地了,你送外賣也要注意安全呀。我剛才給許姨打電話了,今天晚上有你最愛吃的紅燒肉,你忙完就早點回來吃飯呀,我們在家等你。”
在大街上盲目閑逛的趙無言,看到了林了了發來的消息,心裏一陣暖流湧過,短短的兩行字就讓趙無言的鼻子酸酸的。是母親錯了,自己的出生並不是一個錯誤,盡管在以前的人生中沒有人愛過自己,就連母親也沒有,但至少現在不是了。
趙無言深吸了一口氣回道:“就知道林妹妹是愛我的,記得幫我多留幾塊喲。”
趙無言回完消息後抬頭看著天空,今天的天氣可真好啊,湛藍色的天空上飄著幾朵白雲,連街上帶著口罩匆匆走過的人們,看起來也都可愛了許多。趙無言深吸了一口氣,似乎能聞到街角的麵包店傳來的香氣,趙無言笑著走了過去想著買一些帶回隊裏。
趙無言邁著輕快的步伐走進麵包店想著:“或許自己這輩子也沒有家,但這又怎麽樣呢?現在他有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