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劫持

賀蘭拉住洛天澤的手,問道:“父王,你的百合花開了嗎?”他生氣說道:“小孩子,不要亂說話。”賀蘭委屈道:“我隻是問問花開了沒有嘛?”“你再問,父王就不理你了。”賀蘭立即閉上了嘴,追著他在草原上奔跑,草原不是青青的,卻是蒼涼的黃色,黃色。跑著,跑著,父王不見了,賀蘭驚恐的四下尋找,叫著,叫著:“父王,你在哪裏,等等賀蘭。”可卻沒有回音,沒有回音。

淚水從眼角溢出,“父王!”她緊緊的抱住他,嚷著:“父王,父王,不要離開賀蘭,不要離開賀蘭,以後賀蘭再也不惹你生氣了,賀蘭一定乖,一定聽你的話。父王你不要離開賀蘭,不要離開賀蘭,賀蘭真的會乖的……”哭著,叫著,淚水浸濕了他的衣服,他不說話,隻是任由她哭著,喊著。

突然她抬頭吻住他,叫道:“父王,從今之後,你隻是賀蘭一個人的,隻是賀蘭一個人的。父王,你親親賀蘭吧!一次也好!”莫修羅的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來,他知道她發燒已經出現幻覺了,可他還是張口了嘴,吻住了她,慢慢的親吻。

熱吻中,溫度慢慢的退去了,莫修羅靠在車裏望著她,他的心裏此時隻有兩個字“**”,那個死去的王爺和自己未成年的女兒**了,可她的癡語又不全是,他迷惑又不敢接受,或許這隻是她的一廂情願。

賀蘭醒了,頭痛的厲害,搖曳的車裏,他又端藥給她,她痛苦的喝了藥,然後問他:“我怎麽了?頭怎麽這麽沉?”

他默默的說道:“你發高燒了。我們正趕往魏源,希望早一點到魏源給你請最好的大夫。”

頭還是痛,賀蘭摸了摸嘴唇,輕輕的說道:“我做夢了,沒有亂說話吧?”他搖搖頭,說道:“沒有,什麽也沒有說。”然後頭也不回的下了車。

賀蘭靠在車上,頭腦清醒了很多,可依舊什麽都想不起來。她偎在車裏,身體縮成一個團。來抗拒所有的未知,然後又昏迷過去。

賀蘭一直都處在半昏迷狀態,直到晚上涼涼的風才把她吹醒。又是露營,但比上一次好,有了帳篷。他小心翼翼的端著粥給她,她沒有用他喂,自己努力的吃了幾口,可肚裏雖然空無一物,但依舊吃不下。他又端來藥,賀蘭伸手將藥推到一邊,冷冷的說:“我沒有病,你要毒死我嗎?”

他閉上眼睛將藥喝到嘴裏,按住賀蘭都灌了進去。狠狠拍著她的後胸,賀蘭劇烈的咳嗽,藥卻都進了肚子,怎麽都吐不住來。她氣的大罵:“你給我滾,滾。”他看都沒看她,走了出去。嘴裏濃烈的中藥的味道,讓她有種嘔吐的感覺。

賀蘭的眼角流下了幾滴眼淚,如果死了這個世界是不是就安靜了,沒有戰爭,沒有爭鬥,沒有血腥的殺戮。隻有父王,你離開我已經有十天了,可我卻覺得已經過去了十年,痛苦漫長。

他掀開帳簾,端來了微熱的開水,扶她喝下。她已經沒有了反抗,像一隻受傷的小鳥,在風中飄零。

深夜,廝殺的喊聲將賀蘭震醒,外麵火光通紅。賀蘭心中一驚,這是怎麽了?靜闌的軍隊是不會在這裏出現的,也不太可能是魏源自相殘殺,難道遇到土匪了,想到這裏賀蘭鑽到床下躲藏起來。

沒過一會,有人闖了進來,大聲叫道:“郡主,郡主。”賀蘭沒有出聲,然後那人對著外麵喊道:“人沒有了。”

然後又一個聲音傳進來,“賀蘭,賀蘭。”是莫修羅,賀蘭立即大叫:“我在這。”然後從床下鑽出來,他抱起我,憤怒的問道:“剛才怎麽不出來?”“那人我又不認識。”他沒有再聽她解釋,背起她就殺了出去。

出了帳篷賀蘭才看清,外麵已經是死屍遍地,魏源這方麵明顯在劣勢,修羅背著她向外衝,但土匪卻越來越多,不對啊,怎麽會有這麽多的土匪呢!附近的山裏是有一些小土匪,打家劫舍,可他們吃了豹子膽也不會敢打官兵的主意啊!而且他們隻殺不搶啊?

魏源這邊漸漸抵抗不住了,修羅的劍所到之處一定是會有幾個人倒下,賀蘭緊緊的摟住她,她可不像用他們陪葬。

“哥!”莫子夜在一旁大喊著,“哥!他們的目標好像是你……”怎麽會是他?“……背著的妖精。”都打的死去活來,莫子夜竟然還不忘罵她是妖精,賀蘭氣的大叫:“你給我閉嘴,我才不是妖精呢!”

對麵的人裏,竟然傳出了笑聲,然後一個清脆少年的聲音劃過夜空,“誰也不能傷了那隻妖精。”

“我不是妖精,誰要是再說,本郡主就殺了他。”趁著嚷嚷,魏源的部隊都聚集到了一起。

很多年之後,他也沒有忘記他們第一次見麵時的場景,他還是會對她說:妖精,上朕這來。賀蘭會很鄙視的瞪著他,然後他會說:那朕到妖精這裏來。

修羅的劍下又一個人倒下,他們卻被包圍了,對麵依舊是少年的聲音,“把妖精放下,我們就放你們走。”

“她是我們抓來的人,憑什麽給你們?”莫子夜竟然說她是被抓來了。

“本郡主才不是被抓來的呢!”賀蘭反唇相譏。

“不要鬧了。”莫修羅憤怒的嚷道。

“哈哈,本少爺可不管是怎麽來的,今天我就要帶她走。”少年終於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借著燃燒的火光卻看不清他的臉。

“想帶她走,可沒那麽容易。”修羅劍上的鮮血順著劍身滴到地上,然後又壓低聲音問道:“你認識他們嗎?”

賀蘭搖搖頭答道:“不認識。”

如果這時他將她劫走,可能帝國的曆史就會改寫,他那樣的男人隻會不惜任何代價的霸占她的一切,而不會再讓她在風雨裏飄搖。可她卻沒有跟他走,或許他們就這麽錯過了,但命運有一天還是將他們聯係到了一起!

“給我上,一個人都不能放過。”少年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雙方又混戰到了一起,刀光劍影之下,修羅越戰越吃力,可就在這時,對麵的陣營竟然亂了起來,魏源有人用飛鏢打中了少年的左肩,賀蘭忙問道:“沒有毒吧?”

不知道誰接了一句:“沒有。”她放心的竟然大喊了一聲:“小心鏢上有毒!”對麵更亂了。就在同時,一隊人馬飛馳而來,一個如悶雷一般的聲音大喊著:“郡主,郡主。”鐵牛!賀蘭跟著大喊起來:“鐵牛,賀蘭在這呢。”靜闌的人來了,她一下子神氣起來。

從修羅的背上爬下來,靜闌的侍衛已經到了近前,一隊人馬足有三十多人,長時間的廝殺魏源的人剩下的不足十個,襲擊的人馬也隻剩下三四十人,再打下去,他們根本就沒有優勢。

陳武等人跳下戰馬,單膝跪下,“屬下救駕來遲,望郡主恕罪。”

賀蘭高興的說道:“起來吧!來的正是時候。”

夜色與戰火之間,映照著賀蘭慘白的麵孔,對著那群不明來路的人喊道:“公子,看來今天你是帶不走賀蘭了。賀蘭還是請公子回去吧!”

“我要是不回去呢?”他受了傷,語氣卻依然平靜如水。

賀蘭淡淡的笑了,“賀蘭是不會和你走了,我要是走了,北方必然一片混亂,難道公子希望看到戰火連綿,生靈塗炭嗎?”

“你難道不想知道我是誰嗎?”他語氣裏帶了一絲敵意。

“不想知道,賀蘭隻想你快點離開這裏,如果不快點止血,你的左肩會留下疤痕的。”她又說道。

他哈哈一笑,用右手握住傷口,“好,我這就走,但你要記得我一定會把你搶到手的。”他從左手腕上拽下一隻鐲子。

“少爺,這個不行。”他身邊有人阻止道。

“有什麽不行?”他將鐲子拋給她,“你是我的,現在隻是寄存在魏源。”

賀蘭微微一笑,陳武已經俯身拾起鐲子,鐲子上依稀沾染著他的鮮血,賀蘭將鐲子戴在手腕上,紫金雕花鎖命鐲在火光發出陰晦的光芒。“賀蘭,等著你。”

“一言為定。”他又對著手下說道:“走。”

“不能讓他們走。”莫子夜竟然跳出來阻止道。

“這裏是你說得算,還是我說的算。”一句頂的他沒有話說。

這時莫修羅說道:“讓他們走。”

“哥。”莫子夜又向修羅喊道。

“讓他們走。”莫修羅平和中帶著命令的語氣。

少年的人馬漸漸消失在了夜幕之中,賀蘭的右手按住他的鐲子,世界不會再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