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另有算計上

“赫將軍,不知此次回去會住在何處?”青桑心想著回去後總不會立即讓她進宮,也許還有別的時機離開。

赫炎淡淡說道:“小姐去了就知道了。”

青桑見赫炎不肯直麵告知,便有些擔心,又問道:“敢問皇上準備如何安置純‘玉’?”

赫炎朝屋內看了一眼,輕聲說道:“小姐可先將她安置在蒲府。”

青桑聽後,長歎一聲,道:“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確實,青桑心中清楚,這純‘玉’是不可能被帶進宮的,若是安頓在蒲府,她也放心些。

想及此,青桑便又懇請道:“赫將軍,不管如何,純‘玉’都乃祁勇的親兒,此次離去,我需留書一封,不然祁勇回來不見,定會著急。”

赫炎聽了青桑的話,皺了皺眉,但隨即點點頭,同意了。

青桑取出筆紙,簡單地寫了將純‘玉’寄養在京城尚書令蒲繼年家中,要祁勇回來後去尋。

寫完了這封信,青桑見純‘玉’還在睡著,便提議做些早飯,吃了後再下山。

原以為赫炎急於回去不會答應,卻沒想赫炎竟點點頭,說道:“那也好。”

青桑隻得生起火,做起了早飯。

好在青桑這幾年家務活做得多了,手腳還算利落,一會子的功夫,早飯便已做好。

赫炎也不客氣,端起碗就著小菜喝起了粥。喝完粥後,青桑收拾妥當,屋內傳來了小純‘玉’的叫聲。

聽到小純‘玉’醒來後叫她,青桑趕緊進屋為小純‘玉’梳洗,之後喂她喝了一些粥,三人便上路了。在青桑帶著純‘玉’走出‘門’時,赫炎飛速將青桑留在屋內桌上的書信塞進了懷中。

一路上。赫炎抱著純‘玉’,隻顧趕路,極少說話。到了鎮上,雇了馬車,三人上車出發去了京城。

青桑的心隨著馬車的顛簸越發坎坷起來,總是忍不住問赫炎京城的情況,得知父母親人都健康安好,青桑的心情稍稍好了些。過了一會,青桑又問起了水栗,赫炎先是不語。然後無奈說道:“她終是不肯見我。”

青桑抬眼了看了看赫炎失望的樣子,隻好跟著悲歎一聲,不知說什麽才好。

一路顛簸。三人終於到了京城。

青桑悄悄掀開車簾的一角,朝外看去,京城繁華依如往昔,隻是這繁華的背後青桑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不對勁。

“姨,這是哪裏。好熱鬧呀。”純‘玉’伸長脖子朝外看,看到了她從小到大都未見過的熱鬧景象,頓時興奮起來,大聲嚷嚷著問青桑。

青桑慌忙抱住純‘玉’,摟著她說:“這裏是京城。”

‘玉’兒仰起腦袋,說道:“姨。京城的東西比鎮上的多。”

青桑笑了,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說道:“那是自然。京城比鎮上好玩多了。”

“哦,太好了,姨,我們什麽時候能下車?”純‘玉’已經按捺不住想要下車去玩了。

青桑朝赫炎看了一眼,見他目光渙散。似乎並沒有在聽她和純‘玉’的話,知他不想搭理自己。便對純‘玉’道:“‘玉’兒最乖了,我們先要找到住的地方,等住的地方找好了,我們再出去玩。”

“好哦。”小純‘玉’聽話的偎依在青桑懷裏,沒有堅持,眼睛卻還是忍不住往外看。

青桑摟著小純‘玉’,心裏頭卻難過異常,她知道她和純‘玉’在一起的時日不多了。

車子繼續往前,過了好一會,青桑似乎覺得車子出了京城,便掀起簾子往外一瞧。

外麵已是一片片田地和山林了。看來車子已經駛出了京城。

“我們這是去哪?”青桑原以為赫炎會將她安頓在京城某處不為人知的宅子裏,這會子卻出了京城,心中不知為何,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害怕。

赫炎收回了渙散的目光,定睛看了看青桑,說道:“小姐暫時需居在普濟寺。”

青桑有些失神,這普濟寺是她和棠皓、棠珣、符熙還有棠豐正式相識之地,當年之事似乎還在眼前,而如今卻是死得死,分得分。

赫炎見青桑沒有異議,不再多說。三人一路無語,不知過了多久,車子終於停了。

赫炎率先下了車,然後回身抱下小純‘玉’,青桑也隨即下了馬車。青桑以前來過,所以知道這裏並不是普濟寺的正‘門’,看來赫炎很是小心,也是怕人發現青桑。三人隨著一個小和尚朝後山的竹林走去,這片竹林正是當初青桑尋擎宇不見,而偶遇棠皓、棠珣、符熙、棠豐之處。想當年他們意氣風發,在這裏習武暢談,卻不曾想最後會是如此的結局。

青桑一邊在心中感慨,一邊緊跟著小和尚、赫炎。一路快步而走,幾人便上了山,隨後在一小竹屋‘門’前停下。

“施主請在此處歇息,裏麵茶水鋪蓋一應俱全,施主可自行取用。”小和尚推開竹屋的‘門’說道。

赫炎謝過小和尚,便抱著純‘玉’,領著青桑進‘門’了。

“小姐先在此處住幾日,待一切安頓好了,赫炎再來接小姐。”赫炎道。

青桑舉目環視,這竹屋清雅簡約,幽靜異常,是個靜心避人的好地方。青桑連連點頭,說道:“此處甚好,多謝將軍了。”

赫炎放下純‘玉’,與二人告別,便先離去了。

竹屋裏糧食充足,壞境也很不錯。青桑帶著純‘玉’在此處過著與人隔絕的日子。

五日後,青桑正給純‘玉’講著故事,就見赫炎走進院中,他的身後跟著一個和尚。青桑仔細一看,認出是曇照大師。

青桑帶著純‘玉’給曇照大師施了禮,幾人在院中坐下,青桑端來了茶水,三人便圍坐在院中聊了起來。小純‘玉’則在一邊玩耍。

“當年瘟疫之事,多謝大師的提醒。”青桑思及那年太子棠皓死後之事,還是心有餘悸。

曇照微笑道:“一切都是天意,小姐不必掛心。”

青桑還是笑著說了聲謝謝,隨即說道:“這幾日住在此處。叨擾大師了。”

曇照說道:“小姐不必客氣,這竹屋幽靜簡陋,倒擔心怠慢了小姐。”

青桑趕緊說道:“不會,不會,這裏環境清幽,設施齊全,是個清心養人的好住處。”

曇照便又客套了一番。

赫炎在旁聽了一會,見他們二人客套的差不多了,便說道:“小姐,今日請曇照大師過來是想為小姐診治一番。”

“診治?”青桑笑笑。“我沒病啊。”

曇照“阿彌陀佛”一聲,道:“當日小姐到此處,老衲未在寺內。聽聞敝徒說及小姐麵相,心知小姐身子有不足,所以特來給小姐瞧瞧。”

青桑敬佩道:“大師果然是高人,連愛徒也是目能診病,佩服佩服。”

曇照笑而不語。示意青桑伸過手來,為她診了診脈。

幾人都沉默不語,山間頓時隻有飛鳥落葉之聲。

過了一會,曇照說道:“小姐身子並沒有病症,卻是傷了根本。若是一開始便好生調養,許能固本。但小姐似乎這些年簡餐陋食。外物的滋補並未跟上,現在隻能是喝些湯‘藥’,盡力培基了。到底能恢複多少,隻能看天意了。”

青桑聽後,心裏明白自己在北戎的幾次受傷已讓自己的身體千瘡百孔了。至少已經不是一個大夫如此說了,但是現在的青桑卻不以為意,除了純‘玉’。她似乎真得沒有什麽好牽掛的了。

曇照看了青桑一眼,銳利的目光似乎看透了青桑的心思。隻聽他說道:“小姐日後需放寬心思,盡心調養才是。”

青桑一驚,說道:“多謝大師了,青桑自當從命。”

曇照聽了卻是歎了口氣,說道:“當真如此才好。”那語氣似是知道青桑口是心非。

青桑又是一驚,心想著這曇照大師在外聲名甚高,自不會是訛傳。這樣想著,便對曇照說道:“久聞大師擅長觀象之術,不知可否為純‘玉’一看?”

自己也許以後不能親自撫育純‘玉’了,但是若是能知道純‘玉’以後是否順利安好,青桑覺得心裏也會好過些。於是便冒失地問道。

曇照看了一眼正在撿石子玩的純‘玉’,說道:“此‘女’麵相如‘玉’,‘性’子純善,將來必會大富大貴,生活安康。”

青桑聽了,心中大喜,不管曇照說得有幾分真,聽在耳裏總是合了青桑的心意。

青桑連連致謝,喜悅之‘色’溢於言表。

曇照卻臉有鬱‘色’,似乎更為擔心青桑。但他沒有多言,隻是開了‘藥’方,留於青桑,要她保管著,以後不管去了何處都要據此抓‘藥’調養。

青桑再次言謝,仔細保管了這張‘藥’方。

曇照見此便起身告辭說道:“老衲先告退了,將軍有話可與小姐說了。”

赫炎、青桑便起身相送。

曇照走後,青桑問:“赫將軍有話與我說?”

赫炎坐下,喝了一大口茶,然後說道:“小姐請坐。”

青桑坐下,為赫炎添了茶,說道:“將軍有話直說便是。”

赫炎抬眼看著青桑,說道:“也沒什麽話,隻是想與小姐說,一切都已辦妥,想請小姐換個去處。”

青桑倒不覺得意外,隻是輕輕說道:“這麽快。”隨即將目光投向小純‘玉’,眼裏滿是不舍。

赫炎輕咳兩聲,似是下定了決心,盯著青桑說道:“赫炎與小姐也算有些‘交’情,所以此事也不想瞞著小姐。”

青桑收回目光,笑笑,說道:“將軍不必如此,可直告,皇上預備將青桑安頓在何處?”

赫炎盯著青桑的目光開始閃爍,好一會才說道:“今日赫炎前來,是想懇請小姐……請小姐嫁往息國!”

“什麽?”青桑乍一聽見,以為自己聽錯了。

赫炎深吸口氣,說道:“請小姐即日嫁往息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