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離岸後,張小寶見眾人都拿眼打量自己二人,忙與思思各自找位子坐下。不料坐得一會,忽聽一人怒道:“你這小**賊,要幹什麽?”隻見溫思思旁邊有幾個人怒衝衝地望著她,似就要動手。

原來溫思思坐在一位身佩長劍的綠衣少女身旁,那少女也隻有十五六歲,膚色潔白,個子稍矮,微胖,倒也明眸皓齒,頗有幾分姿色。溫思思見她麵現紅暈,兩眼不時地打量自己,不由問道:“姐姐也是去給那石老爺子吊喪的麽?”

那女子含羞點頭道:“這船上之人都是去白龍崗的。”

思思又問道:“白龍崗是在何處?那石老爺子是什麽人?”

少女微微吃驚道:“相公怎會……怎會連石老英雄的名頭也沒聽過?”

少女旁邊坐著一位五十來歲的紫衣漢子,乃是她的父親。兩人旁邊又立著四個佩劍的青年人,卻是她父親的徒弟。這四人原本避於男女之嫌,不敢坐到少女身邊的空位上,不料溫思思卻大大咧咧地坐了過來,而且緊挨著少女的身邊,聽得思思如此說語,隻道她生性輕浮,借故來調侃少女的,不禁都怒目注視著思思。其中尤有兩個二十來歲的青年,正在暗戀著他們的師妹,他們的師父也有意在這兩個弟子中選一人做女婿的,故是這二人更是妒火中燒,正要尋岔子教訓思思。一人道:“師妹休得理這**小賊!”

一人道:“這廝隻怕是個采花大盜。”少女的父親也蹙眉望了望思思,卻沒吭聲。

溫思思先時不明就裏,大怒,但扭頭見那少女臉上紅暈似霞,含羞含嗔地望著自己,心中豁然醒悟,暗道:“原來他們是把我當作了男子,看這女子的神態,似是動了情竇,哈哈,我不如索性氣氣他們!”當下拉著那少女的手道:“姐姐,這兩個狗賊出言不遜,賊頭賊腦,定然不是好人。”

那少女又驚又羞,忙抽了抽手,可是思思的素手握著不鬆,纏在她手上柔軟如絲,隻是不動絲毫。那少女情

竇已開,竟不惱怒,隻是嬌喘籲籲,羞澀道:“他們……他們是我的師兄。”

可是那兩個青年卻勃然大怒,一邊斥罵,一邊就要揮拳打將過來。那紫衣人見女兒雙手被思思握住不放,也不禁大怒道:“你這小賊果然不是東西,還不放手!”說話之間,那兩個青年雙雙出手,一人直襲溫思思的眼睛,喝道:“大膽**賊,先廢了你的招子!”

一人直襲思思的天突穴,嘴裏也怒道:“**賊找死!”二人招式狠辣,勢道勁疾,看看就要觸到思思的身上,忽見思思雙手閃得一閃,那二人的招式才使得一半便動彈不得,已被思思製住穴道。

那二人出手到穴道被製,原不過是刹那間的事,旁人根本沒看清思思是如何出手的,一時個個吃驚。那少女的父親尤為駭異,心想我這兩個徒兒雖說不是頂尖高手,可也已盡得了我的真傳,尋常武林中人豈是他們的對手?為何這少年竟能舉手投足之間便將他們二人的穴道同時製住了?自己在旁邊居然連這少年的武功招式都未看清楚,豈非是大大的怪事?心念之中,但見溫思思吟吟含笑,雙手依然握著女兒的手,顯得那麽天真單純,嬌美可愛,渾似什麽事也沒有一般,不由怔怔的望著思思發呆。

這時張小寶走過來道:“思思,你怎麽這般不懂事?還不快向人家陪禮謝罪?”

溫思思兀是吟吟笑道:“這兩個狗賊出口傷人,又心狠手辣,一出手便是歹毒招式,表哥,我……我還沒有教訓他們呢。”

張小寶無可奈何道:“不成話不成話。”一邊微微揮手,已解了那二人的穴道,一邊道:“得罪得罪,我這表弟少不更事,從小嬌頑,所以我姑媽才不許她出來的。還請各位恕罪,不與他小孩兒一般見識。”

眾人見了張小寶的拂穴神功,無不驚駭,隻是暗暗猜測他二人的來曆。唯有那二位青年怒氣不消,穴道得解,又要發招打將過來,那紫衣漢子喝道:“阿寶阿癸,休得胡來,還不給我退下

!”心下暗道:“你們好不曉事,不說你們,便是為師的也遠不是他們的對手,你們豈非自討苦吃?”一邊也朝張小寶點頭道:“好說好說,我這兩個徒兒也有不是。”

溫思思卻在一旁抿嘴笑道:“表哥,你充什麽大人?你比我才大幾歲?羞也不羞?”

張小寶隻是搖頭,恐她胡來,忙拉著她朝另一頭走去。

溫思思一邊隨張小寶走去,一邊還扭頭朝那少女揮手道:“姐姐少陪了,我……我有空便來看你。”

那少女麵色緋紅,含羞望著思思,隻不說話。她那兩個師兄卻氣得大眼瞪小眼,也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船到了對岸,隻見三四個身著白孝的漢子立在路口上迎接眾人,都是石朝天的弟子。為首一人年約四十來歲,滿臉胡須,神色悲戚,旁人說是石朝天的二弟子王伯仁。

這人率先單腿跪地道:“各位不辭辛勞,致喪吾師,請受吾等一拜!”慌得眾人連忙拉起他們,個個感歎一番,方才上路朝白龍崗走去。

張小寶和思思也牽馬隨眾人而行。途中那王伯仁對那紫衣漢子道:“多年不見,魏大俠還是老樣子,一些沒變。”

那魏大俠道:“老弟也一如當年,還是那般虎氣生生。麗瑤,快過來見過你王大叔。”

那少女忙道:“侄女見過王大叔。”

那王伯仁道:“呀呀,原來是麗瑤侄女!果然是女大十八變,如今竟成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想當年我隨師父去四川曉嵐莊看望老莊主,這麗瑤侄女才是個光著腳丫子到處亂蹦亂跳的小孩兒!嘖嘖!”

那魏大俠歎了口氣道:“光陰似箭,人生便如白駒過隙。那年尊師和我爹爹把酒道:‘待這侄孫女兒出嫁時,我做爺爺的可要來喝杯喜酒的。’唉,如今我這女兒還未嫁人,二位長者卻都已作古了,叫人好生傷感。”大家歎息不已,甚是哀傷。那叫魏麗瑤的少女羞紅雙臉,兩眼卻不時地朝溫思思瞟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