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藝道:“不錯,劉爺所言極是。當然,恰恰也正是屬下我們已經意料到了這一點,我們這才硬著頭皮向王爺懇請,希望王爺能在給我們駐軍一道‘軍令’的同時,也請務必給我們當地的帶頭鄉紳一個實實在在的明確交代,也好讓他們心安不是。”

劉彥生道:“我明白了,這有何難,你們不就是想要懇請我們宋王爺,當場給你們相應人等一個所謂的實實在在的交代嗎。”

郝藝道:“不錯,正是如此。隻要宋王爺能夠開恩應允這兩條,那麽我們整個界牌關的軍民,也絕對的奉行宋王爺的一切軍令政訓。畢竟,我們這也算是奉命行事,既求得了所謂的心安理得,而且又不至於盲目行事,更不會引發那些所謂的意外摩擦,大家何樂不為呢。”

說到這裏,他突然像是自嘲似的嘿嘿冷笑了兩聲,接著繼續嘟嘟囔囔的說道:“再說了,這原本就應該算是你們這些高層文武之間的事情,我們這些中下級的武官,還是一切服從軍令的為好不是,嘿嘿嘿。”

劉彥生道:“不錯,郝老弟果真是個明白人。其實,這說白了,你家偽楚王趙興也不過隻是一時的激憤而已,這才忙中有錯造成了今日的這種微妙局麵。實際上,說不定等日後我們宋王爺在其中進行相應的調解之後,便也就一切撥雲見日、雲消霧散了呢,嗬嗬嗬。”

郝藝道:“但願如此,說句實在話,咱們這些認可都是從昔日的戰亂之中滾打過來的,又有誰真的希望再度重新回到那種刀口舔血的日子中呢。所以說,一句話,隻要宋王爺能夠答應我們這兩條微不足道的條件,屬下我定然絕對的遵從和配合宋王爺接下來的任何軍令。”

就在這時,後麵的秦王宋傑再次朗聲說道:“好了,郝統領,本王我這就當眾應允你們的這兩個條件。”

說到這裏,他稍稍的停頓了一下,微微沉思了片刻,接著繼續說道:“這樣,由於本王這一次來的匆忙,秦王府的大印自然沒有隨身攜帶,但是我身上倒還是帶有一塊我宋某人的私章。假如郝統領信得過本王,我這邊上前給你一道手諭,也好讓你以安眾兵將之心。”

說話間,秦王宋傑這便輕輕的一摧**的戰馬,看樣子這就要準備向前而去。不用問,人家他這是真的準備親自出馬,以他堂堂的秦王身份,以求真正徹底的安撫界牌關原有的守軍。

但是,就在這時,秦王宋傑身旁的那個親兵營的統領霍一刀,突然間猛的雙眉一豎,隻聽他冷冷的用極低的聲音說道:“王爺且慢,屬下我怎麽突然感覺怪怪的呢!”

或許是人家霍一刀這一次是用上了真正的內家功力,根本看不見他的嘴唇有任何的動作不說,他的聲音應該也是隻有秦王宋傑他自己能夠清楚的聽到,別人根本不知道這一切。

聽霍一刀他這麽一說,秦王宋傑的心下也是頓時咯噔了一下,但是人家秦王宋傑是何等的人物。

要知道,他可是他們四大外鎮王侯之中,出了名的陰鷙狠戾之人,最是喜怒不形於色。

隻見他根本就是不動聲色的突然衝著前麵的劉彥生,朗聲說道:“這樣,劉大將軍,你先跟郝統領大致的商定一下,最好也讓郝統領把他們界牌關地方上的那些頭麵鄉紳一並請出來,以便本王等會親自給他們一個皆大歡喜的交代。”

說到這裏,他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麽,接著衝著側後方的一個文官打扮的中年男子,繼續朗聲說道:“對了,為了表示本王的誠意,盧主薄,你也過去吧。隻是千萬一定要記清楚了,隻要是人家郝統領的意思,你和劉大將軍一定要盡可能的給予配合。”

聽他這麽一說,那位主薄盧兆明趕緊在馬上微微的一欠身子,畢恭畢敬的應答道:“王爺但請放心便是,卑職這就上前,配合劉副都督做好相應的前期準備,然後恭候王爺進行最後批示。”

緊接著,劉彥生朗聲說道:“放心吧,王爺,屬下我這就跟郝統領進行相應的細節商討,並跟盧主薄進行相應書麵的商榷,最後在恭請王爺決斷處置。”

緊接著,劉彥生和剛剛從後麵上來的盧兆明,還真就就地跟人家界牌關的主將郝藝,就剛才郝藝的那兩條要求進行了相應的協商。

最後,經過他們簡短而又有力的協商,終於做出了相應的決定。

第一點,也是為了表示人家界牌關守軍的誠意,他們軍方這邊,便是仍舊隻有郝藝一人做全權代表,直接跟秦王宋傑進行交涉。

屆時,隻要秦王宋傑能夠給人家郝藝當眾光明正大的下一道所謂調令手諭,並且象征性的加蓋足以代表秦王宋傑身份的私章。

那麽人家郝藝便遵照秦王宋傑的軍令,立即帶著就地放下武器的所有兵馬,就此有條不紊的撤出界牌關。

至於出關之後,外圍祁淵他們也絕對不會對他們做任何的為難,任由他們自己平安離去。

當然,他離開界牌關之後,下一步究竟是徑直趕往漢昌渡口,去跟那裏的駐軍匯合,還是如何的另做打算另謀去處,人家外圍的大將祁淵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幹涉。

不僅如此,人家劉彥生還特別強調一點,那就是無論他們這些人下一步究竟何去何從,但是唯獨有一點那是絕對不允許的,那便是絕對不能就此向他們秦王府投誠。

因為按照人家劉彥生的意思,他們的秦王宋傑本意隻不過是,倚仗此一戰來向對方的偽楚王趙興進行威懾,以期達到他所謂的“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戰略意圖。

當然,也正是因為這個最終的戰略意圖,那麽他絕對不能輕易的進行那種所謂的吞並戰術,大肆的擊殺和吞並人家偽楚王趙興的原有兵馬。

換句話說,一旦他真的大肆擊殺或者吞並人家趙興的原有兵馬,恐怕那就會真的刺激到對方的敏感神經,從而引發對方的強烈反抗、甚或是堅決的對抗和猛烈反擊。

這樣一來,他秦王宋傑所謂的盡可能不大動幹戈的如意算盤,恐怕還真就失算了。

至於第二點,那就是直接由郝藝點名,然後讓劉彥生下令手下親兵通知曉諭下去,讓界牌關當地的幾位頗有聲望的鄉紳,趕緊的主動站到前麵來,並到郝藝現在所處的地方等候秦王宋傑的當麵親口訓示。

就這樣,劉彥生的親兵得令下去之後,很快也就一炷香的功夫,還真就輕輕鬆鬆的從整個界牌關的百姓之中,找到了五名由郝藝特別提名的知名鄉紳,並由士兵護送著帶到了郝藝他們的近前。

當然,就在這短短的一炷香的時間裏,秦王宋傑和那個親兵營統領霍一刀也已經完成了他們的秘密對話。

原來就在剛才秦王宋傑下達完那些命令之後,霍一刀便暗中密令他手下最為精銳的那些“白鎧甲士”,立即悄無聲息的暗自包圍了上來,直接就以秦王宋傑和他自己為中心,快速形成了一個嚴密的人牆包圍圈。

等這些白鎧甲士一經完成外圍的包圍之後,秦王宋傑這才用極低的聲音問道:“什麽意思,難不成霍老您還真就突然發現了什麽異常情況,這才如此的緊張。”

霍一刀道:“這個怎麽說呢,雖然老夫我還真就沒有什麽實質性的發現,但是我卻是突然感覺這周圍的氣氛似乎非常詭異。”

說到這裏,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接著繼續說道:“說句實在話,我像是突然感覺,在這附近像是暗隱著有什麽極其厲害的絕頂高手,甚至我已經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一股極其淩厲的無形殺氣。”

秦王宋傑道:“不會吧,你是說對方這個郝藝是在特意的作秀,而他的真實目的恰恰正是想企圖對本王不利。”

霍一刀道:“或許吧,反正我就在剛才的確突然捕捉到了一股極其淩厲的無形殺氣,而且老夫要是推測不錯的話,對方這應該正是衝著王爺千歲您來的。”

秦王宋傑道:“那、那霍老現在您已經能夠準確判斷對方的大致位置了嗎,對方究竟是一個什麽神秘的殺手,抑或是一群恐怖的埋伏人手?”

霍一刀道:“實不相瞞,也不怕王爺您笑話,直到現在老夫我也是頗為迷惑。因為,剛才的那其中奇異感覺,不過隻是一瞬即逝而已。別說是對方目前的準確情況,甚至到了現在那種奇異的感覺像是又突然離奇消失了一般。”

秦王宋傑道:“原來如此,我想恐怕這也是霍老自己太過緊張了吧,而且咱們這些過來人也都非常的清楚,一旦遇到某些特別重要的緊要關口,往往就會由於太過緊張而出現某些所謂的幻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