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華池連連向司空青使眼色，司空青卻當沒看到。他本身就不像金華池那種八麵玲瓏四處關係，他的每一分錢都是靠自己能力沒賺來的，再說他無論是對錢財還是身份地位，都是沒什麽野心的人。
但何況他才答應了白茵陳讓她做自己，便由著她隨便發揮了。
白康很快平複了情緒，問：“白小姐的意思是？”
白茵陳說：“白老爺子，我知道您很愛自己的女兒。女兒闖禍了，做父母的還要到處幫她收拾殘局。但我看過這位司機的資料，不小了，就比我小一歲。”
“成年人是不是應該為自己的事情負起責任來了？什麽事都讓自己的長輩去擔責任，她的良心怎麽過得去？她什麽時候才能成長？”
“我的意思就是，這事該怎麽辦還是得怎麽辦，一切按正常流程走。”
白康站了起來：“白小姐一番話，振聾發聵，受益非淺。那今天就不打擾白小姐了。”
白茵陳和司空青都起身相送，一直送到了門口。直到臨走前，不滿於未能達成諒解的金華池還不住地向司空青遞眼色，甚至還有埋怨之色。
大門緩緩關上，司空青搖搖頭：“小白今天可是真厲害了，可真的是一點麵子都不給人家呀。”
白茵陳看了看他：“我應該給他們麵子嗎？”
司空青笑著說：“你可不要誤會，我這是誇你呢。我說過了，任何事，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我都支持你。”
這可是你說的。
白茵陳頓了頓，說：“我計劃，用一到兩年的時間，慢慢退出白茵陳這個身份的生活。”
“你放心吧，還在合約期內的代言，我都會拍物料宣傳，後麵的新劇隻要能播，需要要我我都會出麵。隻是，晴空不要再給我接新的工作了。畢竟，往後，我就不是白茵陳了。”
“A國那邊，你看著辦吧。”
A國那邊，自然指的是他們的結婚證。畢竟，他們是在A國領的證。
司空青雖極力忍耐，但臉角嘴角還是蔓延著無盡的傷悲。他在聽她說，怎麽離開自己，怎麽忘記自己，讓他如何能心平氣和？
他的神情是悲傷的，他的聲音是故作輕鬆的，是以聽起來都有一種顫抖在裏麵。他說：“好呀。無論，無論你用什麽身份生活著，我都支持你，我都站在你身邊。”
她的眼睛看往別處；“不會了。新的身份，我有我的生活，我有我的家人，我還有……我的男友……”
司空青眼角紅了，但臉上卻是笑了，這讓他整個臉看起來有些滑稽。“都……都三年了……”
他的意思是，她都消失三年了，她即使那個時候有男友，又怎麽可能會有人等她三年？
他說的確實沒錯。
她無話可說。事實上，肖晴朗已經算是情深義重了。
他見有機可趁，上前一步：“其實……這三年以來我們朝夕相對，日夜相處，這一切都是真切發生的啊……我們之間的感情，是真實存在的啊，小白……”
“我說過，我不會攔著你做任何事，你可以選擇你想要的生活，但是……能不能，不管你要什麽生活，生活裏都要有我，好不好？”
白茵陳則是後退一步，苦笑：“你這又是何必呢。我從來不相信你對阿茵的真情實感，但……沒有人願意當替身！”
“我說過你就是你，你不是誰的替身！”司空青眼睛充血，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猙獰。他上前幾步，白茵陳後退幾步，但後麵就是圍牆，退無可退，司空青直接將她圈在了牆壁上。
他聲音沙啞：“是，我承認，我從一開始是有私心的，我接受不了阿茵離世的消息，我想讓她重新活在這個世界上陪我！自你醒過來那一刻，第一次看著你的眼睛，我便清楚地知道，你不是阿茵，你不是她！”
白茵陳喊得比他還大聲：“你說不是就不是嗎？我就這麽好騙嗎？如果不是我頂著她的相貌，用著她的身份，你會看我一眼嗎？”
他也是低吼：“沒有如果！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很抱歉，但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就是那樣用著她的相貌和她的身份站在我眼前，但我清楚地知道，你不是她！”
“一開始我是抱著補償的心裏去跟你相處，不管你怎麽胡鬧，我都由著你。但是，後來，慢慢地，你就變成了我生活的全部……”
“小白，你就當，就當成白茵陳隻是我的一個過去，是我的前女友。但你是我的現在，和將來啊！”
“我不同意！”白茵陳用力推他，“我是你的現在和將來？經過我同意了嗎？”
司空青紋絲不動：“你同意了，你在A國市政廳起過誓了，說我對不離不棄，這一輩子都不會分開！”
白茵陳吼：“那不是我！那不是我！那隻是一個被洗腦的我！不算數的！”
司空青一下子被怒氣占據了頭腦，他一把抱住她，便要上前去親吻她。
白茵陳哪裏肯就範，又推又罵，就差張嘴咬了。
司空青一手將她的頭摁在牆上，另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你看著我！你看著我！你別動，你看著我。”
“你看清楚我是誰，我是司空青！我發過誓要照顧你一輩子，我發過誓這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你的！”
趁她一愣神的功夫，他便吻了上去。
他的雙唇溫熱濕潤，久違的感覺令白茵陳腦子一片空白，身子發軟。
他們這一架，吵了有多久了？
從司空見設計將她軟禁開始，中間不斷地有誤會，這期間到底發生了多少事？
這感覺大半輩子都要過去了。
說不清道不明的強烈感覺如泰山壓頂般向白茵陳襲來，她的手腳毫無知覺，血液似乎也要凝固，她感覺自己要窒息了，好像有一把尖銳的刀直刺進她的心裏。她來不及做出反應，頭一歪，便昏倒在司空青懷裏。
司空青抱著她，臉上又是後悔又是焦急，這陣子她遭遇的事情實在是太多，昏倒的頻率明顯比以前要多了。
自己是不是逼得太過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