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要去打你自己去，可別扯上我！”
“這有個妞身材這麽好，要打架你去打，我可以泡妞了。”
兩男青年向白茵陳吹了一個口哨，白茵陳根本連頭都不用回，老陳便兩手抱著手臂站在了他倆麵前。
冷不防一個戴著墨鏡的光頭大塊頭像一座山一樣壓了過來，倆男青年嚇得抱頭鼠竄。
白茵陳往江樂生攤位走了上去。
一個大媽正在跟老江討價還價：“這東西，我買慣的了，都是一塊錢！哪有賣一塊五的！你可不要欺負我不懂！”
老江一臉無奈：“老姐姐，這東西人家都賣兩塊的呀！我這一塊五已經是最低了，最良心了！”
大媽說：“一塊，一塊！一塊我就買了，不賣拉倒！”
江樂生無奈地說：“好吧好吧，一塊給你，拿去拿去。”
大媽樂開了花，明顯是撿了個大便宜一般，付了錢歡天喜地地走了。
那大花臂大聲說：“老江頭你傻不傻！你賣她一塊錢你根本就賺不到錢！自己嘛還弄這麽辛苦！”
江樂生一臉無奈：“能有一塊，也不錯了。”
白茵陳咬住了下唇，抑住自己的眼淚。
江樂生早就看見邊上的白茵陳了，他瞅了半天，總覺得這個身影很像自家姑娘的影子。
但是這樣年紀的姑娘家，可不就差不多就這個樣嗎？他不敢多想，也不敢多看。
雖然不敢相信眼前這打扮入時的女子是來這買東西的，還是打了個招呼：“大妹子，你有什麽要買的嗎？”
花臂男青年樂了：“說你傻你還真傻！人家怎麽會看得上你這裏的東西！切！”
白茵陳卻停住了腳步：“這裏所有的東西我都買了，一共多少錢？”
花臂男青年愣了，想這莫不是來找事的吧，我得看著點。心裏想著，腳步就移了過來。
江樂生說：“大妹子別拿我老頭子取笑了。這裏的東西莫說你用不著，就算用得著也不需要你全買了。”
白茵陳看著頭發花白，又黑又瘦，一臉皺紋的父親，這還是他印象中那個帥氣，愛笑，慈祥的老父親嗎？
她想認，但不敢認。
別說認，她連口罩摘下來都不敢。她可不願意明天的頭條就是她。
白茵陳實在是覺得自己已經承受不了這樣的苦楚，她不忍再看著這張臉，她將臉別了過來，將眼淚都咽了下去。
她對那個花臂男青年說：“我是來找你的。”
江樂生明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也刺痛了白茵陳的心。他最終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隻要有一點點不如常就會提心吊膽生怕有任何變故？
花臂男青年倒是很拽的樣子，估計以為是來尋仇的，也怕連累了老江，他往邊上走了幾步：“啥事啊找我？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白茵陳沒有理會他的油嘴滑舌，這不過是沒能力的人常用的自我保護的手段罷了。她低聲說：“我知道你是來追債的，我就問一句，江樂生欠了多少錢？”
她一句話就把老江的全名給報了出來，花臂男青年立刻就知道來人不簡單。他也壓低了聲音說：“利滾利，大概有五六百萬。”
白茵陳失聲：“這麽多，怎麽會這麽多？”
花臂男青年說：“我怎麽知道，這一塊這倆老頭的確不像能借高利貸借那麽多的人。但是我隻負責追債，別的我一率不管，我也管不了。”
白茵陳認真地看著他：“你這追債的工作，一個月多少錢？”
花臂男青年抽了抽臉：“沒多少錢，一千，餓不死。”
白茵陳再一次驚訝：“怎麽才一千塊？”
花臂男青年立刻說：“你別瞧不起人！我哥們，一個月能要回幾十萬的債，他一個月能賺七八萬！”
白茵陳明白了：“所以你們也是靠提成的是不是？”
花臂男青年焉了，沒說話。
也難怪，來追老江的債，一個月加上他老伴兒的工資，也要不到幾個錢，他當然沒提成，估計隻能算是完成了基礎工資。
白茵陳看了一眼江樂生，那邊的眼神也是時不時瞄幾眼過來。她歎了一口氣：“其實你們這個工作也是挺不容易的。”
花臂男青年立刻來了精神：“誰說不是呢！現在都文明追債，一點也不敢胡來，隻能搬個小板凳坐人家門口磕瓜子！”
“大妹子我跟你說，我有個哥們，為了追債，買了紅油漆去潑人家門口了，結果你猜怎麽著，被監控拍得一清二楚！結果人家報警了！我那哥們沒辦法，隻能一點一點去幫人家清理油漆，真的是臉都被丟光了，在這我們一行，沒法混了。”
“欠錢的就是爺！我們啊，連威脅都不敢說得太逼真，就怕人家報警！被抓沒事，主要是怕丟人！”
不知為啥，這一番吐槽令白茵陳有些不合時宜地想笑。
花臂男青年往地上吐了個口水：“大妹子，我跟你說，害人的是那些高利貸公司，我們隻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我們是正經工作！”
白茵陳點點頭：“是是是！”
“但是這工作吧，這麽累，工資還這麽少，要不，我給你介紹個好一點的工作？”
對方看起來並不感興趣：“我這……我這挺好的，這工作我覺得，威風！”
白茵陳無奈地說：“你這工作，一個月才一千，真的是太少了。你要是肯替我工作，一個月給你九千，直接翻了九倍，怎麽樣你願意嗎？”
花臂青年立刻換臉，他搓搓手，高興地說：“我願意我願意！這麽高的工資，我需要做什麽啊姐？”
白茵陳說：“這工作很簡單，就跟你現在做的工作差不多，你每天幫我陪陪老江，幫我照顧他。不用你做多少，就是，就是……別讓他太難受就好。”
花臂青年看著白茵陳，有些不解，這女人出手這麽大方，是老江什麽人啊？
白茵陳說：“你身份證帶了？要是帶了你給我看，看過了我就可以先預付你三個月的工資。”
“三個月？”花臂青年高興得都快跳起來了，啥也不用幹就一個月九千，還有三個月的工資拿，這麽好的事哪裏找。管他是老江什麽人，總之看起來是個有錢人，別人什麽都不要管，先拿到錢再說。